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Page18·钢琴和钢片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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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莉娅是个受剧团雇佣的词作家，这意味着她经常写的歌词都是音乐剧需要的——也就是说她肯定要经常看一些老套路的故事。
故事的老套路中就有一个是“主角打动了‘贤者’，令贤者愿意帮助主角”，但是这种套路出现在音乐剧里可以接受，出现在奥黛莉娅她自己身上，简直是让罗莎女郎的内心日了不知道多少只dog。
哨兵说完就起身直冲外来角斗者的报名处过去了，奥黛莉娅只能一边在心里庆幸自己穿的不是高跟鞋一边跟在哨兵身后一路小跑猛追。内心忍不住的吐槽在身体的猛喘之下也只能憋回心里，而不是一个忍不住就大声喊出来。
——我%*……%&DEUHIHIUK%$$#^%$^！！！！！！
——我说你当我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吗问题是我是想要帮助一个人而不是顺带着把另一个人一起拉下水啊喂！
——而且你自己都说了这些哨兵为了得到一个向导都要疯了你自己居然还敢上去打我说你就不怕真的被打死啊就算莱维的死斗没有葛兰芬德那么严苛我们也没有一个能把人从垂危线上抢回来的医生啊！
——而且爷爷雇用你是为了找一个清楚混乱星域情况又能给我们做保镖的导游不是要你在这里参加可能把命都丢在这里的角斗的！
——………………
——…………
奥黛莉娅拼命想要说话，可是一肚子的话全被身体急需的新鲜空气堵回了肺里。等到林娜·阿德尔终于停下脚步了，两个人也已经停在了外来角斗士报名点了。
奥黛莉娅伸出手又不敢抓住哨兵，只能冲她小声说话：“阿德尔，你别这么做！我……我想要帮助别人是我要做的事情，不是我要把其他人拖下水来做的事情！”
还是少女模样的哨兵好像根本没听见奥黛莉娅的话。林娜只不过微微歪了下脑袋，然后伸出手拍了拍罗莎女郎的肩膀。
“放心。”
——……你要我放心个大头鬼啊！
但是奥黛莉娅明显没有阻止林娜·阿德尔做她想做的事情的能力。于是她只能看着林娜愉快地和报名点的服务人员交谈，填表，血液验证，然后带着她走进了莱维向角斗士们开放的武器库。
——————
“我看了莱维的参赛条例了，现在你还没有上场，是可以退赛的！”
在林娜打发走了引路的服务生之后，奥黛莉娅终于放开了声音——当然，对着一个哨兵她也不敢放太大声——但对于不大能控制自己的哨兵来说，这声音的强度大概已经堪比咆哮。
不过林娜对此没什么大反应。
哨兵只是把视线从武器库的电子阅览终端上挪开，看着焦虑担忧都写在脸上了的词作家小姐，然后像是卖萌一样歪了下脑袋。
“嗯……费尔德巴赫小姐，不用担心，对只敢在罗莎上竞技场的人，我觉得我还是有活到最后的把握的。”哨兵的紫眼睛此刻清澈透亮，一点都看不见往日里面弥漫的烟雾。林娜看着神色焦虑又严肃的奥黛莉娅，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个手势拦住词作家小姐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更何况我也不止是为了你的想法这么做的。”
“那你为的是什么？！”
“一个问题的答案？大概？”
林娜说这话的时候声调犹疑，像是连自己都不曾确定。然后哨兵又把视线转回了莱维提供的免费武器资料上，做出一副认真挑选的表情。
假如不是林娜还在说话，奥黛莉娅绝对会相信她真的是在认真挑选上场角斗用的武器。
“能给我最……匹配回答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只能从其他人身上试着找找答案。”
“……所以还是……”
“不。”
林娜好像是选中了一款装备上身是像是背负羽翼的外骨骼装甲，哨兵点开数据，开始不停和什么奥黛莉娅看不懂的东西对比。
“你给不给我一个让我觉得可能‘是’的答案，我都会想办法把那个向导弄出来。”林娜输入了什么指令，一辆小推车从武器库的墙壁中自动驶出，向着武器库深处开去。
“诶？”
“不用诶。”哨兵单手撑着脸颊，“就是这样。”
“当然啦，我没你这么伟大，还能想到以身作则什么的上去，只是……”
在奥黛莉娅的角度，她只能勉勉强强看见林娜微妙扯动的唇角。
“既然我看见了，那么我总得去解决。”
哨兵的语气和表情一样微妙。奥黛莉娅听不太出来常做慈善或者志愿者的包容温柔，反而更像是一种挣扎之后认命的无可奈何。
——这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
词作家小姐抿了抿嘴唇，在自己脑袋没有大幅度移动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哨兵的神色。在确定了哨兵不可能突然发狂（在今天各种突变之后的现在奥黛莉娅觉得这非常有可能）之后，奥黛莉娅换了一个努力掩藏起试探的语气开口。
“这听起来……好像你一点也不想这么做。”
“那倒不是。”哨兵突然转过身，正好迎上带着外骨骼装甲开出来的小推车。还是少女模样的哨兵眉梢微微聚拢，看起来简直让人心疼。
“我只是……算了。”
林娜自己结束了这场谈话。接着哨兵在小推车上的几件元形态外骨骼装甲上挑了挑，捡出了其中的一件。
单手。
虽然知道哨兵在五感之外也有体质上相对于普通人的极大增强（所有动作电影上都演过），但亲眼看见一个纤瘦的、少女模样的、长相清甜可爱的姑娘单手拎起一看就很重的元形态外骨骼装甲（那甚至可能比她自己都高！）的时候，冲击性还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这冲击感让奥黛莉娅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林娜在这段时间里完成了对这件外骨骼装甲的大致调试，大概。毕竟奥黛莉娅完全看不懂她到底在干什么。
哨兵先是卸下了身上各种几乎不离身的首饰，然后不知道怎么做的，在外骨骼装甲上按了几下，就让装甲上弹出了一个投影出来的操作界面。接下来奥黛莉娅就看见林娜左手反过来按住自己的后颈，随着这个动作，由微弱光线交织成的屏幕上滚过一串串混在一起的英文字母和数字。
“……这是……”
“我清一次系统。”
哨兵的紫眼睛映着外骨骼装甲投影操作界面的那一点微光，仿佛光线不足的武器库里唯一一抹流转的艳色。
“没谁会直接拿着这种东西就上角斗场的，总得先看看莱维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手。”
毕竟这种东西要与植入人体的操纵芯片对接才能操作自如，就算不使用莱维提供的芯片，外骨骼装甲部分的程序稍有问题那也一样可能让场上的角斗士丢了命。
不过大部分哨兵只能自己硬记下来一套自己觉得没问题的程序而已，不能做的像是林娜这么彻底——毕竟不是谁都是通信工程专业出来的高材生，还随身自带一个军工级别的人工智能。
当然，哨兵没打算向词作家小姐提到这一点。
于是奥黛莉娅就只是两眼转圈地看着投影出来的操作界面上滚过各种程序，然后又突然地崩溃再重新出现，如是几次之后，林娜终于停止了大概是调试的举动，一手横拎起了比她还高的外骨骼装甲。
“结束啦？”
“哪有那么快。”林娜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甩了两下关节都锁死的外骨骼装甲，“只不过是完成了第一步而已，接下来才是调试装甲好吗。”
“那还要等多久？！”
哨兵楞了一下，然后看了眼自己终端上的时间。
“唔……也是，那我先通知他m……算了，我快一点，你帮我拿一下我这一套，一起去调试间吧。”
“……好吧，反正都这样了……”
奥黛莉娅没精打采地答应下来，漫不经心地用右手一拽林娜卸下来的首饰——
“我去！你这是什么材料这么重！”
“呃，记忆性流体金属？”
“谁会用记忆性流体金属做首饰啊！”
——————
在莱维给角斗士提供的调试间坐下之后，奥黛莉娅根本不想回忆刚才的混乱。
不仅仅是自己被误认为是阿德尔的装备调校师所以遇到的各种麻烦，还有平时阿德尔身上平时轻描淡写地带着的各种首饰那能压断她手腕的重量。
虽然阿德尔反应过来之后把首饰从奥黛莉娅手里拿了回来，但是那个重量……还有这些首饰的原型到底是什么东西……
奥黛莉娅就觉得手腕酸痛。
而林娜此刻正把外骨骼装甲拆成各个散件，一件件套在身上调整。
奥黛莉娅不太理解其中原理，不过依附在哨兵皮肤上的金属一会儿换一个样子，时不时还扭曲出一个形似图腾的纹路这事还挺值得看的，就当是电影里的特效片段。
反正时间也不长。
“我就说肯定要扣下东西……”林娜调试到脚踝的时候脸色格外不好，连奥黛莉娅都听到了哨兵没控制住音量的念叨，“要不是我干脆低格重装可能发现不了……”
“怎么了？”
“磁约束强度调整零件不在，不过没什么。”
哨兵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调整下一个部件，“只不过上场的时候要注意能量了而已。”
“哦。”
奥黛莉娅老老实实地点头，把其他想要问的问题吞进了肚子。
一段时间的安静之后，林娜终于停下了手中的调试工作。外骨骼装甲此刻几乎是完全脱离了原本仿如天使躯壳一样的初始姿态，连背后形如羽翼般的动力翼设计也彻底消失了。
此刻，这一具外骨骼装甲柔顺地贴附在哨兵的肢体上，在关节和关节附近开出一朵朵由银白色金属纹路勾勒出的花朵。
奥黛莉娅不知道这种姿态和电影里那些恨不得把人除了脸就全包起来的外骨骼装甲哪种好，但是她能肯定绝对是这种更漂亮，也更难以让人注意。
除了在林娜十指像是自然流淌出来一样延伸向外的十支利刃，这看起来就是一套漂亮的，还算站在时尚前沿的新潮首饰。
然后哨兵很自然地对着奥黛莉娅笑了笑，不是之前突然露出的，阳光一样的真心笑容，而是习惯性的，像是说“我干完了”那样的礼貌性笑容。
“我调完了，接下来就是等待上场了，你是去我要上的场地看还是去我分配的候场室？”
“或者你还想问什么？”
奥黛莉娅想问的多了，不过林娜看起来并没有把所有问题全数回答一遍的打算。词作家小姐心念转了几转，最后脱口而出的是个不怎么重要但十足十八卦的问题。
“阿德尔，那个留给你问题却没给你答案的人……是你的恋人吗？”
哨兵的嘴角在调试间几乎刺眼的灯光下抽动了几下。
“……说真的，费尔德巴赫小姐……就算是罗莎人，也不是只有爱情能给你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吧……”
那双漂亮的紫眼睛里面写得满满的都是“罗莎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玩意儿？！”，而林娜的声音里也满满的都是这个问题。
这让林娜的声音听起来都是满满的脱力感。
“……不是恋人，是陌生人。CC大概会和她熟……吧？”
哨兵转过身，打开了调试间紧闭的门。
“那是她的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Page18·钢琴和钢片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