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华西游录》白夜鬼铃

6、路遇红孩儿

　　白日里，师徒继续西行之路。
　　“呼，走不动了，我们这是要去哪？”没了马，华藏行得异常辛苦。
　　“去西天佛祖处求取真经”八戒接道。
　　“为什么要取经呀”
　　八戒学着往日师父的口吻双手合十:“为了宏扬佛法,解救芸芸众生~ ”
　　“哦，为了宏扬佛法,解救芸芸众生，记住了!” 小和尚也跟着双手合十念了一遍，忘却一切的华藏少了平日文绉绉口气的和刻意装出的为人师表模样，真性情却是如孩子一般。

　　“这样的师父更可爱了”八戒戏笑着手拐子戳了戳猴子，换来了一记白眼。
　　“师父，我背你吧”悟空做了个半蹲的姿势。
　　“好嘞好嘞。”小和尚乐滋滋跳上了胡猴宽大的背，勾紧脖子，一副好生幸福的模样。

　　“真软，真暖”小和尚脸贴在猴子脖根毛发处蹭啊蹭

　　“大师兄，你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八戒晃着扇子又凑过来调侃。
　　“去去去，帮沙师弟挑行李去。”
　　“二师兄不喜欢干这些活，我来没问题的。”
　　猴子转身怒瞪悟净。

　　“累吗？”华藏袖子伸到猴子额前做着擦汗样子。
　　“不用不用，背你一天都不会累的”悟空蹦了几下表示小意思。
　　“悟空你真好”边说边搂的更紧了“悟空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呀。”

　　气氛忽的凝住了，只隐约听得山林鸟叫。
　　见悟空不答，华藏略显失望重新趴在背上

　　“我倒是很喜欢悟空呢。”说完紧了紧搂住猴子脖颈的胳膊。
　　胡猴只觉内心狂跳，小和尚像团火在灼烧着他的后背，但他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这是药效的作用，真正的师父不会说这话也不会喜欢他的……

　　八戒忽感没眼看没耳听了，拉着老沙远远跟在了后面。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呀。”悟净不懂问道。
　　“师父脑袋不清楚你甭理。”

　　这边三太子悄悄回到西海龙宫，门口的守将欢天喜地要去通报，白龙摆了个噤声的手势，要他不要声张悄悄去通禀龙母。
　　母子几百年未见泪光满面紧紧相拥，缓和了情绪后龙母握着儿子手道:“你被罚困于湖底八百年，这才过了不到四百年怎就出来了。”
　　“不瞒母后，是儿臣求观音菩萨，愿保唐僧西去取经，暂得解放。”

　　龙母一听情绪激动，紧紧揪着儿子的手:
　　“又是那取经人”白龙点头默认，龙母只感眼前发昏，白龙连忙扶住。
　　“冤孽啊～你怎就放不下，都被害成这样了还与他纠缠不休。”
　　“母后，儿臣早已悔悟，诚心助其取经修成正果，断不会再犯之前罪孽。”龙母听着儿子这般信誓旦旦，稍感宽了心道:“如此也好，若是助其取经成功，也是功德一件，可抵你这罪罚了。”
　　白龙称是又安慰了几句，龙母安了心:
　　“你悄悄回来不想见你父王吗？”
　　“父王之前盛怒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儿臣实在无颜见父王。”
　　龙母感叹到:“你在我龙族后辈里天资最好，法力修为皆是最高，你父王对你寄予厚望，本这西海龙王之位欲交于你，这将来总领所有海域的神龙之尊也会是你的，你却铸成大错一切皆无，你父王能不痛心吗。”
　　“儿臣明白，儿臣定会全力以赴将功抵过，不负父王母后重望。”见龙母欣慰点头，白龙觉是时候把所求道出:“现唐僧路上中了奸计记忆全消，凡间无药可解，儿臣特来龙宫求解救之方。”
　　龙母思索片刻:“我倒是想到我王兄东海老龙王有一颗可解六界任何奇毒的仙药，现东海龙王之位是你表哥敖宽，你们交往颇深他应会助你。”
　　想到这位表哥白龙眉头深锁，龙母见他神色有异问起，白龙摇摇头淡然一笑握了握母亲肩头:“没什么，多谢母后指点，以后再来看您，告辞。”

　　母子依依不舍别过，白龙一跃腾起向东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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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四人走了两日经过一深山，路遇妖怪埋伏，妖怪头领唤名红孩儿，虽还穿着开裆裤可本领不小，口吐三昧真火，火遇水不灭，烧得一行人落荒而逃，胡猴护着师父被迫与八戒悟净冲散了。自己身上大面积着火跌落深涧，关键一刻施法托起华藏缓缓落于地面，自己晕了过去。
　　“悟空!悟空!”在华藏的呼喊中胡猴慢慢睁开眼，看见被火烟熏花了脸的小和尚，抬手去拭。
　　“师父，你没事吧。”
　　见悟空醒了，华藏放松下来眼泪也下来了，栽到悟空怀里大哭:“我没事，你护得我好好的，一点事没有，你的毛，你的毛……呜呜呜。”
　　悟空勉强挺起身看了看自己，毛都烧秃了大片。

　　“这小子的火够厉害的…当年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都没能烧掉我一根毫毛。”自嘲了两句干脆现出人身。
　　“悟空，你……变成人了!”华藏呆呆看着褪了猴毛变成人样，赤身裸体的胡猴。
　　“嗯，被烧成秃毛猴太难看了，不如化成人好了。”
　　“你这么多的伤…”褪去毛的皮肤上满身的烧伤擦伤，华藏心疼不已哭红了眼。
　　“一点小伤而已，我偷吃过太上老君的仙丹，愈合力超……师父，你干什么!”
　　眼见华藏埋头就伸出小舌在自己胸口舔起来，把猴子吓得猛弹起半个身子。

　　“…不记得谁曾说过……受了伤…舔舔…就会好。”
　　正是自己！想到自己随口扯的谎小和尚还真信了，还记的这样牢不由好笑，坏心眼一起。
　　“对对，是有这个说法。”坏笑藏都藏不住。

　　一炷香的功夫，胡猴愈合的七七八八已经能走了，藤草树叶变化出衣服暂时蔽体。
　　“悟空你不用变回猴吗？”
　　“变回来也是秃毛，就这样养几日吧。”
　　“哦，那我们赶快去找八戒和悟净吧。”
　　胡猴应声抱起师父飞在空中寻找师弟们，见两人斜靠在一溪边，也被烧得不轻，放下师父，胡猴一个筋斗飞去找观音菩萨救援，菩萨净瓶里的水专治三昧真火，最后收服了红孩儿，师弟们也得救了。
　　月朗星稀，劳累的一天又归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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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龙至东海龙宫，龙王敖宽盛情接见。年轻龙王一袭华服气度逼人，墨发镶碧鎏金冠，龙角张扬其王者之尊，面容棱角俊美异常，眉眼细长深邃好似随时挂着笑意。

　　“三太子别来无恙，许久未见仍是神采奕奕气宇轩昂。”
　　“表哥倒是今非昔比，现以掌管东海做了龙王。”与对方热情的态度不同，白龙语气很是冷淡。
　　“你无事从不踏入我东海，今怎么想起来看表哥了。”
　　“我的事表哥你不是一向最清楚吗？”白龙昂首轻挑嘴角。
　　“呵呵，三太子远道而来，我以备好酒宴为你接风，我们哥两边喝边聊。”
　　白龙并不想浪费时间更不想和敖宽同坐共食，然而对方并不给他拒绝的选择，做了一个恭敬‘请’的姿势。
　　“……谢王兄盛情款待。”白龙犹豫了一下还是应承。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珍馐美味，轻歌曼舞
　　席上龙王率先敬酒：“第一杯祝三太子取经大业早成正果。”
　　“王兄既知我拜入佛门，就得守佛门戒律。”
　　“三太子这话不免扫兴，这接风宴不喝酒怎能尽兴。”
　　“表哥一直乐于为难小弟，知我有求而来断不会拒绝，罢了。”望着白龙仰头一饮而尽龙王笑意更浓。
　　“这第二杯你不该祝兄我荣登大宝吗？”
　　“王兄接掌东海，小弟未能来贺，现补上。”
　　借着着调不着调的话题白龙被劝了一杯又一杯，酒过三巡，白龙泛起醉意，龙王屏退四周，只剩兄弟二人和一酒侍。
　　“王兄可尽兴了请恕小弟直言，望将可解六界奇毒的仙药赐我救人。”
　　“有三太子作陪当然尽兴，你寻的这药本王的确有，这天色不早，我看三太子也乏了，不如在我龙宫歇息明日定将宝物奉上。”
　　白龙眉头深锁，知对方明日也不会轻易把药给他，再耗下去也无用。

　　“王兄如何才肯把药给我。”白龙单刀直入。
　　龙王笑意不减，随意抿了口酒:
　　“三太子对取经人真是痴心不改，不但赏脸喝了酒还陪我这讨厌的表哥说了这么多的话。”白龙脸色霎时不好，敖宽很是愉快自顾自又抿了一口：
　　“当年三太子犯下大不讳，因不好听天界外称是烧毁玉帝赏赐明珠，我那西海龙王舅舅费了多大劲才压下真相，知道内情的为数不多，我是一个。”

　　白龙眉头拧做一团不发一言，敖宽挑眉笑笑：
　　“这可解六界奇毒的仙药乃是至宝，父王和我都舍不得用，但表弟相求我这表哥怎可拒绝，这样吧，你再把这杯酒喝了。”

　　白龙听毕站起拿过酒杯正要喝。
　　“慢!”
　　敖宽伸手覆住白龙执盞的手背拦下，另外斯里慢条接过那杯酒，喝了小口，含于口中，缓缓凑向白龙眼前，两唇仅离分毫。

　　白龙面无表情直视近在咫尺之人，气氛骤冷。敖宽见人没有动作，撇撇嘴，停留在白龙手背的指尖握住攥起的拳，拉至唇边在其手背落下一吻：
　　“你知我心思，当年你一直避着我却和个小和尚好了……要我拿药救他实在，很为难~\"边唇移至白龙耳畔邪魅低语:
　　\"今晚，留下来。”

　　忽然敖宽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横于颈边，迅雷不及掩耳，酒侍才反应过来立刻大惊呼喊侍卫。
　　与前温文尔雅的气质不同，白龙双眼寒芒微闪，杀意如深渊黑暗笼罩，敖宽竟觉动弹不得，森冷的口气贴在他耳边：
　　“念在同族东海面子，我才客气求药，给也就罢了，若是不给我扫平你东海也要找出来。”
　　僵持中敖宽冷汗不由下来，这个表弟战斗力之高仙界都惧他三分，知其不是虚张声势危言耸听。
　　“为兄和你开个小小玩笑何必当真呢。”敖宽小心推开剑刃整了整衣襟
　　“我东海珍奇异宝何其多，区区一颗解药怎会吝啬，来人，取药赠予三太子。”
　　下人匆匆取来把药双手奉上。
　　白龙收好一刻不愿停留转身就飞出龙宫。

　　“陛下，这么轻易就把镇海至宝给他了？”贴身侍卫怒言。
　　敖宽收起笑意：“我这表弟行事从不计后果，他说的出做的出，我整个东海之力到未必怕他，但若他联合那猴子一起……为颗丹药何必呢。”
　　望着消失在浩瀚海域的白色身影，敖宽眼角暇睨，闪过一丝狠戾：敖闰，总有一天我定要你雌伏于我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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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藏服下药后熟睡了一夜，胡猴在旁守了一夜，待华藏转醒，连忙凑到人眼前。
　　“师父，你想起来了吗？”
　　“悟空……为师记得，全都想起来了”华藏喜出望外，八戒悟净听到动静也凑过来。
　　“师父，你还记得在哪遇上我的吗？”
　　“高老庄。”
　　“师父，我呢我呢？”
　　“流沙河”

　　正当所有人喜出望外在怀旧时三藏忽感不舒服，
　　见他不稳悟空连忙将其扶在怀中： “师父你怎么了。”
　　“为师忽觉头晕目眩，全身酸软使不上劲。”
　　“难道夜里着凉了？”悟净猜测道，猴子忙手抚上华藏额头试温。
　　“不……不像是……风寒之症。”华藏气喘吁吁很努力才把句子说完。

　　“难道那药有问题？！”
　　八戒白了他一眼： “猴哥，别动不动怀疑白龙，师父记忆恢复就证明药不假。”
　　“白龙是？”华藏疑惑。
　　\"哦，送药的朋友。”八戒想起白龙所说不能暴露身份的诫言，怕老沙忘记说漏嘴，忙帮其掩饰。
　　“对了，可能是药的副作用，我曾在太上老君那吃了他一罐子仙丹，也是出现了这种症状，不过躺了一天也就好了。”悟空回忆起偷吃仙丹的经历。
　　八戒寻思道：“可师父肉体凡胎怕是承受不起这药力，恐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二师兄你说怎么办呢？”悟净道。
　　“……我到是知一法子可驱散仙丹药效。”
　　“快说！”胡猴急切道。
　　“人浸泡于天池温泉之中半日，可化解仙药副作用，但只是听说未曾试过。”
　　话音刚落，一团白光闪现，悟空和师父都消失了。
　　“真是够猴急的。”八戒摇摇头。

　　南天门守将见来人挡住去路。
　　“不认识你孙爷爷了，让开让开！”胡猴打横抱着小和尚大大咧咧就要闯。
　　声音耳熟，守将们定睛一看：
　　“原来是大圣，化作人形我们险些没认出，今日怎有空前来。”都是曾经吃过胡猴亏的，纷纷行礼让道，还偷偷望了望猴子怀中已然昏迷的人。
　　“我来天池泡温泉的，快快带路！”
　　守将一听急了“天池乃净化一切邪灵的圣地，怎能用来泡温泉呢！？”
　　“废话少说，你带是不带！？”
　　“带，带！”反正那水是公家的，玉帝都不敢惹的主他哪能惹的起，守将连忙引路。

　　天池温泉水域空旷寂寥，腾腾雾气与云层融为一体。
　　“大圣请慢用，末将就不打扰了。”说完很识时务的退下了。

　　许是受天池净化之气的作用，华藏由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云里，悟空在脱着自己衣裳。羞愤欲反抗怎奈全身使不上劲，只能微微挪动手臂.

　　猴子笑言:“师父莫害羞，此处只有我两，没人来。”
　　“不是……”

　　半个时辰后华藏终于恢复完好，帮师父穿好，猴子抱紧师父跃下了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