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一寸相思》纳兰泠韵

10、霁夜清茶

　　琼琚阁，在距离暖月阁不远的一处楼阁，欢声笑语阵阵袭来。 “一二三，你们都是木头人”只见五个丫头站成一圈围着一个估摸着有十岁初头的女孩。

　　那女孩身穿一身藕粉色月华裙上面镶滾着彩雀，煞是机灵的样子。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圆圈中间逗弄着身旁的侍女，扮起鬼脸来更是不爱惜形象，哪里有皇家公主的样子。

　　身旁的管事姑姑看她这般玩闹也是无可奈何，心想或许就是这几分精怪赢得了皇上的宠爱。

　　从小失去了额娘的庇护，尚能乐观长大并得到皇上的宠爱，也是上天对她的垂怜。“你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走路不许笑。”沂萦重复着口令，丫头们一个个经不住她的逗弄都被赏了弹脑壳，只有红袖撑到了最后。

　　“红袖呀红袖，你是第二个能够玩木头人无视我扮的鬼脸的人”沂萦看着红袖出了神仿佛看到另一张笑脸。丫头们一脸茫然地看着小主子，从未见过格格玩过这个游戏，更别提谁是这第一人。

　　“奴才见过沂萦格格”晴雨姑姑行礼道，沂萦亲昵地依偎着晴雨姑姑撒娇道：“姑姑，你能不能不让她们给我上这些礼仪课嘛……或者少一些也可以的”她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可怜兮兮的。

　　“我的好格格，你可是皇上宠爱的八公主。琴棋书画、宫廷礼仪，普通亲王大臣之女尚且这些要求更何况对你。格格就莫要想这些无用之事了，还是安心地学习吧”晴雨姑姑将手中的织帕锦物交给沂萦格格。

　　“这些都是宜妃娘娘给你添置的锦物”沂萦掀开缎布看了一眼，拿出那个锦雀刺绣口罩有些惊讶的问：“这是？”

　　晴雨姑姑微笑的说道：“果然如娘娘所料，沂萦格格肯定会喜欢在口罩上刺绣雀鸟。说来这口罩之物还是完颜家的遥泠格格的心思，她可是灵巧的很呐。”“遥泠，遥 、泠~”沂萦笑意收敛了几分，有些思考和疑惑。

　　宜云阁，“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遥泠叩头行礼道，一片寂静。“你就是罗察家的格格，完颜遥泠？ 起来吧。”

　　皇上一番仔细打量道。遥泠缓缓起身，谨慎立在一旁说道：“回皇上，奴才正是完颜遥泠。”

　　虽没有抬头看到这千古一帝的真容，但皇帝的威仪早已充斥了整个宜云阁。“朕就那么可怕吗？令你不敢抬起头来”
　　“奴才初见天颜，欣喜涌上心头却恐惊了圣上，故不敢抬头。皇上是一代明君，是臣民爱戴之人又怎么会恐惧。”她吐气如兰，字字珠玑，用明亮的眸子注视前方的明黄。

　　眼前之人并没有遥泠所想的威严，五官端正两眼炯炯有神，鼻尖稍圆如鹰钩状。英俊的外表丝毫没有因年少的天花减低半分，相反更与他的精神风貌相称。

　　遥泠话音完毕，康熙脸上表情如故没有变化，一种探寻试探的样子。“朕只是一个君主罢了，至于明昏自有后人评断，你倒说说民间怎么认为朕是一代明君的？”

　　“赞秦汉先祖，重整华夏；唐盛兴降，宋王目穷。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华年射雕尽远空。历久矣，举乾坤盛世，犹在今曦。”她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康熙脸上慢慢浮出了笑容。

　　“宜妃，你这个外甥女和你说的一般无二，确实文采斐然，心思玲珑。希望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乾坤盛世犹在今曦~”他声如洪钟、气韵十足伴随着爽朗的笑声。不远了，之前的都一一发生，之后定会……历史上的命运轨迹早已留下。

　　遥泠看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康熙，其实他除了千古一帝康熙的身份之外，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遥泠想到这竟有些同情他，因为坐上那把龙椅之时便是他孤独一生的开始。

　　宜妃看见康熙展露笑颜，“皇上，遥泠不仅心思玲珑用几道小点心治好了我的过敏症状，而且她还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呢。”遥泠在一旁抿嘴不说话，心里苦涩的笑笑道可真是我的好姨母啊。

　　她推辞了一番，最终抵不过康熙的一句，“朕听说你声音婉转清脆，唱起歌来更是如黄莺一般悦耳。可是光有歌声没有曲声就差了些意境，这样吧，宜妃你将前些天我赏赐你的鸡翅木象牙琵琶拿给遥泠，给朕弹奏演唱一曲。”

　　当晴雨姑姑将琵琶送到遥泠手边，她松了一口气。幸亏大学时期没有荒废度日刚巧学了不少古典乐器，还好不是她没有接触过的古董乐器。既然躲不过去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宜云阁外，康熙与宜妃坐在园中一处石桌旁品茗闲聊，静等遥泠在正前处调试琵琶。鸡翅木琵琶辅之以象牙修饰更加美观耐用，面板采用的是桐木而扶手多为百年生毛竹。

　　遥泠将琵琶竖抱起来，左手按弦右手拨弄，颇有几分秦淮江边意境。随着她的拨弄挑按，一曲缓缓的流水之音扑面而来，曲调轻缓清灵如同仙子踏水而来。
　　她朱唇轻启，笑靥如花唱道：
　　初雪绽晴
　　满院空枝嫌太静
　　抖落一身轻轻
　　相随风凭
　　掀窗帘角窥史经
　　正到“千里逢迎”
　　懒牵挂一笔一划
　　拂袖罢
　　渐暮久掷笔添蜡
　　霁夜茶
　　谁立门庭
　　叠指而敲探究竟
　　客有一番闲情
　　寒衣提灯
　　两联朱红淡褪映
　　旧作“书香年景”
　　懒相迎隔门笑答
　　“未归家”
　　小径踏夜白月下
　　奉杯茶
　　置杯久茶淡香早发
　　那一口浓烈难咽下
　　霁夜将冷手捧热茶
　　再寻花
　　空枝余一抹白无暇
　　怎辨识残雪或月华
　　霁夜我独醉这杯茶
　　清风不还家

　　众人跟随她轻缓明净的声音，仿佛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年凭阑看着窗外刚刚雪霁天晴的庭院，唇角那一抹笑意宛然。还有谁在门外轻叩，谁懒得迎客就隔门含笑扬声答未归家。

　　那寒衣提灯的来客，那小径上分花拂柳行来奉茶的含笑少年，一切都醉倒在那夜白月下不知是残雪或月华的一抹无瑕纯白和那淡雅茶香之中，让人的心也随那清风明月沉醉，安然入眠。

　　康熙听她曲声婉转、声音清扬，也停下了手中的杯盏，却似乎闻到了一阵幽幽的茶香，虽清浅但沁人心脾，让人难以忘怀。

　　“遥泠，八旗女子中你是少有的才女，人常说汉人女子犹是江南女子才情上佳，今日朕倒说一句我们满族女子更是才貌双绝。”

　　“哈哈哈哈哈”康熙笑道，其实自己本不打算为难一个女娃只是想起来那日胤禟和胤禩夸赞她的情景，绘声绘色、赞不绝口，都没有发现朕已经走到他身后。今日一见，果真如他所说，填词造曲皆上乘之作。

　　他话音完毕看到他的沂萦格格在后边立着，古灵精怪地笑着。“沂萦，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学习宫宴礼仪吗？” “皇阿玛，人家听说你来到宜妃娘娘这儿，人家十分想你和宜娘娘所以就跑来了，还请阿玛不要怪罪。”她撒娇真是一流，遥泠心想。

　　二人一同上前，一粉一碧宛如一对姐妹花。粉色依偎在康熙腰前，碧色侧在宜妃娘娘身旁。沂萦眨巴着大眼睛粉嘟嘟的脸蛋有些婴儿肥，“遥泠姐姐，小曲 儿~做的真好听，你说是不是呀”

　　“嗯~”遥泠尴尬的笑了笑。她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小曲还是小曲儿？

　　“皇阿玛，既然是遥泠姐姐做的曲子，我可以给它取个名字吗？我听的意思是雨后初晴，就给这首曲子取名为 “霁夜茶”吧。 ”听到她的一番话，遥泠不再疑惑开心地笑了。原来在这里，她不是孤身一人。

　　琼琚阁，阁内只有遥泠和沂萦，沂萦试探的喊了一声“赵遥泠”用专属于梦依的口气。遥泠看了看沂萦，二人兴奋的抱在了一起。“我早该想到的，梦依。”遥泠开心的说道。

　　沂萦打开了她的话匣子，从穿越过来到现在遇见的人和事都和遥泠抱怨了一番，但她无忧无虑地说“嘿嘿，遥泠，我现在成了皇上的八公主，好像还是十三的胞妹。皇阿玛十分宠爱我，我的穿越命运好像还不错呢！”

　　爱新觉罗*沂萦，十三的胞妹。遥泠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担忧的面容被遥泠压了下去，故作笑容，还好以梦依的性子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