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琳琅》若堇尘

6、疑心

　　他以为两人只是凑巧碰上了，也没有多想，等过去看了才知道棋盘上两人交战有多么激烈，你来我往之间，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那种高手过招，一招之差就是满盘皆输。
　　凌远是下棋的高手，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
　　可他从来不知道的是，原来琳琅的棋力竟也如此高深。以前他不是没有跟她下过棋，每每她都会输给他几子，十局里面勉强能赢他一两局。
　　他的棋力不错，觉得她的水平也算是中等偏上，而此时才让他明白，琳琅平时与他对弈的时候多么手下留情。
　　那时，看到凌远与琳琅下棋那时，他的感觉是什么呢？
　　就像是以前琳琅陪他下棋只是在逗孩子般玩闹，而今与凌远对弈才是真的棋逢对手用尽了心力。
　　琳琅见他过来了，不慌不忙地起身福了福礼，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像以往一般无二，坦坦荡荡的。
　　倒是凌远，看着他皱了皱眉，眼中闪过几分复杂，似是在打量对比，隐约间还有几分对他的不屑，只随便与他说了几句就走了。
　　与来时的兴致勃勃相比，显得有几分黯然失落，似乎是在伤感。
　　他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好像这两个人是早就认识一般。
　　但那毕竟是皇帝，他一个臣子哪有开口询问的资格？
　　私下里他也问过琳琅，却被她轻轻淡淡地带过了，只说是在花园里碰上了，正好有副棋摆在那，兴致来了两人便手谈一局。
　　应该还有什么她没说的事情，但是琳琅明显不想说的样子。
　　于是，他便不再问，偷偷派人去打探，耗费了时间人力，却什么也找不到，那时他才突然发现，原来他连琳琅的一丝丝过往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亲朋故旧有哪些？为什么会醉倒在他家门口？
　　他通通不知道！
　　自那日以后，凌远常常来他家中做客，有的时候说些公务，有的时候聊些私事，但每一次都要和琳琅见上一面，聊一会儿后才离开。
　　他并不笨，自然知道当今皇上几次三番到访，不是像外界说的似的是对他的宠信，凌远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分明就是看上了琳琅！
　　但他身为臣下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有意无意地在凌远来的时候让琳琅回避，琳琅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向他解释什么，顺着他的意思一直呆在房里，再不与凌远碰面。
　　但是凌远却不会这么轻易罢休，摆了皇帝的架子，以这样那样的借口让琳琅出来，每每都让他无可奈何。
　　次数多了，连别枝也觉得不对劲，温婉地对他提过几句，他也只能安慰她不必太担心。
　　后来，在别枝的追问下，他与她说起了自己跟琳琅认识的经过。
　　别枝听完后掩着唇轻轻的笑。她说，真是巧呢，你们认识的日子竟然就是我与姐姐大婚的日子，偏偏还都是喝醉了，可见缘分这种事还真是说不准呢。
　　別枝说得没错，可不就是缘分？
　　他也跟着笑了，可笑着笑着心底却渐渐冰凉。
　　是啊，他们认识的那天正是苏家姐妹出嫁的日子，他是为了别枝才会喝醉，那她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呢？
　　是不是为了，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