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绽之清浅时光》言以

3、第2章

　　03 那年夏末，才是故事的开始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平淡到连清浅自己也不知道，这么游荡游荡，日子就这么过。 且末的手掌暖暖的，指尖却是凉的。且末牵着清浅的手，告诉她，清浅，你别急，马上你也你能和我一起上学了。 “我的玩具，为什么要给你？先到先得你不知道啊！你再欺负我，我就让我哥哥来揍你。”清浅像个小大人一样，硬是把人家吓哭了。 “你别哭啊。我不就说了几句吗。” “但是玩具我还是不能给你。”于是，她自认潇洒地走了。但很快，那个安静的女老师把她叫了过去。“清浅，你跟小白说对不起。”“我又没做错。”清浅没想把他弄哭，但道歉的不该是她。眼前的男孩子白白净净的，平常又骄傲又任性，好像全世界都得让着他似的，在家里待的舒服就回家好咯。“爱哭鬼。”清浅朝小白做了个鬼脸。小白却不哭了。 “我还不玩了呢。”小白像个被宠坏的孩子，爱笑也爱哭。 且末的满分试卷不少，清浅把所有的试卷都用来折了些纸飞机什么的。且末倒也不生气，摸摸清浅的头，“你就羡慕吧。”清浅一脸傲娇。羡慕？我才不羡慕呢。以后，我也要这样。 周末的时候，清浅要待在家里，且末也要做功课而不能一直陪他。她也喜欢把门紧紧的锁起来，围上个毛巾被褥之类的，扮演着动画片里的公主、美人鱼、女侠…..她也会装模做样地摸摸自己不太怎么长的头发，“快快为我梳妆，晚上的聚会至关重要。”然后噗嗤一笑，满床打滚。好奇清浅在做什么的且末也会正倚在门上偷听，等到里边没怎么有声音的时候，也就知道清浅玩累了，他很绅士的敲敲门，“公主殿下，敢问您是否肯赏脸吃饭？”清浅感到大势不妙，脸刷的就红了，“哥，你怎么这样？” 且末在学校里也是小有名气，虽然才上二年级，但已经获得了学校故事会的冠军。据说，曾经被校长在“国旗下的讲话”中狠狠地表扬了一顿。他脸庞很秀气，说白了，就是脸很白。老师们也不得不承认，且末完美的无可挑剔，不调皮不乱说话，只是认真学习。可老师还是会把很忙很忙的爸爸叫去，朝他抱怨道，“且末这孩子聪明伶俐，哪儿都好。但是不是太过于内向了哪？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害羞，可我总觉得这孩子性格不太对，同学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爸爸望了望站在一旁低下头的且末，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又被眼前的女老师打断，“你们夫妻俩要多和他沟通，否则这样下去……”且末的脸突然一阵青，什么也没说就跑了出去。爸爸倒也没去追他，他实在太了解这孩子了。他只是告诉老师，从小脾气就有些倔，不太怎么喜欢跟别人沟通。但爸爸没说出来的是，除了他妹妹。 在爸爸的指导下，清浅推开了且末房间的门，那男孩正在灯光底下写着一串乱七八糟的符号。看到清浅，他抬起头，笑笑。清浅看到，灯光似乎全都盛在且末的眼睛里，那么明亮。似乎他就是那个天使。“哥，你要多交点朋友哦。”清浅把爸爸的话原原本本的复制了下来，但一点也不生硬。她轻轻摇摇且末的胳膊，等待着他的回答。且末不用猜就知道是爸爸的意思，但还是笑着答允。 夏末的天空，格外的蓝，格外的晴，蝉鸣已经下去了，但花依旧生。 清浅终于背起了书包，终于能唱着上学歌，在一年级的第一天。清浅掩不住的兴奋和紧张，这一切，感染着且末，毕竟且末在第一天开学的时候，只是微微觉得好奇，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情，似乎他已经经历过了一遍。“哥，去学校会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事情对吗？”此时的清浅已经扎起了高高的马尾辫，绑着一个浅蓝色的蝴蝶结，笑得是那么好看。“当然。”且末没有多说，暂且就让这丫头沉浸在幻想里吧。 当然，清浅也没有想过，那年夏末，才是故事的开始。 学校附近密密麻麻的小地摊生意可谓是红红火火，零食加上些小玩物。清浅没有太多兴趣，瞅了几眼就走了。 第一天麻麻烦烦的，调位次，领导讲话，还要认识那么多新同学。这一切都得看清浅自己。她很快就认识了好几个女生，毕竟小孩子的友谊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当清浅学拼音的时候，挫败感深深困扰着她，只是一串乱码，完全没有规律。为什么要学？清浅始终想不明白。第一张拼音测试卷上，红得扎眼的50分。清浅不是笨，真的不是笨。她只是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学？可泪水还是模糊了她的双眼，且末100分的试卷在眼前挥之不去。成绩还是被且末知道了。清浅真的很哭丧，也必须有人倾诉。且末没有多说什么，耐心教着这个看似有些呆头呆脑的妹妹。可清浅的沮丧围绕着她，“哥，我真的不会，我真的学不好。”说着眼泪滴滴答答地直流。且末就盯着清浅，什么也不说，看到她不哭了，才捏捏她的脸，“哭累了？那继续吧？不会学不好的。”直到学习第一篇课文的时候，清浅才终于开了窍，哦，拼音是给汉字注音的啊。早说不就好了啊。之后一切都顺顺利利起来。那些有些弱智的数学题也自然难不倒清浅。总体上来说，清浅成绩还算好。也混了个学习委员一职。老师对她的表扬让她越来越爱学习，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当然，且末也高兴。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常常会有几个女生，比清浅高出一截的女生，递给清浅几颗糖和一封信或者是一份礼物。那女生会摸摸清浅的头，尽可能地露出最慈爱最慈爱的微笑，像是要把脸咧炸，“清浅，把这东西给你哥哥好吗？糖果是你的。”清浅才不傻呢，但几块糖的确能把她收买，全然不顾且末说过的“不能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清浅还真想在校门口立个摊子“且末之妹传送信物处，三块糖/次”。清浅把自己逗笑了，怎么会想到“信物”一词？ 且末每次从清浅手中拿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要盯着清浅打量好久，什么也不说，看的清浅心里发毛，也不敢去看清浅眼里的碎光。知道且末轻弹清浅的脑瓜儿，“怎么说你好？不是说过不要再收下吗？”且末的脸会很严肃很严肃，但他怎么会真的生清浅的气呢？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可清浅又不是什么乖孩子，知道且末不会生气，反而变本加厉。可若且末一皱眉，清浅便会乖乖地低头认错，“哥对不起，我错了。”然后，看且末眉头渐渐舒展，她又肆无忌惮地笑起来。可这些东西怎么能乱收？徒给别人增添心事。 清浅也偷看过信的内容，都是些“喜欢”之类的字眼。清浅一本正经的指着这些信，“小小年纪不学好。”但她满不在乎，又有一丝得意，“穿白衬衫的少年”就是她的哥哥。 清浅每天都会打量下且末的脸，除了白一点，嫩一点，也没什么特别啊。可且末的眼睛的确好看。瞳孔里夹杂着些许安静，和同龄人本不该有的淡淡的忧伤。清浅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美好的词语来形容，只觉得明澈干净，总会有钻石般的碎光，加之嘴角刚刚好的弧度。清浅第一次见且末，只觉得他好看但冷淡。可此时，他更让清浅舒服，感到一丝丝踏实。 且末一脸诡异的看着清浅，“清浅，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的眼睛看？”“好看！”清浅丝毫不含糊。 清浅有一个朋友，她也会神神叨叨地说，“清浅，你有这样的哥哥真好。”清浅最喜欢这句话了，心满意足的笑笑又点点头。但又瞬间冷下脸，回到现实，“除了我哥，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跟我说吗？”“可能没有了。”那女孩打趣道。但清浅才不计较呢，一想到且末是她的哥哥，便“咯咯”地傻笑起来。 可后来，清浅会哭，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可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清浅才不会呢，她一直以为，有且末这样的好哥哥，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且末也会说，“有清浅这样的好妹妹也很好呢。”清浅笑着点头，却也会想，真的是吗？我恐怕还不是他的骄傲吧？但这些忧虑只会在清浅的脑海中逗留一小会儿。 考试成绩很快就下来了，还没见到且末呢，就已经得知，又是全班第一。清浅会嘟嘟嘴，“我知道你在很好很好的班里。可我好歹也是班级第二，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且末才不会理这个傻乎乎的妹妹呢，只管听她碎碎念。 “哥，总是有人向我提起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哈。”清浅随意地梳理着头发，张望着坐在沙发上等待的且末，好让他听见。可半天没有动静。 “哥。”清浅喊了一声。“哥。”清浅又喊了一声，“你又不是听不见，说话！” 且末慢悠漫悠地站起来，慢悠慢悠地说，“清浅小姐，不知您是否能起驾了吗？”清浅刚想说话，且末的语速却突然加快，“伊清浅！麻利点！” 清浅愣是被吓的没说话。且末拽起清浅的胳膊就走，“你说你是遗传谁？我可不这样，都快….”且末突然停住，他意识到，这一页不能揭啊。可清浅微笑着，“哥，你不用这么敏感的，都过去了。”且末望着眼前的女孩，他又不是没听见过半夜偶尔的抽泣，坚强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