《苏兰剪刀手与星二代》不思量

16、英才？废材？

　　欧阳少恭抬眸看了看红玉，红玉刚才的那番话确切的来说，是管得多了，不要以为她只是为了确保招到方兰生说的托词，她说的那一番话，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会被理解为明朝暗讽。
　　但，欧阳少恭依然是欧阳少恭，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各凭本事……吧。”
　　欧阳少恭也是个愿意笑的，而且他能分出笑的意思，他知道什么是真心实意的，什么是伪装，他分得太清楚，笑得也太清楚，可是鲜少有人能够像他一样一眼看穿。
　　就比如现在，他对着方兰生笑得宠溺，但他自己却明白，方兰生只是他伪装自己的道具，他的笑容没有直达眼底，如果身边有一个感觉稍微敏锐一点的人，就会发现他的虚伪，可是就目前来看，红玉忙着跟天庸领导回报这件事，那师兄弟两人还在谈论着什么，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看穿他心底的那点想法。
　　欧阳少恭不着痕迹的将通话记录删除了，如果红玉不是将全部心思放在说服天庸娱乐那里，她就会发现欧阳少恭通讯录的第一排写的并不是青玉影视董事长雷严的名字，而是已经淡出影视圈的那个叫做风广陌的男人。
　　红玉的能力很强，这点从她单枪匹马成为国内文明的金牌经纪人和三十岁就能跻身天庸管理人员要职就可以看出来。她可以在争取方兰生到天庸娱乐这件事上，三两句说服涵素让她放手去做，可她为什么没有看穿欧阳少恭呢？
　　答案也许有很多，但归根结底，她是相信人心本善的吧。
　　红玉本来的行程安排是找百里屠苏谈过后就飞回都会，但看来她还得在此在多呆几日了，最起码得将方兰生的事情搞定。
　　方兰生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人虽然醒了，但烧却没有彻底退，方兰生爬起来吃了药，裹上了他备着的所有衣服，像个球一样走到欧阳少恭家的客厅，找到自己的笔记本，又翻了翻少恭经常放视频素材的地方，却没有找到。
　　少恭没有给我工作是因为我病了吗？
　　方兰生坐在沙发上喘了一会儿气，将电脑打开并运行了软件之后，方兰生翻了翻欧阳少恭的冰箱，简单的做了个水煮蛋后开始工作，他今天要剪辑出第一分部，也就是少恭设定出的城市溯源到启程腾跃的过程。
　　这一段剪起来并不难，方兰生有一个习惯，在他剪辑的过程中，脑袋里会不时的闪现出不同的想法，他总是会在手边放下笔和本。此次也不例外，他在本上写下日期后，写了第一个词——日升日落，紧接着又写下了‘溪流’这个词，这是他的两种剪辑脉络，最终他都会剪出来交给欧阳少恭，但是他写下第三个词——人文关怀时，他有一瞬间停顿。
　　红玉拿着手上的便签纸看了看，又对了对门牌号，这是她从欧阳少恭那里要来的地址，她今天要跟方兰生谈一谈。
　　红玉按了门铃，等着那个宛若少年一般的青年来开门，她想好了一句还算暖心的问候，可是当她看到裹成一个球，顶着一头没有打理的鸡窝头和红透跟樱桃似的鼻头，红玉把那句话给忘了个精光。
　　“嗯？你找少恭？少恭出去拍片了。”
　　“我是来找你的。”
　　“啊，那您先进来吧。”
　　欧阳少恭的房间很整洁，却也很普通。红玉进来后看了看房间的陈设，就明白了这不过是这个新锐导演落脚点之一，称不上是个家。
　　“你住这里吗？”
　　“恩，住这里更方便。”
　　方兰生翻了翻欧阳少恭的橱柜，他记得少恭还有一个闲置的杯子，他想给红玉倒杯水。“新烧的水，有点儿烫。”
　　方兰生并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人，但跟着人精的欧阳少恭和好客的方如沁久了，也知道客人来了应当如何礼遇。
　　“能稍等我一会儿吗？我还有工作，大概20分钟才能完。”
　　“可以，你先忙。”
　　“谢谢。”
　　红玉并不着急跟他谈待遇，她也需要看看方兰生的实力，虽然在涵素问她为什么要签一个还不知道能力的剪辑师时，红玉说她看中的是工作态度，而方兰生态度是万人都不能比的。涵素并没有再说什么，他并不是僵化思维的老板，但是如果出现任何问题，红玉是要负责任的。
　　所以红玉是有压力的，她知道朽木是可以通过不断地雕琢成为一件精品，但永远都不会成为极品。
　　方兰生微皱着眉盯着屏幕，手上不停地拖拽、点击鼠标，红玉靠在沙发上，能看到方兰生的电脑画面，她发现一个问题，方兰生做剪辑是不看分镜脚本的，虽然每一个画面都处理得很快，但是这样很容易与导演起冲突吧。
　　红玉拿起方兰生放在茶几上的分镜脚本和分镜图，她翻了翻，很容易就找到了方兰生刚才处理的部分，一条一条看过来，竟然跟分镜脚本的画面承接是一样的，节奏大致上跟脚本一致。
　　他是将脚本背下来了？
　　红玉不禁这样想，她没见过哪个剪辑师能背下脚本来的，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不会有人去背，后期剪辑虽然对影片内容变动不大，但是也算是一定范围内的再创作，是要有剪辑师自己的思想的，背分镜脚本那就相当于拷贝导演的思想，这样的剪辑师是不称职的。
　　红玉的心悬起来了，方兰生是这样的朽木吗？！
　　“玉姐，我们上车了。”
　　打断红玉思路的是陵越的电话，他们今天都要回都会，陵越是有演出，百里屠苏是去跟紫胤见面。
　　百里屠苏在《女仆甜心》还有两周戏份，红玉已经联系了导演，下周将所有戏份都拍完，红玉就要带着百里屠苏办手续了。
　　红玉侧头看了看还在键盘上操作的方兰生，红玉探究地注视着方兰生缭乱的头顶。
　　欧阳少恭开门进来后就看到红玉站在窗边，微低着头看着方兰生。
　　“少恭。”
　　欧阳少恭回了一个微笑，转而问红玉，“谈了吗？”
　　红玉摇了摇头，“他说要先工作。”
　　“不急，小兰，我给你留的便签你还没看？”
　　欧阳少恭问的挺多余的，就方兰生这样有条不紊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看。
　　“什么便签？”
　　“不重要了，红玉这次来是跟你谈入职天庸娱乐的相关事宜的。”
　　“啊？”方兰生有些茫然，不过他还是没有忘了周复说的话，“对了，台里已经准备舍弃我了……”
　　“不是台里舍弃你了，小兰，是你不要他们了。”
　　“什么意思？”
　　“就是带你去剪更多的片子。”
　　“我不要了？辞职？”
　　方兰生很呆，但该有的常识还是有的，他望着欧阳少恭的眼睛里写满了‘是你吗？’的疑问。
　　“我会送你去更好的平台。”欧阳少恭揉了揉方兰生的头发，让它们更乱了点。“需要我回避吗？”
　　“最好。”
　　欧阳少恭向红玉问，红玉的内心还有着波澜，她还需要时间去做判断。
　　红玉等欧阳少恭离开后缓缓地坐到方兰生的身边，方兰生还傻愣着，“方小公子，请把你以前的作品给我看下吧。”
　　方兰生的反应极慢，但也翻出了一些自己存下的剪辑片段，红玉将他的笔记本拿过来挑了两个看了，一个是今年年初的一部现代剧，应该是他工作的得意作品，节奏把握的不错，但是红玉看不出来更多的东西，如果可以，红玉想要拿回去给明羲子看，也许能够看到更专业的东西，也能够更专业的评判方兰生。另一个是只有十分钟的音乐故事短片，主角是当年出演《红》这部文艺片，并且一炮而红的贺文君。
　　贺文君是一个气质独特的女演员，贺文君是一个小众且唯美的演员，她的作品不多，但却每个都让人印象深刻，那部讲抗争天命的《红》就是如此，此去已经近十年了，依然被人们所记得，甚至传媒大学依然用她的夕芬来做讲解，方兰生的这十分钟却让她的内敛沉静之美更加突出，红玉记得中后段有一段长约10秒的背景远景，贺文君站在近人高的稻田里，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动作，却一点儿都让人不觉得拖沓，反而有一种近乎悲凉的感情。在原作电影中，这个片段也是存在的，但位置却在影片的结尾，完全不一样的位置，完全不一样的故事，蕴含了完全不一样的感情，但却都让人想要一遍一遍看下去，红玉就算是门外汉，也能看出这个视频的水平不低。
　　“方先生，天庸希望您能够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