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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爬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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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来接她,很早,不到七点。她下楼便见到他靠在保安室旁的墙壁,手抄着口袋。他穿了套运动服,白色外套,黑色长裤,板鞋双肩包,头发又剪短到露出额头,剑眉星目,水嫩清纯得像个学生。
她搭着包包肩带,站在闸门边,笑眯眯看他。
“队长,你今天跟我一样大。”
他比她大了五岁半。
好想给他买衣服啊怎么办,姑娘的眼睛都能冒出粉色泡泡了,简直像读书时天天被人挂念的校草小哥哥。
他笑了下,站直身子去牵她,以前真没发现她这么调皮,她的左手落进他手心,小小软软的一个,完完全全被包进他掌心里。
他指腹的茧擦过她手心的嫩肉,一股麻痒从指尖迅速蔓延到全身,姑娘立马又老实了,全身发虚脸红心跳。
她跟之前在z市的打扮一样,宽大的黑色卫衣,黑色铅笔裤,黑色棒球帽。姑娘身段好,这么穿也能觉得身材窈窕。
晚上摆夜宵摊子的那块地方,也有很多早点铺子。他偏过脸问她想吃什么,她还未缓过来,小声说豆沙包。
队长太温柔了,她有些受不住。
他带她去了个两个阿姨开的小店,蒸笼热气腾腾,几个人围在推车前。她找座位,他去排队。她寻了个角落的地方,将桌面擦了擦,筷子拆开,他就过来了。
她帮忙将餐盘上的东西摆上来,一盘包子,一盘油条,两碗豆浆。她只吃了两个包子,就着豆浆就饱了。
他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半个小包子塞进嘴里,干净利落,“吃多点,才有耐力。”
姑娘眨了眨眼,默默喝豆浆,心想,队长的手真好看。
她最后没吃多点,剩下的全让成淮槿包圆了。
他们到的时候,才发现人有点多,特别的,有礼貌...
都是年轻人,一窝蜂跑上来,一口一个嫂子久仰大名,她初初傻眼,只能一个一个和他们打招呼,弯弯眼,你好,你好,早。
就是陈炜摸着脑袋笑嘻嘻说小李我还是叫你小李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羞赧的。
有两个带了女孩子的,也过来相互认识一下。任小旗还没来,她看到了张年年,起初张年年微微错愕,随后走过来,和成淮槿打了声招呼,再然后是她,“你也来啦”,张年年笑了下,“早。”
她微微偏脑袋,也笑,“早”,悄悄地离队长站远了点。
好像这样少了些罪恶感。
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出发去爬山。
成淮槿和人说着话,回过头才发现她落到了几步远后,他正想倒回去,她比了个口型,“没事。”
他看着她,她眼弯弯,他又看了她一眼,转回头去。
他没开车,在一辆白色霸道前等她,边上站着个比较喜庆的男孩,他刚刚自我介绍叫大雄,笑眯眯说嫂子你跟队长坐我车呗,“虽然车技不如成队吧”,他笑得痞里痞气地看了成淮槿一眼,“也是老司机了”。
她也弯起眼笑,说麻烦你了。
她坐在后头,大雄开车,成淮槿坐副驾驶。他偶尔回头,见她靠着往外看,心下一琢磨,便问梁志雄,“刘先呢,怎么还没来?”
梁志雄斜斜看了队长一眼,一脸坏笑,“他们自己过去。”
又加了句,“温柔乡陷得久了,成队不应比我更熟?”
成淮槿瞥了他一眼,偏头去看窗外,心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冒出芽,又被狠狠掐灭。
梁志雄此人,颜色比较黄,荤素不忌,他想成队该不是害羞了吧,又嘿嘿笑,“你说等会万一人家姑娘都没力气爬上去了...”
“打住”
“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大佬别生气。”
姑娘打开包包翻水,心想其实不用介意的,反而有点想笑。
老司机开的快,把其他两辆车甩不见了。车在一座山寺前停下来,有个年轻男人蹲在树墩下等他们,手里还拿了瓶水,男人长相秀气,穿着件他们常穿的黑色立领夹克,是刘先。
“哎哟”,梁志雄走过去揽他肩,笑眯眯的,“咱家属呢?”
梁志雄脸上一副被我猜中了的表情,刘先笑,把他一推,“去去去,想什么呢,她家里人来了没法来。”
她转过头,成淮槿在边上,也在看她。她垂下头,脸往他肩臂那地方轻轻埋了埋。
成淮槿摸她脑袋,低声问,“待会跟着我?”
她怕张年年不舒服,低声说不了。成淮槿大抵能猜出个大概,只能想以后带她出来时注意些,女孩子之间的事也挺麻烦的。手滑下摸摸她脸,姑娘垂着眼靠他手心里,眯着眼跟胖胖一个样。
梁志雄远远看着,啧啧出声,给刘先扔了根烟过去,“瞅瞅成队,谈个恋爱纯情得跟什么似的,郎才女貌赏心悦目,瞅瞅你,上来就三垒打,俗不俗啊?”
刘先咬着烟偏过去借他的火,笑了下,又往那边看了眼,“人姑娘招人疼,长得又美,搁谁追到了还不得手心里宠着。”
梁志雄抬腿就去踢他,被他笑嘻嘻躲过。“我说刘先,成队是认真的,你可别过分。”
他笑了下,“那是那是,没得比,成队自制力好,我可办不到。”
“老刘”,梁志雄夹着烟,“不是我说,也就那档子事,你该收敛点啦,姑娘跟着你也没图你啥,收收心能定就定吧。”
刘先咧咧嘴,偏过头去,过了会只说,“还早。”
寺庙很大,沿着山腰一层一层往上建,她来过挺多次,年代很远了,八九十年代不少侨胞回来捐,重新修缮了一番才又渐渐热闹起来。她以前是跟着妈妈来的,有时爸爸也来,上来拜拜佛,后山倒是没去过,妈妈信佛,她也跟着信。
不过也是两年没来了,她跟他说她自己先去走走,待会再回来,他说好。
车开到了殿门前,她沿着阶梯往坡下走,长长的路,再拐个弯,放生池旁,走下一座石梯,有座小庙,庙前供着香炉。庙门边上摆着张棕色木椅,空空的,没看到人。她弯腰对着庙里拜了拜,直起身往庙后走,一个穿着黄色僧衣短褂的老师傅在扫地。
她站在边上看他,老师傅转过头来,见到人便笑开,将笤帚倚在庙墙,双手合十微微点头。她微笑回礼。
以前妈妈带她来,从山上寺庙下来总会来这里拜一拜,然后让她把供品一般是盘水果,让她端给椅子上坐着的老师傅。
她摘下包包,有两个小苹果,她不知道来这里,俩苹果是给队长带的。走得近了他好像认出她来了,老师傅也没说什么话,他一直是位慈祥又爱笑的老人。她捧着苹果递过去,老人双手合十道谢,笑眯眯为她唱赞语。
她也笑,转身往庙边上的阶梯走,有些说不出口的感慨还是酸涩。石梯比较高,她没注意,走到上头才发现成淮槿站在边上,弯腰过来扶她,阳光从他背后进来,她仰着脸朝他笑,伸出手,搭上他的。
他刚刚就在上面看她。
“队长,你的苹果没了”,她弯起眼尾。
他没说话,只是眼里带上了笑意,带她往回走。
“他们来了?”
“快了”,他说,“在山下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