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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订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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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轮红日越过地平线,伴随着偶尔的清风徐来,让平静无波澜的江水,霎时波光粼粼,风光无限。
湖山警校临近曲江,每当太阳初升,笼罩在光与水的影子中,似海市蜃楼。
骆彧紧紧牵着俞清然的手,十指相扣的执着,走在湖山警校外的街道上。
今天的太阳格外明媚,照拂在骆彧的侧脸上,轮廓如冰雕雪塑般,剑眉星眸,棱角分明,潇洒凌厉,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孤傲凌人的气势。
俞清然侧目望着骆彧,这般的骆彧,虽如同行走的发光体,却也让俞清然总会没来由的心疼,她用觉得骆彧将自己封闭在深壁固垒中,旁人无法接近,难以跨越。
心脏处的抽搐,让俞清然眉头轻蹙,十指相扣的手用力又深了几分,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害怕失去。
害怕失去?俞清然一愣,突生的不安让她明白,原来到底是不想失去,对于骆彧,她已沉沦。
感觉到俞清然手中的力度,骆彧侧目看着俞清然,轻握她的手,浅浅一笑。
“清然,还记得这里吗?”骆彧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湖山警校校门不远处,俞清然点点头,莞尔一笑,“记得,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骆彧转身看着俞清然,面对面的目光,让俞清然有些不知所措。
“清然。”骆彧握着俞清然的双手,嘴角些许上扬,“我们在一起快半年了,我很庆幸,有你在我身边。今天,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想给你一个承诺……”骆彧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浅粉色水晶手链,小心翼翼地戴在俞清然的右手腕上,看着俞清然的眼睛,“在无数个将来的日子里,我想照顾你。”
骆彧的一席话,让俞清然眼泪早已决堤,手腕处的水晶手链,在阳光的照射下,落入泪眼朦胧中。骆彧双手轻抚着俞清然的脸颊,温柔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
“我们订婚吧,清然。”他说。
俞清然又惊又喜,忽然抱住骆彧,眼泪顺着脸颊浸透骆彧的衬衣,用力点点头,“好。”泪眼中,脸上的笑容却也格外灿烂动人。
骆彧浅浅一笑,更加用力地抱紧俞清然,那一刻,没有阴谋,没有计划,只有真心和深爱。
“太好了,骆彧。”俞健柏浑厚响亮的笑声响起,他拍拍骆彧的肩膀,“以后,我就把然然交给你了。”
听到俞健柏的话,俞清然有些许害羞,转头看着骆彧,正对着他柔情深意的眸子,“俞老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清然的。”手中握着俞清然的力度更甚。
“那就好,就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俞健柏走回沙发上坐着,俞清然不解地看着骆彧,而骆彧却十分明白俞健柏话中含义。
……
“你是知道的,我就只有然然这一个女儿,自然最疼的就是她。”
“所以,如果让我知道有谁敢伤害她,我也会亲自送他去屠宰场!”
……
骆彧怔了怔神,走到俞健柏面前,“我明白。”俞健柏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情意不假,却也有似有若无的心事。
“然然,订婚礼服让骆彧陪你去挑选,其他的事交给爸爸,我一定会让我的女儿有个隆重的订婚仪式。”俞健柏让俞清然坐下,拍拍她的手背,满眼慈爱。
“谢谢爸爸!”俞清然甜甜一笑,而后转头看着一旁的骆彧,眼中笑意更甚。
和安社地下停车场内,祁越泽和章莽坐在一辆黑色越野车内,“二爷,现在和安社上下都知道骆彧要和俞小姐下周要订婚的事了!”章莽有些着急地看着祁越泽。
祁越泽眼神一冷,缓缓启口道,“谭云德那边怎么样了”“二爷,放心,已经办好了!”
“很好。”祁越泽目光一沉,看着车窗前,“计划提前!”章莽一惊,“二爷的意思是提前到下周的订婚宴上!”
祁越泽转过头看着章莽,“这个订婚宴,他们办不起来。”话语沉静,却蕴藏着巨大的黑洞。
章莽是祁越泽最信任的心腹,对于祁越泽,章莽自认为很是了解。但是此刻他身上所散发的凌厉阴沉,却是章莽从未见过的,那是比置对手于死地更可怕的诡暗。
ONE婚纱
骆彧坐在棕色沙发上,翻看着手里的婚纱样本,“骆先生。” 营业员端给骆彧一杯温水。骆彧接过,“谢谢。”目光偶尔扫过试衣间。
“俞小姐应该很快就会换好婚纱。”从骆彧和俞清然一进婚纱店,就成了许多人的焦点,尤其是在俞清然看不见的背后,骆彧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深爱与怜惜,让营业员印象深刻。
“哗啦~”试衣间帘子被拉开了。
俞清然一袭白色鱼尾裙礼服,脖颈处参差不齐的蕾丝花边,更加突显她的柔美,锁骨处的薄纱简单清新,纯白的裙摆更似鱼尾模样,灵动飘逸。一头秀发全部束在脑后,绑成花苞状。耳垂处的小珍珠耳环,自然垂落。
让俞清然如同云间的公主,优雅且华丽,活泼却不失性感。
“怎么样?”俞清然叫骆彧一直不说话,看着自己发愣,忽然很是紧张。“俞小姐,简直太美了!”一旁的营业员欣喜地大叫。
骆彧回过神,看着紧张不定的俞清然,嘴角轻许,“很好看。”骆彧话落,俞清然恍若松了口气般,展开笑颜。
“骆先生、俞小姐,如果还满意这件礼服,我就去给你们登记了。”营业员说。
见骆彧点点头,营业员就离开了更衣室客厅,去前台登记。
俞清然转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闪过惊喜。骆彧缓步走到俞清然身后,轻轻环抱着她,看着镜中的双双对对。“清然,要记得我是真的爱你。”
骆彧拉着俞清然的双手,彼此面对面,眼神刻骨铭心的情意在空气中发酵,俞清然眼中满是感动,骆彧伸手抚摸俞清然的脸颊,彼此的温度,清晰深刻。
而后,骆彧微微侧头,俯身亲吻俞清然,薄唇清冷,交织的气息温热且炽烈。骆彧紧抱着怀中人,似要用尽毕生力气,给予全部温情。
下午6点,骆彧回到和安社准备俞健柏交代的军火交易资料,明天就是和俞清然订婚的日子,宋则冬暗中告知骆彧,局里决定让骆彧借订婚典礼事宜继续寻找机会拿到账本。
“骆少!”忽然,谭云德在身后叫住骆彧。骆彧一愣,不解地看着谭云德。
谭云德走到骆彧跟前,谄媚一笑,“骆少,你明天就要个俞小姐订婚了,恭喜啊!”骆彧嘴角轻扬,以示回应。谭云德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到吃饭时间了,我请骆少你吃个饭,就算是祝贺你订婚。”
谭云德,西堂口堂主,主要掌管和安社的各账簿流水。
骆彧点点点头,决定趁机将计就计,接近谭云德,拿到和安社账簿。
餐厅内,骆彧和谭云德相对而坐,谭云德打开桌上的酒瓶,为骆彧倒满一杯白酒,而后也为自己倒满。“来,骆少,恭喜你即将成为和安社的二当家!”两人碰杯后,谭云德一饮而尽。
谭云德似乎心情很糟糕似的,总是一杯接着一杯喝酒,“骆彧,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谭云德醉醉醺醺拍拍骆彧的肩膀,说话间,酒气窜横。“你是和安社的驸马爷,俞老也一定会让你做新任话事人!”谭云德猛喝完一杯酒,打了个嗝,“哪像我,说得好听是西堂口堂主,其实不就是个管账的会计!”
“啪!”的一声,谭云德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还要求我不离身带着,我就离身了又能把我怎么样?你说对吧,骆少!”
骆彧紧盯着桌上的钥匙,谭云德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杯中的酒从未停下!“以后发达了记得兄弟我啊……”谭云德迷迷糊糊地说着,终于倒在桌上睡着了。
骆彧明白,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钥匙就在眼前,沉默半晌,听到谭云德鼾声响起,骆彧小心翼翼地拿走钥匙,快步离开餐厅。
不料,背后的双眼,带着诡异的笑意在灯光下闪烁,谭云德像没事人般的起身,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拨号键,“二爷,君已入瓮。”
骆彧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安全,才小心翼翼地用钥匙打开办公室门,拿出口袋里的小电筒,借着微弱的光扫顾屋内。
骆彧小心谨慎地打开谭云德办公桌抽屉,发现抽屉内愕然放着两本账簿,上面清晰的写着‘火柴’和‘面粉’。骆彧心头一紧,连忙拿出账簿翻看,却逐渐眉头紧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骆彧看着手中的账簿,心间闪烁着些许不安,忽然,他意识到这一切似乎太过顺利!
“骆警官的演技确实精湛。”突然,一声低沉的男人声音兀自响起,骆彧阖上账簿,猛然回头。这时,办公室内的灯光被全数打开,原本笼罩在黑暗中的骆彧,彻底曝光在光亮中。
祁越泽现在门边,身后跟着的是章莽、谭云德,还有几个小喽啰,而刚才说话之人正是站在他身旁的俞健柏!
俞健柏径直走进办公室,“骆彧,看来是我小看你了!”阴霾的语气,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可怖。
祁越泽示意章莽等人将骆彧制服,骆彧本想反抗,拼死一搏,可脑海中反复浮现俞清然的模样,若是这样离开,怕是此生再也见不到俞清然了。当然,他也明白,卧底身份竟然已经暴露,俞健柏就不会让他能够轻易逃走。
俞健柏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骆彧,走到他跟前,“我说过,但凡是敢伤害然然的人,我绝不会放过。骆警官,你也不例外!”骆彧看着俞健柏的眼神,复杂的神色。“带走!”祁越泽厉声吩咐道。
“干爹,您打算怎么处置骆彧?”待骆彧被押走后,祁越泽问俞健柏。
俞健柏看着骆彧的背影,沉吟良久,对俞清然的担心更甚,随即转身看着祁越泽,“骆彧交给你处置!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然然。”
祁越泽点点头,应允道,“我知道该怎么做。”眼神逐渐低沉,角落处骇人的沉默。
俞清然坐在卧室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里的杂志,眼睛不时瞟向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晚上给骆彧打了几个电话都处在关机中,心中的慌乱与不安更加强烈。
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21:10。
思来想去,俞清然放下手里的杂志,拿过沙发上的手机,再次拨打骆彧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自己是冰冷的回复音。
俞清然眉头紧蹙,半晌,拨通祁越泽的号码,“越泽哥,你知道骆彧在哪儿吗?”
祁越泽在手机那头说的话,让俞清然霎时有如电击般,呆愣在原地,眼神沉动,眼眶内充盈着泪水,紧咬下着嘴唇,血丝泛起的涟漪,在她的心间犹如割裂般疼痛。
窗外的阳光依旧当空热烈,可俞清然却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从心底的最深处直袭身体各处。眼泪始终强忍着未落下,它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彻底决堤的契机。
阴冷的地下一层,骆彧被祁越泽关押在最角落的房里。微弱的光透过高墙上窄小的窗子,正照在骆彧略显落寞的侧脸上。
清然。
骆彧嘴角处划过一丝苦笑,如今,两人又该如何继续走下去?最后,到底还是伤害了最不想伤害的她……
忽然,一抹阴影覆盖住房间内唯一的光亮,骆彧转身,眼中的苦涩瞬间更加清晰。
“清然。”
俞清然神情满是憔悴,却又拼命强装着坚强,眼中压抑的痛楚让骆彧心头一阵揪痛。祁越泽跟在俞清然身后,眼神冷漠,看着骆彧受折磨的样子,心中一阵快感。
“越泽哥,我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沉默片刻,俞清然缓缓启口道。
祁越泽看了一眼骆彧,转头看着俞清然,“然然,有事就叫我,我在外面等你。”俞清然勉强一笑,点点头,目送着祁越泽离开地下室。
“骆彧……或者应该叫你骆警官。”俞清然脸上划过疼痛的苦涩,轻言道。
骆彧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到底没有任何解释,只是看着俞清然充满痛楚的眼睛,“对不起。”落叶飘零般的落入空中。
俞清然眉头一蹙,强忍着眼泪,深呼一口气,“你真的,是卧底?”眼中的期盼,俞清然多么希望,即便一直信任的爸爸是毒枭,可骆彧不是与之对立的一方,更没有情感的欺骗。
“……对不起”无力的话语,骆彧眼神沉重,“清然,我是警察。”
“所以,你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接近我爸爸,完成你的卧底任务,对么?”俞清然脸上流露出自嘲的笑意,自己竟然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清然,我……”
“是,还是不是!”俞清然强势打断他的话语。
骆彧望着近在眼前的俞清然,却觉两人远在海角。“……是。”半晌,一语终究是落入俞清然耳中。
俞清然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落入掌心。眼泪的温度,灼伤俞清然压抑良久的心跳,骤然的痛楚,让她恍若要窒息一般。
那些不灭的印迹,在倾心相遇后变得痛苦折磨。
每一步的摇摇欲坠,有如行走在刀锋之上,心脏抽搐的难安,是毕生难以忘却的苦难。
分离,也不要忘记,我是这般深深地爱着你,一诺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