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夜又深了》冥雪酱

19、1.18岁岁朝里又逢君

　　“姥姥，你来了！”姜浅在所有人的诧异中，先一步走上前搀扶浅叶摇晃的身体，笑着对她说，“您别激动，注意点身体，有话等只要我们俩了再说也不迟。”姜浅话里有话，是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的，包括浅叶。
　　“紫苏，你与你的弟弟为什么会在这里？”苏子叶对姜浅的记忆尤深，尤其是在酒吧外的那一夜，现在又遇上，他想着不是偶然。伸过头去看，她弟弟还在忙着差柳枝条，就走两步上前疑惑的问道：“并且你们祭拜的人是我们的姥爷姥姥，及其他先人，你们没有搞错地方吗？”苏子叶以前在意姜浅，只是因为相同的名义，让他有一瞬间的错觉，但如今一看，他觉得紫苏这个名字倒不是眼前这个女子的真名字，并且他们姐弟俩的身份也需要考察。
　　苏睿渊是所有人中最沉得住气的，既不询问苏子叶为什么与姜浅为何认识，也不责怪姜浅他们是否来错地方，而是走先前一步，与凉婧雅一左一右的扶着浅叶，问：“您没事吧？您别激动，有话等我们回去再说，今个出来主要去给您的家里人拜拜，您的身体也不能再外面呆的太久啊！”苏睿渊一发话，算是控制住场面，要不然姜浅看，除了苏子叶要说话外，连在最后的苏晴与苏半夏都要插两嘴。
　　姜浅笑着拍了拍浅叶的手，微微弯腰向苏睿渊大招呼，对在场所有人：“我的母亲本事姜家收养的一个丫鬟，后来姥姥嫁入苏家后，也跟着去了。后来出了些事我母亲便离开了苏宅远行去了，我也是最近才到的苏州。今日算是碰碰运气才来的这里，没想到真的能遇上姥姥。”姜浅在所有人的疑惑里说出前因后果，一是怕浅叶被苏家人私下问而漏了口风，二是给苏家人心里一个底，好把姜浅与悯生放在什么地位上，以什么礼节才招呼。
　　“原来是姜小姐，我常听我母亲提起你的母亲。”而苏睿渊这样一出，算是给姜浅的话盖了印章个。姜浅笑笑，想着苏睿渊听到过的故事应该就是她的事情了。
　　“好了，你们去帮着……那位是？”苏睿渊询问悯生与姜浅的关系。
　　“我虽名字叫姜浅，但一直以字告知，叫我紫苏就好。那位是我的弟弟，姜悯生。”为了圆了在苏子叶面前的谎，姜浅不得不告知自己的真名作为代价，她到没想到说谎的现世报来得那么快。
　　速睿渊得知两人的名字，让苏家的三个孩子都上去帮着悯生：“每个墓碑前都烧些，还是以往的规矩。”
　　姜浅看着苏子叶望着自己眼神，当然知道他在怀疑，他在担心。但她又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当然除了人来犯她之外，她倒是愿意安安静静做个美丽的女子。
　　看着墓碑前的四人都热乎的忙碌起来，姜浅与悯生在三个墓碑前都一一作揖，让悯生去放爆竹，而她在一边等着苏家人。听着爆竹震耳欲聋的声音，姜浅不觉得很吵闹，但看着不远处的他们，她觉得这样的声音有些灶耳了。苏晴很是粘人的捂着浅叶的耳朵，苏半夏冷漠着脸捂着苏晴的耳朵，严肃的苏睿渊看着爆竹捂着凉婧雅的耳朵。
　　苏氏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让姜浅知道现在的浅叶很是幸福，比浅叶一个人在姜宅的时候还要幸福很多。
　　“小主，您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场景，为什么一定要来呢？那个老人……是当年的浅叶吧？”悯生花了好长的时间去接受姜浅的任性，任性的在人前袒露她的名字，讲述她的故事，还有给不知辈分的人行礼，他不喜欢看着这样的小主，但小主非要如此，他也只能配合。而这一切会发生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被苏家所有人护着的奶奶，熟悉的脸孔不再，声音也变得苍老，如果不是知道这些年让小主惦记的是一位嫁入苏家的，悯生还真是想不起来，跟更无法想象那个老人就是浅叶。
　　姜浅在上车前对悯生感慨了一句：“岁月在她身上留下许久痕迹，但她的幸福却比当年多得多。走吧，跟着苏家的车子。”岁睿渊在窗外像姜浅招招手，示意她跟上。姜浅摇上窗之后开始对悯生有所招待，“悯生。”
　　“是，小主。”悯生车速很平缓的跟着前面的车，脸上露出少有的认真与严肃。
　　“记住等会到苏宅少说话。苏家长子苏子叶不是吃素的，他看出些端倪。还有，对浅叶一定要尊称她为姥姥，听到没？”
　　“是。”姜浅说什么，悯生就听什么。
　　看着窗外落下的几滴雨点，姜浅缓缓闭上眼，有些心不在焉。对苏家，她不是不敢袒露自己的身份，而是没有必要。待苏晴的事情一结束，苏子叶本该会忘记关于她的所有记忆，如今知道他是浅叶的后代，不过是要等浅叶离开后，才会对她的记忆消失。并且苏家的存在，也是一个特例，姜浅不知道她的路面是对是错，对苏家来说，究竟是个转机，还是一次灾难，她也很难预料到。
　　悯生慢下车速来，看到在一片竹林处的一个古老的住宅，上面挂着“苏宅”二字。他将车停稳后，转头叫着身后闭目养神的姜浅：“小主，到了。还有我刚看到您当年写的字了。还是那么笔酣墨饱。小主，看来这些年，浅叶很是思念您啊！”悯生的这些记忆都很陈旧，像是背诵古时候的历史一般遥远，但有些事他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就比如浅叶当年离开前让小主提字，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小主愿意在外人面前袒露她的字，让陌生人欣赏她的字。
　　“就你多嘴，那我还是那句话…”姜浅笑着骂着悯生，而悯生却毫不在意的接下她的话说：“少说话嘛！”笑着下车帮姜浅开门，扶着她说，“我知道了，悯生在您面前调皮，在别人面前别提有多正经了！”
　　“又在自夸了！”姜浅缓缓下车，拍打开自己的旗袍摆尾，整理好自己的披风，点头示意让悯生上车跟前面的司机把车开走。然后迎上向他走来的苏睿渊，说：“我母亲说今晚请你留下，不知你们的意思是…？”
　　姜浅早就算到会如此，点头感谢苏家的招待：“我们姐弟俩有劳了。”
　　苏睿渊彬彬有礼的回敬姜浅说：“姜小姐别那么说，我一看姜小姐的气质，就觉得你一定是名门之后，没想到竟会姜家后人，竟也与我们苏家有些渊源。姜小姐肯留下，是苏家的荣幸，不过我苏家有三个顽皮的孩子，恐怕会有些吵闹…..”
　　苏睿渊的话不过是提前告诉姜浅在苏家还是不同于自个家，多少还是会有些不便。姜浅含着笑意看着所有人都已经进入苏宅，除了浅叶，还有扶着浅叶的苏子叶。她自然是明白人，苏睿渊说到底还是对她的身份有芥蒂：“人多自然是热闹，我知道。我和弟弟都是喜静之人，与姥姥聊完，我们自会离开。”
　　“那就好。”苏睿渊看着姜浅目光一半是怀疑，一半是试探。虽然在他的记忆中，母亲确实与他提及过姜家的事，但这都过了多少年，凭姜家的财力找人是一件易事，可如今才相遇，说要倒也巧，以往清明浅叶从不下车，只是在车上看着，但今天却很反常的下车说想看看，而姜浅也出现得及时。苏睿渊是怎么都不相信姜浅口里说的巧合。
　　“母亲，该进去了。”苏睿渊看着浅叶抬头望着苏家的牌匾，提醒她最近天气都不好，要多注意点身体，然后给苏子叶一个眼神让他去招待姜浅，最后扶着浅叶进门。
　　看着姜浅款款走来的倩影，苏子叶开口问：“奶奶说…”看到姜浅停下转身看着他，他才继续说，“这牌匾上的字是您母亲的杰作，是吗？”
　　姜浅扬起头去看她曾经写过的字，笑着反问苏子叶：“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难不成苏大夫想见我那已经去世的母亲？”姜浅真不知，苏子叶为何对着字如此执着。
　　苏子叶看到他一直欣赏写字之人的女儿，倒是放下心中的防备，温柔的笑着说：“我不过是看着字苍劲有力，流畅潇洒，想着写这字的人一定是个性情豪爽的男子，一直以来都以为是爷爷的杰作，但今日才知道原来是您母亲的风格。还想见见这个人，顺便讨教一番。”
　　“你想让我给你写？”走在门前台阶上的姜浅停下脚步，本以为苏子叶是个什么并且防备心极高的男子，没想到倒是很懂她的字，所以她才会说漏嘴，但下一秒她又说，“我继承了我母亲的风格，如果你真想看的话，晚上在姥姥房里我写一副给你。”如果是一般人欣赏她写的字，她倒是一笑而过，但如果赞美的话是从苏家长子口里出来的，姜浅感觉这很难得，这甜言她也受得起，禁得住，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
　　姜浅眉开眼笑的转回来，边走边示意在一边等的着悯生跟在她身后，他们现在要去见在这座宅子里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