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无人生还之后》白马驮沙

18、菲利普番外（一）

　　连天的炮火声终于有了暂时的停歇，菲利普正蹲在战壕里。
　　“报告，隆巴德上校！”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我方牺牲十八人！”
　　菲利普点点头，士兵退下了。他在怀里摸了摸，才发现烟已经没有了。他叹了口气，又将脖子上挂着的链子从衣服里抽出来。那里面有一张小小的相片。菲利普把手在军装上擦了擦——军装上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他放弃了用手触摸照片的打算，只是将小小的鸡心托在手掌中，聚精会神地看着相片里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褐色的头发浓密卷曲，一双明眸在黑白照片里仍然顾盼生辉。她脸上带着甜蜜又温柔的微笑，那笑容叫深陷战事深感疲惫的菲利普也不禁微微笑起来。
　　那是他的妻子。薇拉·伊丽莎白·克莱索恩——哦不，现在应该叫她薇拉·隆巴德了。
　　菲利普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看见他妻子的那一天。
　　那时他坐在开往德文郡斯蒂克尔海文的三等车厢里，盘算着这次去士兵岛要如何行事。欧文夫妇——当时他还不知道他们并不存在——写信邀请他去帮忙“看看场子”。他意会到了他们的暗示，带上了枪。
　　这不会是一次多么艰难的任务，他觉得自己可以顺道悠闲地度个假——最近的形势不大好，他有时也在思索有没有一些别的出路……。他放松地靠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刚结婚的年轻夫妇——吵闹的小孩——年迈的老太太——斜对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她好像很累，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她的一字裙不小心掀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吊带丝袜和一条形状修长的腿。
　　菲利普从不承认他是个正人君子，他光明正大地盯着那条腿看。也许可以和她来一发——噢，看她穿的那职业套装，他敢打赌她一定是一位职业女性——也许是个老师。这就有点麻烦了，老师们总是装腔作势的……。
　　火车到站了。那个睡了一路的女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但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睡醒。菲利普颇感兴趣地看着她在列车员的提醒下站起来准备下车，却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带着行李。
　　有意思。他起身扮演了一名礼貌的绅士——哦不，也许还顺便发起了勾引，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但是可惜，女人完全没接收到。她神不思蜀地感谢了他，然后下车去了。
　　算了，他还有正事。
　　菲利普没想到会在站台又看到那个女人，她站在那，似乎不明白自己在哪，要往哪儿去——菲利普这辈子第一次产生了那种奇妙的想法，他觉得她好像误入兔子洞的爱丽丝——啊，他一定是病了。这都在想什么鬼东西。但是他还是没忍住盯着那女人，看着她从随身小包里翻出一封信，信封有点眼熟。他朝她走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他们一样都要去士兵岛，而她是欧文夫妇新聘请的秘书。
　　“隆巴德上校！”菲利普从回忆里惊醒。炮弹声又开始响彻耳膜。他把项链重新塞回衣服里，贴住胸口。

　　刚在岛上安顿下来，菲利普就觉得这个岛有点蹊跷。每间房都挂着的那幅诗歌更是不祥。菲利普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是从真正的战斗中获得的宝贵经验。很多人对他做过的事情嗤之以鼻，认为他是可怕的刽子手——真是可笑，难道他们的殖民战争就都是正义的吗？不过都是为了利益罢了，又何必拿出上帝来遮羞。
　　一屋子的撒谎精。
　　不，也许除了那位克莱索恩小姐。在小客厅时她就被墙上的诗歌吓到哭泣，似乎知道些什么，又或者和他一样有着敏锐的直觉；可当她面对指控时，看起来紧张又慌乱，好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了，这种状态才是最不正常的——被指控有罪的人，要么像其他人一样努力装出被污蔑的样子，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的清白无辜，说出早已编造完美、可能已经复述过无数次的辩白，要么就像托尼·马斯顿一样，对自己以外的人事毫不在意，没心没肺。
　　菲利普开口解救了她的无措。

　　再后面的事情简直是一团糟。
　　第一个死的是托尼·马斯顿，接着是管家的妻子罗杰斯夫人。胖子在马斯顿的尸体上发现了氰//化//物的苦杏仁味，这让嫌疑指向了医生——可惜对医生的搜身活动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一直以来，没有人见过欧文夫妇。那么如果，欧文夫妇早就藏在岛上呢？
　　他和胖子很快就将小岛搜查完了。岛的西北角，也就是面朝大陆的一侧，是直垂入海的悬崖，光秃秃无一物。岛上其他地方连一棵树都没有，也很少有其他植物，大多都是杂草和裸露着的岩石。任何一条形状怪异的岩石缝、任何一处有可能通向岩洞深处的旮旯，他们都没有放过。
　　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菲利普站在小岛最高处望着远处的大陆。海面上没有一艘船。海风吹来，裹挟着新鲜的海水气味，远处，大块大块的乌云正在聚集，海风愈刮愈烈——风暴就要来了。
　　这样的天气里，被困在岛上绝不是件好事。
　　房子里的搜查也没什么结果。他们碰到了阿姆斯特朗医生，一大早就浑身酒味。菲利普心中冷哼，酒精绝对是他医疗事故的罪魁祸首。他们也曾一度听到轻轻地、偷偷摸摸的脚步声——然后是细细索索的声音，仿佛什么人正在拖拽着什么东西似的——但是最后被证实是罗杰斯在收拾行军床。毕竟他的妻子已经死去，他也不大好再和一个死人呆在一个房间。这说的通。

　　在他们搜查全岛的时候，第三个人死了。是麦克阿瑟将军。
　　这让菲利普感到焦躁和愤怒。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玩弄于股掌，他讨厌这种被猎杀的感觉。
　　手//枪。他还有手//枪。枪永远是值得信任的伙伴，能让他充满底气和力量。他才不管胖子和医生那脆弱的小心脏呢。这两个懦夫，因为一把枪就跟他翻了脸——他就说在地下室的时候胖子怎么那么奇怪，一直在和医生眉来眼去的。
　　还是薇拉够胆——看看她那双放光的眼睛！看着他好像看着救世主一样。老实说，菲利普对薇拉这种无条件信任非常满意。知道他的过往后，太多人看他像看着什么下水道的臭老鼠一样了；瞧瞧布朗特女士那诅咒的滑稽样子吧！都不过是些表面文章。菲利普从不掩饰自己的本性，也不屑于与这些“道德模范”归于一类。
　　行了，这些人不光爱装面子，连智商也值得怀疑——他们居然拒绝了薇拉全部待在一起的提议！菲利普不得不说他们真是一群穿着礼服的猪。这样也好，本来这群人里他也只在意自己和薇拉罢了。等他们回到大陆上，他一定要和薇拉来上一段。他对此非常有把握。她现在看上去已经完全被自己迷住了。
　　那天晚上菲利普几乎没睡，守了一夜。他是想留在薇拉房间里的，但又觉得有点为时过早（天晓得他这种矜持的想法是怎么来的！）。他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了一夜，小桌上摆着手//枪和咖啡壶。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一晚上除了雷雨声几乎什么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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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之后直接坑了一年。。。因为之前设定是原著和bbc混杂，导致我现在想接着写都有点乱，只能先写个番外理一理顺序和思路，回忆一下当初埋的什么线。。。
书和电视剧也都在重新复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