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晴空》欢厘

17、崖口有方

　　晴空宿醉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空气中夹杂着氤氲的水汽，凉爽清透，让一夜昏睡的头脑清晰起来。没有惊动任何人，想出去逛逛，不知不觉走出了城。直到远远地看到竹屋，才回过神来，轻笑地拍了拍额头，酒醉后的身子也不受控制了。

　　竹屋四周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葱绿一片，初升的暖阳洒在上面，平添了了几丝斑驳。屋里也透进了阳光，干净整洁中多了些许空廖。

　　晴空在靠窗的卧榻上，随手翻了翻一旁的医书。医术有些陈旧，封面已经脱落，纸张发黄，这本书是晴空当铃医的时候搭救过一个老大夫时被赠与的，书里除了一些药方以外，还有一些治病救人的小故事。阿朗养伤的时候，怕他无聊便拿出来给他解闷。阿朗才看了十几页，晴空接着向下翻看。

　　直到看到一段小字，整个人兴奋起来，书中写着：天元二十四年六月，偶路崖口村，为一相公把脉，怀孕七月有余，此人早年操劳，被前妻殴打，身子亏损，后改嫁王家，一胞三胎，隐有滑胎迹象，吾医术有限，忧。而后，七月初，王氏诞下麟儿，二活一殁，吾为奇。然，崖口村流传一土方：断续、桑寄···后面便模糊不清。

　　书太老旧，土方的全部内容已经不全了，但是晴空确实欢喜起来。去崖口村，找到土方的全部内容，也许阿朗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救。

　　想到这，晴空有担心起来，阿朗还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若是知道了，他还会留下她们的孩子吗？

　　既然那也是她的孩子，有一线生机也不能放弃。合上书，晴空快速收拾了一些简便的行李，边向城外雇马的地方飞奔而去。

　　梨乡都知道李大汉家来了个俊俏的小公子，下田的时候都“顺巧”经过李大汉家，可是伸长了脖子也见不到传说中的小公子。田间劳作没什么乐趣，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胡诌着小公子的来历，也有耐不住好奇的凑到李家人面前问东问西，啥也问不出来。更甚的是，乡里出了名的媒人也过来探探消息。

　　“阿朗，今天媒人介绍的这个还不错。”张奶爹看着在床上靠坐着阿朗问道。

　　“奶爹，我还怀着孩子，嫁过去不是骗人家吗？”阿朗放下手里的小刻刀，无奈的握了握奶爹的手。

　　“你长得这么俊，傻子都想娶，谁还会介意这个孩子。”张奶爹心疼的摩挲着阿朗手上细小的伤口，心疼道，“要不你嫁给我们家谷香吧，我们家这个二女儿也是个会心疼人的，唉，就怕委屈了你。”

　　“奶爹，”阿朗抽出手，覆在奶爹暖洋洋的手背上，笑道：“谷香妹妹挺好的，我可配不上她。”

　　“你是不是放不下孩子他娘？”张奶爹担忧的问。

　　阿朗摇摇头，“奶爹，我就觉得现在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是以前有多不好，才会觉得现在这样孤身一人怀着身孕住在乡下挺好的。张奶爹见到一提到孩子他娘，阿朗瞬间错开的眼睛，心中直道：我苦命的孩子。

　　“这是你荷香姐让人捎回来的，你收好。”张奶爹拿出一串铜钱，放到阿朗手里道：“你荷香姐说放到店里的木雕买的挺好的，托你的福，布店的生意都比以前好。”

　　阿朗需要攒钱买药调养身子，本来大多数男子都会缝一缝刺绣啥的，赚些银两，阿朗不会。只是以前从军烦闷的时候会做做木雕，静静心神，所以做了一些木簪、手镯之类的饰品放到荷香姐的布店来买。

　　阿朗取出一部分钱道：“奶爹，这些您收着。”阿朗不会做饭，这些日子都是从李大汉家一起吃饭的。

　　“你这孩子，还跟我见外，奶爹什么都不缺，你自己好好收着啊。”张奶爹没有接过钱，佯装生气地打了阿朗一下道：“下次去山里，让小雨陪着，他野惯了，对这片也熟，一起去奶爹放心。”

　　阿朗在竹屋的时候看过几本医术，认识点药材，去山里挑选木雕的木材时，会采点药材回来，张爹爹担心他一个人。

　　“嗯，知道了。”送走了张奶爹，阿朗按了按腰，坐久了有些酸痛。看了看天色，还早，耐心的将手里的木簪子刻完，又拿出一旁的一个木头随意雕刻起了人偶，等轮廓出来了才发现人偶的脸有些熟悉，再想下刀时，心思宁静不下来，所幸放在一旁。收拾收拾，叫上小雨进了山里。

　　小雨蹦蹦跳跳地跑在树丛间的小路上，不时摘点野果和蘑菇，等到衣服兜兜放不下，再一股脑的放在阿朗拎着的小筐里，风吹叶动，一片碧绿中时不时传来清脆的童音。

　　“阿朗哥哥，京城有这样的山吗？”

　　“阿朗哥哥，阿爹说京城的房子可高了，有这棵树这么高么？”

　　······

　　阿朗低沉的声音紧跟在后，耐心的回答小雨的问题，一问一答之间，小筐不久就装满了，阿朗用小斧子砍了一些粗树根和树枝，回去打磨制成小饰品。

　　“阿朗哥哥，你快看，那里有一只小兔子。”小雨边小声的叫着阿朗，边悄悄地向兔子靠近。蹑手蹑脚的样子好不可爱。

　　就当小雨马上扑上去的时候，阿朗听到远远有人低声呵斥“不许放箭”，紧接着一支箭也冲着野兔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