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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见言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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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走后,林乐瑶松了口气,现在她无所事事,哥哥又是个武痴,不怎么理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言阙,可是又不知怎么开口。
紫竹,看得出来,她很听王妈妈的话,所以——
“红玉。”
“小姐?”
“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红玉放下手里的碗碟,掏出袖子擦了擦手,走过来扶住林乐瑶。
“红玉,你对这里熟不熟悉?”
出了院子,林乐瑶愣了一下,她本以为这里是一处平地,就像是最典型的那种江南园林。可现在看来,这是一座庞大的山庄,上下看去,只有零星的灯火。可这些灯火距离遥远,即便这些灯火都在山庄的边缘,那么这里的面积也不容小觑。
整个山庄静静的,言阙大大住在哪呢?
“落英院不远的地方,奴婢都识得。这条路一直向前,第一个拐角处的小楼就是公子的住处了。”
“大哥一人住在那吗?”
说是小楼,其实也不小,只是有许多竹子挡着,让人窥不到全貌而已。
“言公子,还有五皇……不,是萧公子也住在那。”
萧选?他居然也在。
作为一个皇子,他不在金陵运筹帷幄,泡在这里干嘛?
林乐瑶拍了拍红玉的手:“我有些不舒服,还是回去吧。”
“小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过来?”
“没事,就是有些困了。”
知道萧选也在那,林乐瑶心里有些怕,一想到这个人,她就忍不住想到那些血淋淋的情节,被赐毒酒的皇子,自尽的皇妃,还有血淋淋的七万人的惨死。
如今的身份,再想到这些时,就没有那些置身事外的安逸了。
红玉和紫竹都是自小养在林乐瑶身边的,既然林乐瑶连外出都带着她们,可见她们主仆间的感情非比寻常。想要知道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问她们最是方便。
而林乐瑶想要知道的东西太多,以至于第二天清晨,紫竹揉了揉眼,趁林乐瑶还在酣睡时,便将红玉叫醒拉了出来。
“一大早的干嘛?”
“嘘,小点儿声。我总觉得小姐这个失忆症有些严重,不像是过几天就能好的。你说,要不要偷偷告诉老爷夫人?”
“这事我也想了,可是,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小姐之前还同妈妈立了个三日之约,就是不想告诉老爷夫人。”
“可若是不说,延误了小姐病情怎么办?到时候夫人怪罪下来,岂是你我可以承担的?”
“我看小姐现在挺好的,要说,要说你去说。我敢打赌,一旦你泄了这个信,别说夫人了,先是小姐和公子这一关,你都抗不过去。”
“那倒也是。”
经红玉一说,紫竹也没了心思。这次游历,小姐磨了许久,夫人才同意的。倘若坠马一事暴露,恐怕在嫁人之前,小姐都不会再被放出来了。
“好了,别想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林乐瑶躺在床上拨弄头发,她听到二人出去又进来,然后收拾收拾又睡下。至于她们出去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她一概不想管。
昨夜一问,的确知道了很多。现在的林乐瑶虚岁十六,还未说亲事。林燮二十二,正是英雄初长成,也未定亲。
想来也是,若是成了亲,家里人哪会容许他整日在外游历。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重点。在她的记忆里,言侯被梅长苏拆穿火药一事时,曾说过萧选从他身边抢走了乐瑶。可昨夜从紫竹红玉的话中,她并未听出这二人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反倒是萧选与自己关系更近一些。
这次坠马,自己之所以没有受重伤,就是因为萧选及时相救。
搞什么啊?
说好的心心相印呢?她本想着捡个便宜,直接投入言侯怀抱,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是要她从头开始攻略吗?
郁闷。
自己还是林乐乐的时候,平日很少与男生说话,是以二十几岁都还没有谈过恋爱。现在要她去搞定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她真的是压力山大啊。
“哥哥起了吗?”
用过早饭后,林乐瑶问了一句。
紫竹笑了笑:“公子怕是已经起了快两个时辰了,现在正在练武呢。”
林乐瑶看了看天,这里没有手表,不过以她的直觉,应该是八点左右,林燮起了快两个时辰,也就是说,他凌晨四点就要起来练武。真不愧是统领七万人的赤焰军主帅。
也无怪,梁帝会如此忌惮他。
既然自己已经到了这里,许是天意,她无论如何也要改变未来的事。倘若自己不嫁与梁帝,也就不会生下萧景禹。没有皇长子这一筹码,梁帝对于林府的戒心也许就不那么重了,赤焰军惨案或许就可以避免。
“我去找哥哥,你们不必跟着了。”
“是。”
早上,依山而建的山庄烟云笼罩,苍翠欲滴,行走其间仿佛置于极乐仙境。
深深吸了口气,林乐瑶一番愁思瞬间烟消云散。
沿着昨夜红玉指的路,她拾阶而上,很快在一片松竹之间找到了林燮。
在离他还有十几步路的地方,林乐瑶停了下来,坐在一块石凳上。
不远处的林燮身着深色单衣,手持一把木剑,动作快而狠绝,剑力砍风的声音呼呼不绝于耳。
这才是大丈夫该有的样子,若是自己身为男儿,也一定要像这样才行。
“冷不冷?”
啊?
林乐瑶闻声抬头,这一抬头便猛的不自觉,陷入一双温柔清澈的眼眸之中。
来人一身青色单衣,身形修长,梳理整齐的发髻之中插着一根竹形玉钗。虽是谦谦君子的模样,通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果敢坚毅的气息。
如此,应是
“言阙!”不知何时,林燮已经停了下来,朝这招着手,“过来与我比试比试!”
“我找乐瑶有事,今日不能陪大哥了。”
林乐瑶浑身一麻,还未从初见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便又遭一击。
“那好,你们要说事就去别的地方,莫扰了我的兴致。”
言阙笑笑,林乐瑶就有些火大了,哎,她这大哥脾气还挺爆。
“乐瑶可生我的气?”
言阙带着林乐瑶慢慢在石板路上走着,渐渐到了光照明媚的地方停下。
“不生气。”
昨夜她的两个丫头说过,这次坠马原本同言阙没有半分关系,只因她马前突然出现几只小兔,心生怜爱,又勒马过急,这才掉了下来。
便是这场赛马,也是她先提出来的。
“是我马术不好,万万怪不到别人。”
她本想在后面加上一句“言阙哥哥”,可是奈何脸皮太薄,终究叫不出来。
怎么办?到现在为止,言阙都与她客客气气的,难道两人现在真的只是朋友阶段吗?
啊,怎么也不牵个手什么的,好捉急。
“乐瑶可想念金陵?”
言阙声音醇厚,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信服他。
“不想。” 汗,他不会要送自己走吧。
“言,言阙哥哥找我何事?”
“虽然易先生说过你的伤情并不严重,可是,乐瑶你毕竟是个女孩子,禁不得再受什么伤。”他向前走了两步,低声道,“下月初一,萧兄就要回金陵,乐瑶可愿与他一同回去?”
萧选要走了?噢耶。
“不愿意。”
“为何?”言阙转过身来,有些诧异。
回金陵,她不敢。一旦回了“家”,那来来回回见的人可就多了,应对那么多人,她脑力心力都不够。和萧选一起走?她就更不敢了。萧选可是登基第二年就纳了林乐瑶的,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此生都不要碰到他。
“哥哥说要带我去临川看瀑布,我不想回去。”
言阙浅笑:“长兴瀑布确实值得一看,不过瀑布时时都有,你若想看,明年初夏时景致最好。现在养好身体才是当紧。”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没必要非要赶走吧。林乐瑶总觉得像言阙这般心思的人,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
“既然那位易先生说我的身体没有大碍,我自己也没觉得不舒服,言阙哥哥不要太过担忧了吧。”
话说出口似乎有些不妥,然而覆水难收。
言阙沉默,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真是偏执了些。
“也好,你向来有主意,是我多虑了。”
他语气平静,可听到别人耳里就怪怪的。
林乐瑶知道言阙能言善辩,能说会道,可他若不想说话,两人之间只有冷场的份。
后来言阙送她回到小院,她左想右想总觉得不对。如果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还要单独与她说?当着大哥的面,又有何妨呢?
紫竹拿着晒好的衣服从门外进来,看见林乐瑶倚在床梁上出神的样子,笑道:“小姐在想什么呢?”
“我,之前是不是同言公子有什么过节?”
“没有啊,言公子与小姐一向和睦,就像亲兄妹一样。之前小姐晕了三日,言公子还在门外寸步不离地守了三日呢。”
“当真?!”
“小姐若不信,可以问红玉。”
“不用不用,我信。那后来呢?”
“后来小姐醒了,言公子就回去了。”
“不是这个,我问你,我醒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
“小姐指的是什么?”
林乐瑶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样,你把那天的事都说一遍,就是言公子走的那天。”
“当日,当日小姐要醒,易先生过来的时候,只留了王妈妈和公子在里面。奴婢和红玉在外面候着。后来,公子送易先生出来,和言公子说了几句话之后,言公子就走了。”
“说了什么你可知道?”
“奴婢记不大清了,公子好像说了句‘没事’。其他的,应该没什么了,当时公子要去练剑,与言公子没说两句就走了。”
林乐瑶:汗,这是亲哥吗?
把红玉叫来,说的和紫竹八九不离十。既然林燮没有说什么,那言阙欧巴为什么不来看她了呢?
王妈妈不在,看来她只能去问那位易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