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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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拍摄仍然没有墨臣的戏份。他没在片场出现。
唐子琳则有大量和纪澜的对手戏。
唐子琳战战兢兢，生怕再出状况。但一天下来，纪澜的表现还算正常。
顺利收工后，唐子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去化妆车里卸妆换衣服。收拾妥当了出来，却发现纪澜的助理郭娜正等在化妆车外头。
年轻女孩笑眯眯地迎上来：“唐小姐，你好。”
唐子琳的神经立时绷紧了。她满心戒备，脸上却挤出笑容：“这么客气做什么，叫我唐子琳就行了。”
郭娜笑笑，说：“纪小姐还在换衣服，她怕你先走了，所以让我来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她想请你吃顿饭。”
唐子琳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纪小姐她……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郭娜又笑笑：“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唐子琳想了想，选择应承下来：“吃饭没问题的。”
唐子琳不知道纪澜打的是什么算盘。昨天才刁难过她，转头又主动约她吃饭。
是好心，还是恶意？
但无论如何，这是唐子琳寻找答案的好机会。纪澜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唐子琳想，不管怎么样，能跟纪澜亲近亲近，有错没错先把姿态放低，肯定没坏处。
纪澜卸妆换衣服的时间总是比别人久。唐子琳等了快有一刻钟，才看见纪澜走出她的私人保姆车。
她赶紧迎了过去：“纪小姐。”
纪澜望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客气的样子：“谢谢你肯赏光。”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再和颜悦色，也让人感觉倨傲。
纪澜就是这种人。
唐子琳忍着心头的不快，陪着笑：“哪里的话。你太客气了。”
她的助理郭娜把纪澜的座驾从停车处开了过来。
红色的高级轿车在两人面前停下，唐子琳上前一步拉开了车门，侧身看向纪澜：“你先请。”
似乎是满意于唐子琳的乖觉知趣，纪澜眯起眼笑了笑。
这回，她干脆连客套话都没说一句，就直接钻进了车子里。
唐子琳俨然变成了纪澜的另一名跟班。
片场还有些没有离开工作人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唐子琳站在车门边，停了半秒，才跟着坐进车里，合上车门。
车子缓缓启动。
纪澜坐在驾驶座后方的位置，身体陷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中，枕在椅背上的脑袋微微侧向左边。她的目光投向窗外，看也不看身边坐上来的唐子琳，摆明了没有跟她攀谈的意思。
唐子琳只好僵硬地坐着，半截屁股挨着座椅，如坐针毡。
纪澜不跟她讲话，唐子琳也不敢贸然开口。她低眉垂眼，目光四下轻轻移动。
唐子琳无意间发现，驾驶座的座椅背面的口袋里，插放着一本杂志。
杂志只有一小截露在外头。但是，唐子琳仍然从标题汉字露出部分的笔画和字体，判断出这是国内著名的时尚杂志《秀场》。
唐子琳想，纪澜大概是真的对这个圈子兴趣浓厚，连手边读物都是时尚杂志，所以才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要闯进圈子里来玩。
可圈子已经够挤，再多来几个纪澜这样的人物，如她一般的小鱼小虾出头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不，不说出头，就是争口饭吃，都要争得头破血流。
唐子琳想得出神，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凉凉的声音：“唐小姐也喜欢看时尚杂志？”
唐子琳骇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发现纪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正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唐子琳定下神，堆出有些不自然的笑：“偶尔看看。”
纪澜伸出手，把那本夹在椅背口袋里的《秀场》抽出来，封面朝上，摊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唐子琳的目光顺着纪澜的动作移动。她看到，这期《秀场》的封面人物不是别人，正是目前跟自己同组拍戏的墨臣。
纪澜忽然伸出右手，按在封面上，手掌将墨臣的脸和上半身挡住。
唐子琳的视线被隔断了。
纪澜的语气，听上去轻描淡写的：“你跟墨臣很熟？”
唐子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脑子里隐隐约约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却又并不明晰。
唐子琳跟墨臣其实没什么私交，只是之前一起演过对手戏。墨臣在演戏方面完全是新手，十分笨拙，被NG好几次。唐子琳稍微提点了他两句。墨臣虚心接受了，第二天还专门买了一盒糕点送给她以示感谢。再后来，还有一次，两人都受邀参加另一个新人演员的生日聚会，同桌喝过酒。
不过，两人的交情也仅止于此。
唐子琳顺着纪澜的问话，模棱两可地答：“认识，聊过几句。”
纪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们是好朋友。昨天，我看见你们在一起聊天。”
唐子琳茫然，含混地“嗯”了一声，说：“也没聊什么。”
纪澜不说话了，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唐子琳。
唐子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正想找些话来打破僵局，纪澜忽然重新开了口。
她说：“唐小姐，就我们三个人吃饭挺没意思的，不如你给墨臣打个电话，约他一起？”
仍然是听上去轻描淡写的语气。
唐子琳不傻，听了这一句，恍然大悟。
纪澜对墨臣有意思，又不好意思拉下脸去约，所以想让自己帮忙出面。
唐子琳立即摸出手机，刚准备拨号，又停下动作。
纪澜看着她，目光里露出些许疑惑。
唐子琳斟酌着措辞，说：“纪小姐，我这个人有些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说话做事什么的没过脑子，要是有得罪的地方，你大人大量，还请多包涵。”
纪澜眯起眼微笑起来。她在笑，表情看起来却十分冷淡：“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放心吧，今天你把墨臣约出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唐子琳仍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可是，纪澜肯不计较，才是最重要的。唐子琳没再细问下去，翻出手机通讯录字母M开头的那页。
墨臣的名字赫然在上。
唐子琳想起墨臣那张干净的笑颜，心里无声地叹口气。
既然入了这行，就要做好被染缸染个透的准备。这个电话，不是她打，也会有别人来打。
更何况，能被纪澜这样的富家千金看上，还真不算是坏事。
唐子琳几乎在一瞬间里就把淡淡的愧疚感给压下去了。
她伸出手指，滑动拨打按钮。为了向纪澜表示诚意，她把通话模式调成了功放。
电话很快接通了。
墨臣没有设置彩铃，手机里传来空洞单调的“嘟——”声。
一声，两声……
唐子琳渐渐焦虑起来，心里想着，这孩子，怎么不接电话呢？
无人接听的电话终于自动中断了。甜美机械的女声传出：“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唐子琳看着纪澜，勉强笑了一下：“我再打一遍试试。”
再打过去，仍然没有人接。
唐子琳感觉有汗从头发发囊里冒出来了。液体蒸发制冷，她感觉头顶凉凉的。
她尴尬地捏着手机，说：“他可能没听见。”
郭娜却已将车子缓缓驶入一家餐厅的停车场。
纪澜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那就等一会儿再打吧。我们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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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臣已经在房间里看了一整天的剧本。其实，剧本他早就看过多次，但墨臣越是看，越觉得需要表现的东西太多。
他对着镜子，反复演练动作、眼神、表情。
到后来，墨臣觉得头脑发胀，简直要走火入魔。
他决定冲个澡，稍微休息一下。
原本放在裤兜里的手机，被他顺手扔到了大床上。换下的衣服进了脏衣篮。
即便是站在花洒下，墨臣也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着戏里的内容。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响声。
墨臣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他想要看看几点了，于是把扔在床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耗完了电，自动关机了。
墨臣暗怪自己太粗心。以前穷，他用的二手手机功能不多，加上忙得很，墨臣一直就没玩手机的习惯。
但今时非昔时。墨臣怕有人找，赶紧找到充电器把手机充上电，开机。
经纪人赵海在签约时看到他那只磕碜的旧手机，直接在网上给他订了一个最新款智能机，花去了墨臣当后厨学徒时的两个月工资。
当时，看着墨臣一脸肉痛的表情，赵海觉得好笑，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你以后是公众人物，要注意形象。你不嫌丢人，也要考虑公司。”
手机开机了。
两条未接来电。
紧跟着，手机发出一阵接收短信时的响铃声。
是关机后的未接来电提醒短信。
这么多的未接来电，让墨臣有点慌了。
他赶紧细看，发现两条未接来电都是一个小时前打来的。那时候手机还有电，他应该在浴室洗澡，所以没听见。
短信则显示，四十五分钟前、半小时前、一刻钟前，各有一个电话打入。
一共五个未接来电，拨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
唐子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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