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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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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第一个承诺会“维护他一辈子”并时刻践行中的人,就是那么一个让人心里发毛的神经病吧。
“不行,我才不会把阿轩交给你呢。”神经病发话了,并佐以行动,拉住了阿轩的披风,又阿轩随之一个趔趄时,起身从背后托住了他,“我们可是死党!”
他这句话说得如此义正言辞,搞得连另一位当事人都差点信了。开玩笑的,阿轩可深知他发小的行为准则,也清楚他们的关系永远不会上升到“死党”这么亲密。如果不是因为信仰原因,他此刻特别想说一句脏话,但对于阿鹏多年的忍耐,让阿轩连这句脏话也忍耐下来了。
“我……,虽然我很不想和这二愣子走一起,但我和他比较熟。”冷静,冷静,再委婉一些,“所以龙小姐,我只能拒绝你的好意了。”
“哎呀,老‘龙小姐’、‘龙小姐’的叫多不好意思啊,和阿成一样叫我‘小龙’就行了。”龙清苹双手合十作祈祷状,“不能多和你们熟悉熟悉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是啊,太遗憾了。”此时阿轩已经拍开了阿鹏的手,站稳了身子。
站在龙清苹另一边的约翰此刻心情十分复杂,“难道不和我多熟悉熟悉就不遗憾了么?”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
时间:傍晚
地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森林空地中
人物:六人探险小队一队
备注:一堆篝火
这样的配置,之后会发生什么简直显而易见。树丛边只有在春天才会开的花正在夕阳的余晖下吐露着它的芳泽。现在其实并不晚,只是森林里天暗的早,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休息,就算刚摆脱成长期的小車也一样,在森林里过夜总得有一个人守夜,由于刚刚阿鹏的神经质,这“一个人”很可能变成“两个人”。
“不如我们轮流来讲故事吧,在这堆火烧完之时,轮到谁,谁就守夜。”这么提议着,约翰在龙清苹身边坐下。
“好主意啊,刚巧我也无聊了。”阿鹏将干燥的薪柴移到一边,“那从现在开始就不加燃料了,谁先开始呢?”
“既然是我先提起的,我先开始好了。”约翰的手习惯性地摸向腰间,却又在看到那花白的发丝后止住了手,手指有些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法杖,最终放了手。
“不介意吧?先讲我会比较放松。”
大家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要讲的,是一个少女的故事。”约翰的眼睛有点迷离,淡色的眼珠子盯着龙清苹不放,“在她死亡之前,除了她一辈子相处最多的两个人,没有人知道她的美好;在她死亡以后,人们却为了她的皮囊而疯狂,哼,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怪啊,当然怪,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高墙公主的故事讲得这么奇怪的。”阿鹏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为了皮囊而疯狂也不是个过错吧?”说着,阿鹏略有深意的瞄了阿轩一眼,其中包含的意思让阿轩不是很喜欢。那一眼就像是在对阿轩诉说着,阿鹏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并且甚至现在还深受其影响,不要被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所欺骗。
约翰答道:“是啊,‘美人’的皮囊,就算是亡去的,也能让人疯狂。”他的眼睛依旧没有从龙清苹身上移开,他直到现在都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不觉得鲜活的她才是美的。
阿轩对那个词语表现出了一丝厌恶,这不怪他,他活到现在的每一天,那个词语都萦绕在他的耳边。而阿鹏对于这个词语所表现出来的,是显而易见的疯狂,并且这疯狂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仿若他或者,就是为了践行那份疯狂。
“灭世的美人……真想要见识一下。”阿鹏收回了他的疯狂,魔怔一样的开始笑起来,笑起来又不发出声音,只是捂着嘴,抱着他的长枪肩膀微颤。
对此,阿轩表示嫌弃,并对着阿鹏的后脑勺重重一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做过了很多遍。
“既然你这么激动,那接下来就你好了。”
“嘻嘻,好啊,我来就我来。”阿鹏捂着脑袋,“那我就讲一个……讲一个一辈子没法逃出一个小村子的男人的故事。”
阿轩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是村子里最有知识的人,几乎天天躺在书堆上,但他很懦弱,当他真正追求到所谓的自由的时候,就是他死的时候。”阿鹏煞有介事地摆摆手指,“完了。”
“也太短了吧!”就连小車也忍不住感叹。
“你法师讲的也没讲多长啊。”
“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嘛……”小車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对这不太确定。
“我讲的故事也有人清楚啊,是吧阿轩?”阿鹏转头看向阿轩,张扬的黑发在火光中有些渗人。
阿轩瞪了他一眼,“那……接下来我来吧。”
“愿闻其详。”龙清苹道。
阿成也开口附和,“吟游诗人讲的故事一定会长些,是吧?”
偷偷瞄着阿成柔和侧脸的小車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他嘴唇动了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应该是。”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们似乎都在听阿轩讲故事,但他们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又有谁知道呢?
于是他便说出了一开始的那个故事,那个关于一辈子无法逃离城墙的王女的故事。
见大家都不说话,阿鹏转转眼珠子,“嘻,现在我能发言了吧?”
他上半身伏下,抬头看着吟游诗人,挡住右半部脸颊的发随之也滑开了,露出了那只漆黑深邃的眼睛……
“这不就是高墙公主的故事嘛!阿轩你果然也是嫌弃那个法师讲得太笼统!”他的头都快枕到阿轩大腿上了。
“啪!”阿轩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将书砸到阿鹏那张撇除头发还算清秀的脸上,一点也不担心那英挺的鼻子会不会被压塌。
“痛!阿轩你都不心疼我的!”阿鹏的双手摆动挣扎着,好不容易才重新坐了起来。
阿轩的嘴角抽了抽,他不想理会这位神经病发小,一点也不想!衣服上传来的轻微拉扯感,又将这位吟游诗人的心拉回了现在。
“为什么是‘王女’,而不是‘公主’?这是高墙公主的故事不是吗?”龙清苹的眼睛弯弯,嘴角的两侧微微生出两小窝来。
“啊,嗯,因为公主是对女性王位继承人的称呼,那个女孩只能被称为王女。”
“这样啊,我还觉得一样呢。”龙清苹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阿轩他总喜欢在一些奇怪的方面认真呢。”阿鹏恢复了活力,“比如说称呼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