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无人生还之后》白马驮沙

10、Chapter 10

　　他们聚集在小小的图书室，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大家似乎都觉得靠得紧凑一点才不会觉得寒冷。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天色暗了下来，暴风雨即将来临。
　　薇拉披着毛毯缩在沙发里，双眼无神地盯着图书室地上铺的地毯——那是一张北极熊的皮，十分完整，甚至还保留着北极熊的脑袋。菲利普翘着二郎腿坐在墙边的长椅上，上半身放松地靠着椅背，两根手指夹着香烟。阿姆斯特朗医生焦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布朗特女士手里握着咖啡杯，面无表情。法官坐在小圆桌旁，正在吃他的镇定剂。
　　“我就说欧文在岛上。”菲利普开口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警长怀疑地看着他。他站在最靠近图书室大门的地方，看样子是准备遇到情况时随时逃生。
　　“直觉。”
　　警长皱了皱眉，说：“我们得保持理智。”他在门前绕了两圈，又问：“这个欧文到底是个什么人？”
　　“还有欧文太太呢？”布朗特女士补充说。
　　“我觉得欧文太太根本就不存在。”医生停下来点了一支烟，神情依然焦灼不安。“我们肯定有什么共同点，有人认识我们所有人。”
　　“那怎么可能？我认识个医生或者法官倒还有可能，但是像隆巴德先生这种人……”布朗特女士嫌弃地撇开了脸，但似乎顾及到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菲利普扯出一个恶意的笑容，显得油滑又不屑：“我们现在不就都认识了吗？”布朗特女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一阵沉默。突然，法官先生沉吟道：“隆巴德先生，布洛克跟我说你有一把左轮。”
　　“噢，胖子……”菲利普扶了扶额头。
　　“你为什么有枪？”布洛尔警长显得很激动，布朗特女士尖声道：“他有枪？！”薇拉也抬起头，但她并不觉得惊讶。枪，他当然应该有枪。薇拉突然明白他是怎么被克莱索恩小姐杀掉的了。阿姆斯特朗医生和布洛尔警长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我去哪儿都带着。”菲利普依然放松地靠着椅背，“而且来信暗示说可能用得上。”
　　“来信？我是被欧文夫妇邀请来的，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们。他们邀请我来见一个共同的朋友——卡尔明顿太太。信里说，这里很适合疗养。”法官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呢，布朗特女士？”
　　布朗特女士自从知道菲利普有枪，就一直嘟嚷着“……道德沦丧。无神的罪恶荒漠……”。她听到法官的问话，又恢复了一点自傲的神气：“欧文太太写信给我，说对我的工作很感兴趣。对下层社会女子的道德教育——她们需要学会谦逊和得体。不然社会就会涌现出一堆弃儿，哭哭啼啼嗷嗷待哺——她想为我的事业出一份力。”她说着挺了挺胸脯。
　　“布洛尔，你呢？”法官问。
　　“我收到了尤里克·诺曼·欧文的一封信，他敬佩我在警队的地位，他说如果我能抽出时间来这里替他盯着点，他会给我丰厚的酬劳。”
　　“盯着什么？”医生不解地问。
　　“他说有人是以假身份前来，他还给我提供了客人的名单——你们所有人的——但是他没说隆巴德会带一支枪！”
　　“唱片里面是欧文先生的声音吗？有人能认出来吗？”医生问，而布洛尔警长激动的吼道：“我们是不是忘了枪的事了？他妈的那里坐了个带枪的芬尼亚会会员！”“别骂了！”布朗特女士皱眉说，但警长没有理她，而是盯着菲利普说：“把枪交出来。隆巴德，交出你的武器。”
　　菲利普也盯着他，目光锐利，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豹子：“不可能。”
　　“别让我动手！交出来。”警长向菲利普逼近。菲利普不为所动地掐灭了香烟：“你尽可以试试。”
　　剑拔弩张。
　　薇拉看了看一脸警惕与怀疑的警长，又看了看依然不羁地靠在椅背上的菲利普。她猛然醒悟那时候在地下室走廊的违和感是哪里来的了——明明早上他们俩一起出门检查的时候还是一副同盟军的姿态——是因为菲利普的那把枪。但有枪没什么不好的。
　　薇拉轻轻地开口道：“嗯……你们早上检查有发现什么吗？”
　　菲利普的注意力转移到薇拉身上。他看起来有点高兴，又有点欣慰。他对薇拉微笑了一下，说：“什么都没有。”
　　“犹太人。只要哪里出问题，那一定是犹太人搞的鬼。”布朗特女士恨恨地说。薇拉感到十分无语，菲利普嗤笑了一声。
　　“我想到了一件事。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没发现——U·N·欧文（UNOwen），”一直沉默着的法官突然说道，一边从他的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递给薇拉，“就是‘未知（unknown）’。这大概是个谜语吧。”
　　薇拉看了眼纸条，又将它递给旁边的医生。医生问：“这什么意思？”
　　“就是说隆巴德先生坚持认为凶手在岛上是对的。”法官说。
　　“而且他在外面要被淋死了。”菲利普站起来，透过窗户看向屋外。外面狂风大作，暴雨骤降。
　　“不，凶手不在外面。凶手就在这里，就是我们中间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