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学院（第一季）》风华长歌

62、出院了

　　我打着哈欠接受治疗师的检查。
　　“通宵玩乐？”治疗师顶着黑眼圈瞪着我，“你以为你的身体很好？你以为你扛得住？”
　　“一小会儿••••••”我嘟囔着说，“压岁嘛。”
　　“压岁？”治疗师气愤的收拾工具，“再这么两天，你就真的将你的岁数压下来了！”
　　我不敢顶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表，十二点，天籁说过他争取十二点半过来。

　　午饭送来了，好丰盛啊！我激动的看着桌子，花生米、小牛肉、腊肠、炖鸡、烧鱼、清炒青菜、炒鸡蛋、银耳樱桃汤、菠萝绿豆粥！

　　好香啊！我大口大口的吃着新年来的第一顿饭，粉盒却丁玲丁玲的响起来，我打开一看，是天籁。双向镜里，天籁抱歉的看着我。
　　“泽兰，本来说今天要去看你的，恐怕不能去了。”
　　“啊••••••”我看着他。
　　“对不起•••••马上就要推八卦、占五行卜、安神位••••••”
　　“没关系••••••”太佩服自己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过，妈妈说过，女人应该谅解男人，不应该因为小事吵吵闹闹的。
　　“对不起，要你一个人待着。”天籁言语中带着歉意。
　　“不用担心我。”我感觉火气仍在向上窜，但仍笑着。
　　“我会尽快来的。”
　　“太忙就不用了••••••”我故意不去看，“你大概忙到什么时候？”
　　“大概•••••如果这么排下去••••••会到后天吧。”天籁越说越小声。
　　“哈，哈，不用担心我。”
　　“泽兰••••••”
　　“去吧！去吧！去忙吧！”

　　在二十九号病房，我一肚子不满对老爷爷哭诉。
　　“真是一点脑子也没有！大过年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可是，是你告诉他说不要紧的啊。”老爷爷不解的说。
　　“是啊，可是他怎么不用心想想，大过年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怎么可能真的不要紧！”
　　“他大概以为你真的没事，”老爷爷安慰我，“不是你告诉他说，太忙就不用过来吗？”
　　“叫他不用来是说快点来，叫他不要担心，是说要担心我啊！！”我大喊大叫，“笨的该猪脑一样！可恶的家伙！”
　　“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用脚趾头想也是这个意思！”我气呼呼的说，将以前的事一股脑抖了出来，包括伏羲的冷嘲热讽和天籁因此进行的训练。伏羲的话让我相当恼火，但同时也因为他说得对才更让我觉得生气，更让我觉得委屈的是天籁居然也不帮我。

　　老人沉默良久开口问道：“泽兰，你可想变得更加坚强一点呢？还是说，你只要能在家人怀中撒撒娇，有个依靠就行？”
　　“啊？”我茫然的注视着他。。
　　“老实说，泽兰，我也认为你太矫情了。”老人直接说，看得出我想插嘴，他抬手示意我安静，“天籁就不说了，伏羲也是出于关心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够强了，不需要再学了？”
　　“不！”我斩钉截铁的说。
　　“那就是不适应？”老人聪明的说，“不适应现在的学习和别人态度的转化，还有亲人的严厉，所以就干脆扔下不练了？”

　　我沉默下来，好像••••••是有一点。

　　“我不知道••••••以前，只要有一点点进步天籁都会很高兴的表扬我，现在，不管我达到怎样的程度对天籁来说，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不需要为我高兴了。”

　　“那不是很好吗？”

　　“吓？”

　　“他认同你了，”老人微笑着说，“从一个咒术师的角度认同你了。泽兰，不要总想着从别人那里寻找支点，你最有力的支点就是你自己。”
　　“仔细想想，你最好的朋友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也是自己，你不是刻意做给别人看的，没有人时时刻刻记得给你打分，每天能与你竞争的只有你自己，对自己苛刻些，你就活得充实些；你松懈些，就活的平淡些，没有人时刻充当你的检察官。”
　　“泽兰，”老人问，“你想变强吗？”

　　“想！”我看着他。

　　“好！”老人微笑着说，“那我再问你一句，你知道什么是强吗？”

　　“强就是强！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不会被打败！”

　　老人摇摇头，“强不单单是指身体和武艺上的强劲，更是指精神与灵魂的强劲，这种强并非是指让心坚硬如铁，而是指象面对暴风雨也不屈服的大树一样，具有柔韧的精神。”
　　“在我的故乡有一座东西走向的山脉，山的南面有各种各样的树，而山的北面只有雪松，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茫然摇头。

　　“因为雪。”老人说，“山的北面终年刮着风雪，雪落在树枝上，别的树都被压断了，而南面因为有山挡着，风雪没有那么大，所以树的种类就比较多。”

　　“那雪松为什么不会断呢？”

　　“因为雪松会弯曲，当他承受不了雪的重压时，就会弯曲一下。”老人意味深长的说，“人在某些时候也该弯曲一下，这样就不会被那样的压力压垮，弯曲不是倒下和毁灭，它是人生的一门艺术。所以，你刚才说的不会被打败，是错误的，甚至是愚蠢的，要知道一个成功者的失败远比一个失败者要多得多，他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他能正视和接受失败，并且重新开始。”

　　“要有足够的幽默，庄重而不盛气凌人，在拥有未来的同时不要忘记过去，命运全在搏击！奋斗就是希望！失败只有一种就是放弃努力！”
　　我腾然一惊，刹那间，眼前顿时明亮起来，心胸豁然开朗，心情渐渐高涨。

　　“啊，有人来了。”一时间，老人似乎有点惊慌。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叩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伸进头：“新年快乐，连年••••••”
　　“连年有余，恭喜发财，岁岁平安，怎么每个人都是这几个词儿，难道汉语中就没有别的词汇了吗！”老人把一个橘子皮扔了过去，男人吓得缩回了脑袋。
　　“老师••••••”
　　“哼！”老人扭头看着我，“泽兰，我有话要跟这个笨蛋说，过一会再聊吧。”
　　“好！”我站了起来，离开了二十九号病房。

　　几天后，我终于出院了，再走之前，我跑去和老爷爷告别。
　　“唔，是吗？你要出院了吗？祝贺你，”老人瞅着床边的拐杖，“我就不去送你了，只是你走后，我就寂寞多了。”
　　“怎么会呢？护士们都很活泼开朗，他们一定愿意陪你聊天的，还有你的家人、学生，他们都会来的。”
　　“护士不会和我聊天的，家人••••••唉，都走了，只剩几个学生了，他们只会请教问题，不会聊天。”老人说。
　　“走了？”我不明白。
　　“走了，不在了，走了••••••”老人重复。
　　死••••••死了••••••我明白了，突然涌上了同情。
　　“你还年轻，丫头，好好努力活。”老人靠在床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就不送你了，最近••••••唉，我真的老了。”

　　为了庆祝我出院，我、天籁、天华、新月、龙叶、朱雀、幼麟，加上校长和游亦麟在元宵节那天前往酬龙阁吃饭，当然是游亦麟掏钱。

　　在校长大呼小叫和游亦麟低三下四的道歉声中，我们开开心心的吃着酬龙阁的招牌菜。老实说我真替游亦麟担心了一下，这菜可不是一般的贵，何况，他刚把一个亿的银币都给了校长，他还有钱付账吗？校长很快免去了我的忧虑，他大略介绍了下游亦麟的事业，我才知道他到底多有钱，游氏狩猎会是游亦麟的家产全里界近百分之三十五的珍稀晶核来源都与他息息相关，他还垄断了近百分之二十的普通晶核贸易，他还有一个魔具工厂也很有名，另外给校长的一个亿也不是白给，是投资，回报也很大的。

　　“泽兰，”校长嘴里塞满了鸡腿，含含糊糊的说，“听说你打算开间铺子？”
　　“嗯，找一个房子，开一个魔具商店，可以帮自己挣学费。”
　　“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不要特别大的，但也不能太小，”我说，“最好能有一个大院子。”
　　“带着大院子的房子通常都很贵，而且几乎没有人愿意出租，还有很多都是别墅类的，不适合做店铺。”游亦麟说。
　　“啊••••••”我发愁了。
　　“你想开在哪里？繁华的地方还是偏僻的地方？”天华问，“你是五星创师，不用担心销路，酒好不怕巷子深。”
　　“我很想开在安静的地方。”我说。
　　“那种条件的房子不好找，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游亦麟说。

　　“买一块土地自己盖好了，”龙叶干脆的说，“说道魔法城市，一共有五个，‘隐士天堂’旸城，‘商业明珠’华胥，‘魔具之都’云梦泽，‘魔学先锋’归墟，和‘咒术之巅’九关。符合安静这个条件的只有旸城和九关，你觉得哪个好？”

　　“泽兰想去九关吧？”幼麟笑问。
　　“九关也不错••••••”我低头喝茶。
　　龙叶她们咯咯笑起来。

　　“九关只怕不可能了，”天籁叹了口气说，“元老会禁止九关古城扩建，连一寸土地也不许扩建，所以，现在已经没有空地皮了，店铺只怕也租不到了。”

　　“我记得报纸上曾经登过一篇招租启示说是九关有一块七八亩的空地啊。”天华说。

　　“那块啊，那是安息街那边的荒山。”天籁说。

　　“安••••••安息街？”一桌子的人脸色都变了，“难不成是那块鬼蜮？”

　　天籁重重的点了下头。

　　一桌子的人都打了个寒战。

　　“鬼蜮？”我疑惑的看着她们。

　　“鬼蜮啊，”天籁抓抓头发，解释说：“大约一百多年前，安息街对面的竹林突然涌出了成千上万的鬼魂，这群鬼魂在竹林前闹腾了近半年时间，离竹林最近的一家药材店，上下八口人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死掉了，除灵师、仙术师、咒术师合力镇压了鬼魂，并封了竹林，从那天起，住在安息街的居民就不断听见那间死了人的药材店不断传出凄厉的哭喊，草木茂盛的后山渐渐变成寸草不生的荒山，传闻那家人死的太冤，也变成鬼了。后来，安息街居民不断迁出，现在那里除了几家老居民已经荒凉的连条狗都很难找到了。仍在开着的几家店铺也都阴森森的，像是黑魔法店铺一样，陈列的商品也都稀奇古怪，奇形怪状的石头，腐烂的鸟尸，张腿的蛆虫等等。”

　　“那不会真的是黑魔店铺吧？”我问。

　　“谁知道。”天籁说。
　　“魔法界的人也怕鬼吗？”我问。
　　“那当然了，”游亦麟说，“不管什么咒语都不能对鬼魂造成显而易见的伤害，只有仙术士之流才有对付的手段，不过仙术士稀少的可怜，价码也都高的吓人，如果旸城出现了鬼魂，我宁可搬家也不会花钱找仙术士。”
　　“我想去看看。”一个声音从我旁边传来，全桌人都看向那里，伏羲旁若无人的吃着水果。
　　“你什么时候来的？”天籁厌恶的说。
　　“刚才，我说我想去看看鬼屋。”伏羲说。
　　“谁管你！”龙叶恶狠狠地瞪着他。
　　“去看看也没什么，我也想去看看。”我说。
　　“兰！”
　　“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