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并蒂双生》冬廿七

25、守孝贾府中（三）

　　姐妹俩有商有量，分工合作，很快福雅院就收拾的有模有样了。
　　黛玉给新来的丫头婆子造了册，绯玉做主，这些在福雅院服侍的，以后除了贾府的月钱之外，林家再额外多发一份赏钱。当然，做得好有赏，那些偷懒耍滑的自然也另有去处。
　　林府这边跟来的下人太多，大丫头和奶嬷嬷们必须留下，其余的仆妇除了留下一位特别擅长淮扬菜式的厨娘，两个打理花木的婆子，其余人等都先打发到京城林府整理府邸去了。
　　名单一定，无论新人老人一起给两位姑娘见礼，绯玉命龙雀每人赏了一个月的月钱，另外一身新衣服。贾府的丫头大都穿着鲜艳，常见她们一身红配绿打眼的很，绯玉命人裁了统一的白绫袄青比甲，毕竟是在守孝，低调些方好。
　　黛玉听了绯玉的吩咐，心里领会她的意思，特地吩咐承影选些好的料子给丫头们使，如今还穿棉衣，棉花上也不要吝啬。

　　底下贾府的下人听说可以拿双份钱粮，就连那些嬷嬷们都喜动颜色，更别提那些小丫头子，一听说有新衣服穿，都开心地了不得，不住口地夸主子仁善。这些下人原本也是各处粗使的，连内院的门都摸不着，有些家生子还是刚补进府里头一回领差事，如今见碰到的两位姑娘都是极大方和气的，心里头不住地念佛，感激碰上这么两个好主子。
　　既得了好处，原本被分配到表姑娘院里还惴惴不安的下人犹如吃了定心丸，热火朝天地干活去了。
　　搬动家具，铺陈摆设，就连门口的台阶都打扫地一尘不染，窗棂门扉，擦拭得闪闪发亮，不见半点蛛丝灰痕。

　　不过晚间，福雅院收拾已毕，各处悬帘挂幔，供花养鸟，看起来再不是之前毫无人气的模样了。
　　晚间贾母院里传饭，绯玉和黛玉一起去了。今儿个宝玉也在，恰好坐在黛玉旁边，席间贾宝玉不时偷眼窥看黛玉，欲言又止。那样子不像是他欺负了黛玉，倒像是谁欺负了他一样。
　　见了那贼眉鼠眼的样子，绯玉只觉得心里堵的慌，连米饭都有些咽不下去了。

　　晚饭毕，众人叙话，宝玉期期艾艾地凑过来，说是听说黛玉伺候的人手不够，非要把他的一个丫头叫“春纤”的给黛玉，又说是昨儿的赔礼。
　　绯玉往上扯嘴角，端着笑推辞，只说福雅院丫头早就已经够了。黛玉躲在姐姐身侧，抿着嘴只听不说话，她心里还记恨宝玉得罪她，哪里肯理睬他！

　　不想上头贾母听见，拉过绯玉，笑着说道：“好孩子，我们这样的人家儿，一个丫头值当什么，不过是你宝兄弟给黛玉的一份心意，只管带回去。咱们家的姑娘，哪个不是一脚出，八脚迈的，如今还是少了，当日你母亲在家的时候，比你们姐妹如今跟着的人还要多呢！”
　　绯玉无可推让，只得收下那个叫“春纤”的丫头，她反正打定主意把这个人打发得远远的，才不会给宝玉以后纠缠黛玉的借口呢！
　　奈何她想得虽好，却有人不配合。宝玉这单蠢孩子见绯玉收了丫头，就只当是已经和好如初了，自顾自又凑过来和黛玉叽叽咕咕，黛玉不过偶尔回应一声或者点头摇头，就这样宝玉还越说越来劲儿。这缠人劲儿真让人恨不得一拳打他八丈远，可惜人家亲妈和亲奶奶就在一旁看着，绯玉只得按捺性子，万般忍耐。

　　自从此日之后，宝玉更是缠上了黛玉，只要她们去贾母房中，他必定都在。幸好他还要去念书，府里请了先生，二舅舅贾政和舅母王氏对宝玉的功课看得很严格，虽然有老太太疼惜，可每日去书房读书是再不能免的。
　　绯玉无奈之下，就想带着妹妹和三春姐妹一起读书，正好摆脱宝玉这个牛皮糖。
　　不想仔细一打听，当初贾母所说的“不过认得几个字儿”还真不是谦虚的话，贾府姑娘的夫子却是个样子货，原本是贾家族里头的一位节妇，夫君亡故，儿子早夭，实在过不得生活就求到老太太头上，因能读书识字便得了个教导姑娘认字的差事。
　　这先生日子过得清贫，身子就不大好，三天两头病病歪歪地请假，再加上贾府逢年过节，人来客至便要停课，算起来一个月里头倒有大半个月不上学，这启蒙之师不过是挂个名儿。
　　绯玉打听清楚之后，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事儿仔细告诉给林如海，让他知道，贾府满心热切地把外孙女接过来教养，就是这种师资环境，要是他这个亲爹也甩手不管，他的闺女们可就要被野生放养了！

　　此日城外两处庄子上的人就到了，庄头进不了内宅，只他两家的婆娘到福雅院给主子们请安。
　　那两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布衣荆钗，胆怯老实，一见到两位姑娘就跪下了。绯玉赶忙让人搀起来，她到如今还不习惯跪拜别人，也不习惯别人跪她，何况这么大年纪了，跪拜自己未免折寿。
　　这两个妇人都不怎么敢说话，倒是带了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嘴巧的很，伶伶俐俐地交代了带了胭脂米、碧糯、白糯、粉粳各一斗，杂色粱谷一石，下用常米一石，还带了自家制的果脯，干果，风鸡、腊鸭之物，另外温泉庄子上进了一篓子鲜菜，就是菠菜、青菜、韭菜，在这时候也是极难得的了。
　　绯玉很满意，让她们以后有新鲜菜蔬只管送来，不拘什么，过些日子新鲜的野菜，荠菜蕨菜之类也可以采了送来。其实她自己是个肉食动物，如今口味也爱辣喜酱，可黛玉偏爱清新蔬果，尤其爱笋，北地春笋难得，若是有新发的野菜想来也能合她的胃口。
　　福雅院的小厨房尚在收拾，米面干果便收入库房，鲜菜难得也存不住，便命人先送到大厨房去，指明了是孝敬老太太的。
　　当日晚饭大厨房做了奉上来，贾母吃着正合胃口，这一冬天不是白菜就是萝卜，不然就是菜干，难得见到个新鲜绿菜。正好又收到两姐妹送上的绛紫地春光长寿嵌翡翠抹额，更是欢喜不尽，当即就让鸳鸯换上了。众人奉承夸奖半天，都称赞外孙女有孝心。贾母也有趣，老人家偏心地理直气壮，明明是打着姐妹两人的名头送的，偏偏只搂着黛玉亲香个没完。幸好绯玉不是真正的七岁孩子，她对贾母也没有发自内心的孺慕之情，不然碰上个这么大小眼的外祖母，那还不得跟自己亲妹妹别扭？
　　黛玉对外祖母倒是一心亲近，自此以后每逢庄子上送菜蔬来，她必定分出一份儿来送到大厨房孝敬老太太。

　　如今一切安顿妥当，想必江南林如海也等急了。绯玉便写了一封极其详细的家书送回去，尤其细细写了贾府的怠慢，宝玉的事迹，还另外说了先生的事。黛玉倒是听了绯玉的话，每日写一封短信，就像记日记一般，厚厚的一叠，还不肯给绯玉看，仔细封好了两人一起放在匣子里寄走了。

作者有话说

　　捉虫
恩，难得我这么勤奋
给自己一个么么哒，当然，你们收藏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