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言阙大大抱紧我》季山雁

7、谈心

　　此刻的萧选站在珠帘之中，脚下匍匐着地方要员，虽然只留一个背影，可林乐瑶却仿佛已经看到了他脸上的得意之色。
　　权力。
　　还记得因火药一事，言阙和梅长苏对峙时，言阙曾经说过，誉王和当初的萧选一模一样。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同样是和太子相争，同样是野心勃勃，这两个人对于权力的渴望已经大过了一切。
　　何茂鑫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可以说他根本没有选择，紧要关头要保命，至于这位成王日后能否荣登帝位，已经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而能保住性命的也很简单——太子的把柄。
　　这种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由林燮负责在旁护卫，言阙寻了个由头，叫上林乐瑶一起从酒楼的侧门走了出来。
　　经过这一出戏，再到这熙熙攘攘的闹市中来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林乐瑶深深叹了口气，想要抱抱言阙又怕吓到他，无可奈何只能抓住言阙宽大的袖子。
　　言阙愣了一下，朝林乐瑶笑笑，任由她拉着。
　　“是不是怕了？”
　　林乐瑶抿了抿唇，她倒不是怕，只是替言阙委屈。萧选一介皇子，又是贵妃所出，身份尊贵，本应待在金陵招兵买马，现在却和陪读一起在外游历，想来并不受皇帝重视。如此窘态，林燮和言阙是他目前仅有的左膀右臂，可即便如此，那些机要之事也只能林燮这个傻大个才能听，像言阙，只能跟她一样被驱逐出来。
　　“我不怕。”林乐瑶想到言阙刚才的举动，低头笑了笑，“言阙哥哥好记性啊，我若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言阙眉眼一弯，突然俯下身，侧首在林乐瑶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就背了这一段。”
　　两人离得极近，他突然袭来，林乐瑶来不及后退便深深地溺入那双含笑的眼睛之中。
　　心果真漏跳了一拍，林乐瑶看着言阙宽阔的胸膛，越看耳朵越热，手心里全是汗，可依旧没有松开言阙的袖子。
　　两人并肩走着，为了控制住自己的窘态，林乐瑶主动去想一些生离死别的惨案，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偷偷看了眼言阙，他仍是一副安然之态，根本不知自己刚才的举动造成了怎样的慌乱。
　　不是书里只言片语的描述和屏幕里少的可怜的画面，这样活生生的言阙太让她喜欢了。她想真真切切地拥有这个人，想握住他的手一直这样走下去，想他的身边只有她。
　　他们转到酒楼的大门门口，方才载他们的马车夫走了过来，询问他们是否要回到山庄。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林乐瑶倒是很想同言阙在这转转，可惜她有许多话想说，事关萧选，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为好。
　　言阙先上车，站定后俯下身递出一双手将林乐瑶拉了上去。
　　车夫坐在前面，轻轻挥了几下鞭子，马车很快驶出集市，轻快地在回程路上赶着。
　　一路上林乐瑶都在想该怎么同言阙开这个口，他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肯定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说分开的。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万一言阙因此讨厌她就更不好了。
　　何茂鑫这件事总归是完成了，言阙了了心思，应允林乐瑶的要求，带着她在山庄里随处走着。
　　“怎么了？我看你一路上都在发愁，可是有什么难事？”
　　“我只是在想，方才那位何知府一直在喊‘饶命’，却从未说过一个‘错’字。像是知道成王只会用此要挟他而不会因此罚他。”
　　“何茂鑫一直暗中支持太子，控制着江南漕运，若是揭穿了他，皇上只会治他的罪。只要太子矢口否认同何茂鑫有往来就不会受到牵连。可是如果将这个大贪官收为几用，为了泼脏水，何茂鑫肯定会将那些旧账渐渐转移到太子身上，到时候太子就是长了十张嘴也摘不清楚。而且除了漕运，太子肯定染指了其他地方，何茂鑫明为太子的人，实则为成王效力，这对成王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明白，”林乐瑶抬头看了看青天，“这么说来，在成王斗垮太子之前，这个何茂鑫会一直坐着知府的位置，甚至有可能会一路高升，继续中饱私囊，无人管，无人查了吗？”
　　言阙好奇地看了林乐瑶一眼，她向来天真烂漫，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可他无暇探究她性格的变化，林乐瑶说的没错，他也曾经介怀过这个问题。但若是真的惩戒了何茂鑫，不但不能伤到太子，反而会使成王惹火上身，受到皇上的警惕和太子的反击。这对一个空有抱负而无实权的皇子来说，是致命的威胁。
　　“言阙哥哥如何保证何茂鑫做了成王殿下的人后，不会把旧账推到成王身上呢？既然他有了喘息的机会，肯定会想方设法毁掉那个账本。即便言阙哥哥记得上面的每一个字，没有物证，他也大可说是污蔑。养蛇的人迟早会被蛇咬。除非，”林乐瑶见言阙面色并无波动，便知道这些他肯定想过，“成王殿下许了他很多好处。”
　　言阙默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娇纵无能，成王礼贤下士，舍一彭州而救天下之人，未尝不是一个‘良策’啊。”
　　可是谁又能保证这项良策的代价只是一个彭州呢？区区漕运还不足以扳倒一国太子，成王想赢，需拉拢多少的罪恶才行？
　　这一刻，言阙和林乐瑶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只可惜，言阙有足够的理由去支持萧选，林乐瑶却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说服他。
　　林乐瑶轻轻抓住言阙的袖子，见他似乎没有发觉，偷偷笑了一下。
　　因为她旁边站着的这个人是言阙啊，那个最刚正不阿，最斗志昂扬的，刀剑胁身而不退的言阙。他这样的人物说出这番“良策”，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她有些后悔，不该主动开这个头。自己太急躁了，只一心想着揭穿萧选却没有看清形势。萧选惯会伪装，在登上帝位之前一直做出一副贤能模样，惹得林燮和言阙甘心为他卖命。何茂鑫虽然让言阙不舒服，但也不足以使他背离萧选。
　　三言两语揭不开萧选的面纱，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两人一直走的青石板路，所以当面前突然出现一条窄小的土路时，林乐瑶好奇地摇了摇言阙的袖子。
　　“言阙哥哥，这条路是通向哪的？”
　　这条小路通向旁边的一个小丘，路边的野草掩映，几乎遮了大半条路，看来好久没人走了。
　　言阙笑着伸出左手向上指道：“这条路通到上面，可上面没有亭子，只有一棵大槐树。”
　　他看着林乐瑶：“可愿上去走走？”
　　林乐瑶连连点了两下头，和言阙去小树林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路窄容不下两人并排，言阙在前面开路，嘱咐林乐瑶在后面抓着他。长久未有人走的一条路，每走一步言阙都要用脚检查一下，生怕哪里长出青苔。
　　林乐瑶双手抓着他的上衣在后面跟着。其实这样走路她并不舒服，可言阙照顾她的样子却让自己很受用。她分不清自己对言阙是哪一种感情，自己以前同父亲关系很不好，家里的长辈之中只有外公对她十分疼惜。小时候，外公经常骑着自行车车载她，她就在后面看着外公的背影，那样的背影似乎在告诉后面的人，自己足够可靠，可以依赖，可以遮风挡雨。后来自己逐渐长大，每次看到外公的背影，她都害怕外公有一天会离开。如今他老人家已经走了四年了，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待她有如珍宝了。
　　言阙是第二个这么对她这么好的人，这种好自外公去世后她从未再奢望过，可当这个人出现后，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来，把手给我。”
　　言阙伸出手将林乐瑶拉了上去。
　　这里地方不大，就像一个圆形的露天土台，台后面长着一棵大槐树，树下有一张落满灰尘的青石板。从这里望去，上有朗朗青天，下有万顷土壤。清风一过，稀碎柔弱地落下几个槐叶，足以让人忘去一切忧愁。
　　林乐瑶心里突然想起一句话“风光月霁，是吾心太虚真境；鸟语花阴，是吾心无尽生意。”
　　“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言阙被林乐瑶的声音拉了回来，见她用手绢拭了青石板便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
　　“小时候贪玩跑到这来，他们都找不到。”言阙笑得舒心，露出白白的牙齿，“有一次我在这睡着了，醒来后天都快黑了，着急跑了下去，谁知刚下去就碰到了母亲来寻。”
　　“然后呢？”
　　林乐瑶当真紧张了一下，她虽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但是母亲总是盼望自己出人头地，管教得十分严苛。偷跑出去若是被抓包，少是一顿骂，多是一顿打。更何况言阙这样的大家公子了。
　　“母亲发现我躲在这里，只问我有无挨饿受冻，课业之事一字未提。”
　　言阙笑着，带着林乐瑶的眉眼也弯了起来。
　　“真好。”
　　她喜欢这样的言阙，没有距离感。也喜欢这样温和的母子之爱。
　　“后来母亲生下梦儿之后身体越来越不好，搬去金陵没多久就……”
　　言阙呼了一口气，抬手落手拍了拍膝盖，而后站了起来。
　　“很久没有来了，这棵树长高了不少。”
　　言阙笑了一下，依旧是爽朗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悲戚全是林乐瑶的幻觉。
　　她本是个坚强的人，至少这几天以来，她经历了许多，可从来没有掉过眼泪。言阙何必回忆自己的母亲，惹得她也生出愁思。
　　自己如今这样和死了没什么分别，家人应该也想她了吧。母亲怕是会哭吧。
　　言阙全然不知自己惹出了什么麻烦，他静静地看着云雾松柏，蓦然被背上的湿濡和腰上的手惊了一下。
　　林乐瑶感受到他身子的僵硬，发觉自己竟如此鲁莽。正要抽手离开，谁知言阙反身将其搂入怀中，低声唤道： “乐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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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摩羯座，我超越了自己的禁欲体质，让男女主拥抱了一下。不和宝宝们保证每天更新，因为我现在正面临着极大的挑战，有一点点绝望的感觉。(ノДＴ)但是日常刷网页时看到又有宝宝来评论了，就像黑夜里的一盏灯一样，狠狠地激励了我。我会一直写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