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言阙大大抱紧我》季山雁

6、守株待兔

　　从形状上来看，红绸布盖着的应该是个玉石摆件。
　　“嘭”的一声，酒楼大门被关上，一楼大堂瞬间暗了下来。顶楼的空洞透进来阳光，红绸布霎时十分扎眼。
　　吵吵嚷嚷中，一个戴着方形帽子，长着八撇胡子的男人走到台子上，朝四周压压手。
　　“这第一件藏品，”男人手执红布，停了一下后慢慢拉开。
　　“哎呦，快看呐！”
　　“就是由岐山红玉雕刻而成的“花开富贵”。”
　　男人得意地说完，一扬手，下面就开始有人报价了。
　　“五十两！”
　　“五十五两！”
　　“我出，我出六十两！”
　　渐渐地，出价的人越来越多，就林乐瑶走到言阙身边的这一会儿，那台红白相间亮盈盈的“花开富贵”就从八十两涨到了一百两。
　　“不是该由卖家起价吗？这些人倒是财大气粗。”站在一楼的人出手就这么阔绰，那二楼的想来也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些人就是起价的。”言阙看向二楼那几个紧闭的房间，对林乐瑶道，“真正的买主都还没有出手。”
　　林乐瑶一愣，原来都是托。
　　这萧选还真是麻烦，他堂堂一个皇子，想要什么东西直接买来就是，何必走这个程序。拍卖场这种地方，就算是一件垃圾也能炒到成百上千。这种又费时又费钱的事情，萧选图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你争我抢的场面让林乐瑶心里很不舒服。
　　待几个小二端着菜进来时，“花开富贵”最终以二百两的价格被二楼的一位蓝衣男子拍下。
　　林乐瑶向一个小二要来一张拍品册子，查了查，这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东西一共有三十五件，而萧选看中的血珊瑚居然排在最后。
　　怕萧选责怪，林乐瑶瞥了他一眼，见 他没有注意自己，便轻轻走到林燮身边，低声道:“哥，我有点儿闷，想出去走走。”
　　“现在已经出不去了。”
　　“我知道，我不从大门出去，他们这肯定有不少小门。”
　　“小门也没用，现在这情势，件件都是几百几千两的东西，老板肯定请了镖局在各个门口守着。你啊，就坐这老老实实的，一会儿就到咱们了。”
　　“乐瑶可愿陪我下会儿棋？”
　　言阙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张棋板，有些委屈地看着林乐瑶:“我自己待得无趣，想来梅大哥和常兄都不愿陪我，只能麻烦乐瑶了。”
　　林燮打趣道:“你既说不愿，那我们也只能不愿陪你了。”
　　萧选笑笑，没有说话。
　　林乐瑶被林燮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一热，也不知自己怎么走到言阙对面的。
　　言阙眼里盛着笑，不慌不乱地将两个方盒放在棋盘旁边。
　　“黑子白子／”
　　“黑子吧。”
　　她以前倒是一直想学习围棋，但是这门学问太过复杂，她和好友上了几节课之后就再也没去过。
　　现学肯定来不及，而且就算言阙乐意，林燮和萧选都在这，她也不好意思露短。
　　是以，当言阙看见落在棋盘正中央的黑子时，微微愣了一下。
　　“我有个新的玩法，玩法很简单，就是不知言阙哥哥想不想学。”
　　见言阙颇有兴趣地点点头，林乐瑶厚着脸皮演示了一番。两人安安静静地下着，渐渐忘记了周围的喧闹。
　　言阙聪明，再加上林乐瑶本就棋艺不精，几盘下来，每每走不过十步，两人就开始捡棋子。
　　林乐瑶一向不认为女人弱势，所以男人也不必相让。可是现在的情况，她却希望言阙能怜香惜玉一点。
　　见小妹面色似是不妥，林燮忍不住走过去观摩，他自幼熟读兵法，自然将言阙的布局看得一清二楚。
　　“我来。”
　　林乐瑶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站在林燮后面观战。
　　很快，第一局林燮赢了，而且赢得十分轻松。林乐瑶一扫之前的颓然，心里正乐，恨不得拍上一掌。
　　那边林燮却抱怨道：“拿出你真本事来，我又不是乐瑶。”
　　林乐瑶：(ー`ー)凸
　　五子棋属于快战型的，在互相熟悉了对方的套路之后便难以决出高下，下了几盘之后两人最后还是改成了围棋。
　　这期间有许多拍品以惊人的高价被卖出，在大约还剩四五件时，两人恋恋不舍地收了棋盘。
　　二楼许多窗户都开着，每个窗口都站着一两个人，探出身子争先恐后地朝下面喊着价钱。
　　一百两、二百两、五百两……对他们来说，这些仿佛只是一些没有意义的数字。
　　言阙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不知朝谁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从衣襟里掏出几张叠起来的纸交给萧选。
　　“你先下去吧，等会儿带人过来。”
　　“是。”
　　林乐瑶看了看萧选，又看了看林燮和言阙，心下了然。恐怕这次来并不单单是为了那盆血珊瑚。
　　越到最后越是贵，在血珊瑚之前的一对花瓶，足足卖出了五千两白银。所有人都猜测着后一件会以什么价格成交，又会被何人买走。
　　相比于之前的热闹，从血珊瑚被抬出来，到开始竞价，整个场子安静了许多。起价一千两，二楼的看客们时不时有几个垒着价格。叫价的人虽然不多，可每次喊价都要提至少五百两，数目之巨大，简直让人咋舌。
　　萧选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然模样，可与其说他是悠闲，倒不如说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异常肥美的猎物。
　　“成交！”
　　两万两。
　　与萧选不同，言阙和林燮神情严肃。林乐瑶什么也不问，干脆坐下来品茶看戏。
　　各家宝贝入各家府，酒楼大门一开，人们热热闹闹地讨论着四散而去。
　　楼里最后零星剩下的几个酒客也都被掌柜好言相劝送了出去。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牡丹厅门口。
　　萧选将刚才那几张纸交给言阙，弹了弹衣摆，站起身走到里室。
　　林燮朝林乐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跟着进去。
　　“进来。”
　　隔着珠帘，林乐瑶看见几个人押着几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灰衣男子抬眼睛看了看林燮，又看了看言阙，支支吾吾地正要说话，却被言阙抢白。
　　“在下还未恭喜何兄，今日可是收获不小啊。”
　　这男子长得白白净净的，一身灰色绸缎，看起来一派富贵书生模样。
　　“小弟愚昧，不知两位大哥是？”
　　“何兄不愧是名门之后，一出手就是三万两白银，这宗厚生的《戏鱼图》、白玉虎印、和血珊瑚，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只是不知道何兄家中有何营计，或是受了谁的恩惠，为何刚满二十便可如此富有？”
　　“在，在下一直苦读圣贤书，从未沾染过酒气银钱。这次也是为他人办事，还请二位仁兄万万不要误会。”
　　“不知何兄所谓的他人是谁？可是你的大伯——彭州知府何茂鑫？”
　　灰衣男子猛地抬头看了言阙一眼，又匆匆低下，咬着牙，却是再也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门一开，进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这人看到言阙和林燮，忙小步走过来低头讨好：“不知建远将军和言公子到此，真是有失远迎啊。”
　　林燮站起身拱手道：“何大人客气了，我二人不过路经此地，与贵公子偶遇便多聊了几句。今日有缘能遇到何大人，还请何大人赏脸，我们一起吃个饭，如何？”
　　“将军盛情难却，那下官就叨扰了。”
　　林燮挥挥手，命手下将何倾他们一并带下去。
　　“今日还有一人想要见见何大人。”
　　何茂鑫顺着林燮手指的方向，颤颤巍巍走到珠帘前，直接跪了下来。
　　林乐瑶向后退了几步，偏离了他跪的方向。
　　萧选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何茂鑫，何大人，本王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能不能答应。”
　　“王爷请说，倘若下官能办到，必当竭尽全力。”
　　“何大人不必如此表忠心，本王知道你是太子的人。所以，大的事情不敢麻烦，只不过有一件东西想讨。”
　　“王爷请说。”
　　“今日你那侄子买下的血珊瑚，本王早已看中，本想买下送给贵妃娘娘当寿礼，只是价格太高，实在是出不起啊。”
　　“王爷看中什么，下官自当奉上，能孝敬贵妃娘娘，那也是下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何大人果然豪爽。只是，本王不可白拿人家东西，倘若皇上问起来，本王必实话实说，绝对不会贪了何大人的功劳。”
　　“王爷！”何茂鑫哀求着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何茂鑫！你好大的胆子！”萧选重重地拍了两下桌子，“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到你这，恐怕十万两都不止了吧。你的一个侄子，无官无凭，随手就能出三万两！这还是他眼界高，倘若这酒楼里多上几个好宝贝，他还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呢！知府例银每年一共二百两，你不吃不喝一百年都填不上他今天花的这些钱！好一个清知府，好一个父母官，今日一见，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何茂鑫跪在地上哼着鼻涕，没有说话。
　　还差最后一样东西。
　　“大人可还记得这是什么？”言阙仿佛品诗，慢悠悠道，“五月十三日，东扬码头，进港二十一艘船，货船十五艘，记十三艘，客船六艘，记两艘，货——”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王爷！”
　　何茂鑫终于抵不住了，不断地磕着头，鼻涕眼泪尽情地流。
　　萧选斜眼看着他，斥道:“你哭什么！连皇上指派用到漕运上的钱你都敢动，你何大人还有什么怕的吗？”
　　何茂鑫依旧喊着饶命，声音越来越哑。
　　“饶命？哼，你是个聪明人。你为太子效力这么多年，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能救你吗？”
　　何茂鑫闻言突然跪着向里爬，惹得林乐瑶连连后退，被林燮一把扯了出来。
　　“哥。”
　　林燮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看。
　　“倘若王爷放我一马，下官，下官必定永远追随王爷，否则，否则天打五雷轰，让下官不得好死！”
　　萧选默了一会儿，后道:“好！你以后继续做你的彭州知府，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今日就当没有见过本王。日后太子吩咐什么，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
　　“是！下官明白！下官日后一定按王爷指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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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今天码不完了，因为卡在言阙和林乐瑶那里，嗷嗷嗷，不要啊，我发现自己写感情戏的时候特别困难啊！因为我体会不了那种心动的感觉！忧桑，怎么会这样，我本来就是要写感情戏的，结果卡了半死，写到贪官的时候反而是顺滑到底……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