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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他们在火车上 (1) ...

  •   “为什么举国上下正在享受浪漫的春假,我们却得出去跑任务?”葛蔓蔓不满的抱怨道。

      “因为如果你放假了,我们就没法正常工作了。因为这次行动必须依靠你才能完成啊。什么金火双灵根,单一风灵根都弱爆啦!”齐齐兴奋的说,“这次要可是去……”

      “闭嘴。”聂正则适时的说。

      齐齐反射性的捂住了嘴。阿姣假装正在看风景,葛蔓蔓嫌弃的撇了他一眼,装出她正在专心致志啃苹果。

      “哎,我说,我们为什么要坐火车?跟一群人类在一起?”齐齐无奈的问。

      “这车上可不仅仅有人类,我刚才发现有个女的抱了个婴儿兽人。可是那个女人却是实打实的人类。”葛蔓蔓回答。

      “那那个女人会不会……”

      “兽人不会养孩子,所以经常把孩子丢到别人家里去。女人看到孩子一般都是有爱心的,肯定会好好把它们养大的。兽人小孩不会轻易伤害把自己当孩子的女人。”

      “我可不想替兽人养孩子。”齐光和阿姣异口同声的说。经历了两个月的相处,采花小队已经分为两个派别,阿姣十分坚定的跟葛蔓蔓副队他们成了一列。嗯,另一派系是正则单个儿。正则一定不知道他被划分了这件事。

      “你们两个,真是太没有母性了。”葛蔓蔓摇了摇头。

      “我是个男孩子,要母性干什么?”齐光说。

      “我不是人类,要母性干什么?”阿姣说。

      “别看我,我也不是人类。”葛蔓蔓说,“不过,如果不是兽人的孩子,或许我还愿意养。兽人?”葛蔓蔓打了个激灵,面部表情十分丰富。

      “对啦,高师兄怎么不在?”阿姣问。

      “高驰翔在汴梁等我们。”聂正则难得开口加入谈话。

      “我们可不像高驰翔一样有钱,可以出门包机。嗳,土豪真好。”葛蔓蔓说。

      “高驰翔是大鹏鸟,有钱必然的,省了车费麽。不过阿姣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齐光问。

      “因为经济危机,我家资产缩水严重,经费不够。而且……”阿姣看了看正则,报复性的说,“正则说会好好陪我的嘛!”

      “哦~”齐齐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哦~”葛蔓蔓好像也发现了新大陆。

      “我什么时候……呼。都闭嘴!睡觉!今晚有行动。”被绕进去的聂正则打断了一群少女心。

      “活动!?我们两天后才下车!队长,你不会想深夜斗地主吧?”齐光说。看来大家果然习惯性无视正则的警告。

      “正好凑个局,我带牌了!”葛蔓蔓一唱一和。

      “斗地主是什么?”阿姣好奇。

      “可怜的小姐,庭院深深竟不知斗地主。我和齐齐都会玩,一会儿教你哈。”蔓姐顿了顿,悄悄附在阿姣耳边,不过显然声音并没有降低多少,“老大牌斗的超级好哦,不过真人不露相吗,他很少玩的,一玩我们裤子都要输给他啦!”

      “你们够了!我长耳朵听得见!”聂师兄满脸阴郁。“今晚火车会路过戈壁,人烟稀少,车上还有兽人出没,白天他们不敢动作,兽人鼻子太灵,一闻就知道我们这个小间味道不对。还有不许单独行动,为了晚上养精蓄锐,所以现在都给我睡觉!”

      整个小间都安静了。

      正则和齐光都睡着了,蔓姐在玩游戏,阿姣轻轻从床上坐起身来,撩开窗帘:还是荒芜的戈壁滩,太阳刺眼的能灼烧起来。阿姣赶紧拉下帘子。她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看她,一回头,正看见小间的门口,有个小男孩嘬着棒棒糖正在看她,阿姣冲她嘻嘻一笑,那手给他翻花样,小男孩看的咯咯直笑。过了会儿,她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醒来觉得憋得慌,赶紧跑去厕所,出来的时候,刚才的那个小男孩竟然就在门口。阿姣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啊?你妈妈呢?”。

      小男孩却突然笑了笑:“姐姐,吃糖。”一只粘稠的爪子就要抓过来,阿姣闪身一避。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拉住了孩子:“对不起啊,他喜欢漂亮姐姐。”

      阿姣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抓走了,带进了狭窄的厕所间里。

      她听见外面有人说:“现在男女都这么开放了么。”

      不出所料,抬眼看见了正则。

      “师兄,很挤的!”她被挤的咬牙切齿,牙缝里冒出一句话来。

      “你太胖了。”他竟扯谎不经大脑。

      “你开玩笑?”她说,然后突然脸红起来。哈,靠的这样近。

      “别开小差。”他一手撑着门把,一手揽着她。他看见她低下头艰难的腾出一只手来缕了缕头发,又扬起头,耳朵上的红晕还没下去。

      “到底什么事啊。”阿姣问。

      “火车上不要一个人去厕所,好歹找个人陪。尤其是晚上。你是我们中最容易招惹敌人的。就比方刚才那个小兽人,鼻子十分敏感,接近你显然不怀好意。列车小间我虽然设了结界,但是进进出出还是十分危险。”

      “你吗?可是你看,这样我能上厕所么?”

      “……”正则脸黑了。

      “所以你就……你是在担心我吗?”

      “当然我负责着小姐的安全。”

      “哦。”阿姣嘟嘴,“别叫我小姐了,他们都不这么叫。”

      “嗤。”他竟笑了,沙哑着声音道:“我喜欢。”

      阿姣愣了一愣,又被一路拉出了厕所,回到了封闭的小间。葛蔓蔓和齐光已经醒了,正在聊天,看着他俩,若有所思的相视点点头。

      阿姣觉得此时分外尴尬,把薯片嚼的“嘎吱”直响,只想把头埋在薯片袋里。

      然后——薯片被收走了,正则把它塞在包里,看见阿姣一脸怨念的看着他,淡淡的说:“小姐吃的太多了。”

      “我觉得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胖。”阿姣说。

      “这是垃圾食品。”

      “我饿……”阿姣打断道。

      “饿的话吃饭。”正则说。

      葛蔓蔓和齐光又相视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们两个……干什么看着我笑成这样!”阿姣把脸埋进枕头。

      他俩搜的把头钻进被子里。

      正则却低声对她说:“睡会吧,我守着就好。”

      夜里却十分的不太平。戈壁滩鲜有人烟,经过的小镇都是朦胧无色,恍恍惚惚不明朗,或许称得上大漠孤烟,只是临近夜晚的氛围,加上隔壁的人熟睡时的呓语,总觉得特别诡异。

      火车突然停在一个小站,惨黄的光从窗外漏出来,播报员的声音很模糊,渐渐消失不见。过了会儿,上来了几个背井离乡赶路人,拖着巨大的蛇皮袋子,列车员打着哈欠、票都懒得检,挥挥手让他们自己找床位。

      深夜很晚了,周围也没有其他的车,过了许久许久,火车却没有按时驶出车站。停在暗黄色的灯光下,列车被灯柱的影子围住,时间仿佛全都静止。

      阿姣正睡得迷糊,却被轻轻推醒。揉了揉眼睛,一看是蔓蔓,她已经从上铺爬下来了,坐在她边上。“出什么事了?”阿姣轻声问。

      蔓蔓把手指抵在嘴唇上,摇了摇头,用嘴型跟她说:“等通知。”

      阿姣抬头一看,齐光不在,大概是出去查看了。车厢里静悄悄,只有隔壁终始不绝的呼噜声。阿姣不敢说话,向蔓蔓伸手指了指结界,葛蔓蔓睁大眼睛对她摆了摆手。索性结界仍旧牢牢的密不透风,可见聂正则尚且是一个十分靠谱的人,技术过硬,经验过关,天资聪颖,大略是蓝翔毕业,出师顺利小有所成。

      大家都在等待。

      葛蔓蔓拿出她的短棍,漆黑锃亮,那是万年的老藤木全身上下最结实的地方做成的法器,她从祖母那里继承来,趁手好用。阿姣也摸向了身下的口袋,这口袋说是口袋,实则是乾坤袋这类的东西,匣里乾坤,能载万物。说实在的,乾坤袋原本并非什么稀罕玩意,只因这物事独立五行,实是遭了天谴,制造它的人难逃天命折磨,后来物换星移,这技术渐渐的也失传了。好在老巫婆是从上古时期活下来的人,这类事物还是有这么些许。说实在的,阿姣口袋里倒是有不少好物,小姐喜欢投机取巧,纵然精通咒法,可毕竟战斗力不足,老巫婆天天拿这事要关她小黑屋。那边正则一直还坐在床上,沉在浓重阴影间,手上捏着的,阿姣知道,那应该是他的短匕。

      不知道齐光出去结果怎么样了,三人左等右等。

      齐光回来的正及时,他悄悄过来,关上门,小声说:“暂时没事,什么也没找到。有点骚乱,一个站票的大爷睡倒到人家姑娘身上了,我绕晕了列车员才进去后面车厢的看到的。真是麻烦。”
      “那火车怎么会突然不开了?”正则问。

      正说着,火车却真的开了,光柱一个一个走过。大家长舒一口气,齐光对正则恨得想骂娘,这个人,实在是打扰了他的一个好觉。

      正则淡笑,点点头,轮到齐光值夜了,葛蔓蔓正打算爬回上铺。

      阿姣突然指着窗外,声音微微颤抖:“你们看……为什么总是不停有灯光,车好像,总也开不出车站……”

      葛蔓蔓连忙趴到窗口往外看,困意竟全没了,她听见自己的心怦怦跳。

      有个声音打破了诡异的氛围。

      “姐姐,吃糖。”

      阿姣下意识循声看去,是白天那个兽人小孩!他站在门框上,鼻涕呼啦,还在嘬着棒棒糖!

      门!

      门是怎么打开的,门上明明有结界,正则的五行这样牢固,不可能啊,结界怎么能轻易被一个小兽人打开!

      可是没有时间想了,那个兽人小孩已经一爪子扑了上来,就像白天那样,带着糖稀和泥渍,咧着嘴笑,他的脸就近在眼前,他的舌头伸了出来,好长,看起来湿乎嗒嗒,她欲念咒,却发现周围介质全都如同凝固,根本动弹不得。她急的满头大汗,想叫却叫不出来,侧头看去,却没有任何人,正则呢,他在哪里?怎么办啊。

      她猛然醒来,果然是梦,火车已经开出车站很久了,黑暗中看不见五指,只有附近的高速带着沙砾莹莹,染出星星点点的光。

      她长舒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此刻她想到的,竟然是梦里的正则为什么不肯来救她。

      她总是知道,没有谁会总在一个地方等着她保护她。她抬眼,看向对面的铺位,青丝浩渺,气息朦胧,窗外无月,雨骤然的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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