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以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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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以前
听到这句话，叶暮禹蓦然睁大了眼睛。
随后，他便转为深深的微笑。
“我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他的等待是值得的。
其实听到叶暮禹的那些话，纪瑄的内心不是没有感触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听到叶暮禹亲手埋了他的这件事过后，心底有了一股强烈的触动。
自见到叶暮禹过后，他一直都笑得温柔，也导致了纪瑄从未想过那件事。
他死了，对叶暮禹有什么影响？
纪瑄只是这么想想，就觉得心尖打颤，从小在叶暮禹身边的就只有他，只有他是真的进入到了叶暮禹心上的人。
他对于叶暮禹来说，是朋友，是亲人，更加……是喜欢的人。
只那么一句话，纪瑄的心就被沉重所包裹。
“暮禹，我们难道不可以一直做好兄弟吗？”
叶暮禹在床边站立了很久，刚刚还暧昧的气氛，在此刻只因为纪瑄的一句话，就冷却了下去。
如果早能放开，他也不至于等那么多年。
“阿瑄，你觉得我很烦吗？”叶暮禹的声音在他头顶回旋。
纪瑄睁大了眼，烦？
纪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因为光是想象自己的回答会让叶暮禹伤心，就让他觉得难受。
见纪瑄久久没有回答，叶暮禹的目光闪了一下，撩开帘子走了。那回答多半会朝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叶暮禹一个字都不想听。
纪瑄慢慢的抬起了头，这才发现叶暮禹已经不见了人影，他四周望了两下，心中有些焦急。
叶暮禹是他发小，两个人一同长大的情分很重，纪瑄也不想伤害他。
纪瑄皱起眉头，心中空荡荡的，就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他难受的揉了揉心口，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起长大的发小非要和他做恋人。
他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以往那么多年纪瑄都是这么想的。
他骂了，也打了，甚至狠狠的欺负过叶暮禹，他都不走。
纪瑄也知道是自己的方法错了，大概那个时候是真的年少，凡事都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正在这个时候，纪匀交完费，撩开了帘子过来。
在那一瞬间，纪瑄还以为是叶暮禹回来了，连忙挂起笑容，可看到是纪匀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几分失落。
纪匀有些纳闷：“儿砸，你怎么像是不欢迎我似的？”
“哪有。”
“明明就有！”纪匀嘟囔了几句，“那小子呢？怎么不看着你了？”
纪瑄更加郁闷了，心里塞得很，一点儿都不想说话。他这样，纪匀还以为是自己打他的事情惹得纪瑄跟他怄气了。纪匀摸了摸鼻子，讪讪的不说话了。
纪瑄闭上了双眼，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叶暮禹和纪瑄上了一个高中，叶暮禹因为生性阴郁，而被周围的无良流氓围上了。
纪瑄自己就是个混混，拿起棍子就往里面冲：“你他妈像个男人点！都不知道反抗啊！”
叶暮禹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一点笑意也没有，这种表情让纪瑄觉得有些渗人。
“阿瑄，你为什么不跟我上一个高中？”
十六岁的纪瑄还叛逆着，哪儿管那么多：“烦死了！我就是不想离家太近了，我妈老是管着我，我就想远点！”
叶暮禹很是阴郁的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填一个高中，我就自己来找你了。”
之后……纪瑄就发现自己被某个人跟踪了。
自己的东西也莫名其妙会少很多。
他的同桌同情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别是遇到跟踪狂了吧。”
纪瑄只能干笑了两声：“我是个男人，有什么好跟踪的？”
不过纪瑄不是吃素的，蹲了几天终于发现跟踪他的人是谁。
——叶暮禹。
当纪瑄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只剩下了震惊。
他拉起叶暮禹的衣领：“妈的，你跟踪我干什么？”
纪瑄一直觉得叶暮禹是个小可怜，哪知道小可怜突然变了，竟然敢跟踪他？
既然事情都被戳破了，叶暮禹所幸就把事情给捅破。
他死死的盯着纪瑄，那模样又凶又狠，朝他亲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叶暮禹，只是个少年。虽然城府比普通人深了一些，可到底年纪太轻。被纪瑄这么一逼，就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就是我的目的。”
纪瑄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一根弦给断掉了。
纪瑄一把推开叶暮禹：“你……！”
平日里骂人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心里还有点被欺负了的委屈感。
叶暮禹的嘴唇被咬破了，他舔了一下铁锈的血味，神色冰冷：“阿瑄，我从来就是这个目的。你根本就不明白。”
那个时候的纪瑄比现在更加单纯，面对这种事情简直避如蛇蝎。
“你这个变/态！”纪瑄红了眼。
叶暮禹死死的捏着手：“……我只是喜欢你。”
他只是喜欢他而已，这件事难道有错？
纪瑄才不管那么多，害怕的逃走了。
可叶暮禹并不死心，跟在他身边，就像是忠犬似的。
纪瑄发现自己根本避不开叶暮禹，接下来的高中三年，纪瑄就开始一直欺负叶暮禹了。
而他也不反抗，让纪瑄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时候的叶暮禹其实说果断也果断，说怂也怂，到最后被纪瑄欺负得狠了，也不敢把人怎么找，反而乐在其中。
他甚至无比病/态的想，能被纪瑄这么对待的只有他，他也没看见纪瑄这么欺负别人。
无论是苦是甜，他都甘之如饴。
而纪瑄一直都记得高中那三年，还没忘记自己跟叶暮禹是有仇的。
他做事有分寸，有底线，所以要说怎么欺负叶暮禹，倒也不是侮辱性的。就是无限扩大自己骄纵的一面，买东西都是吩咐叶暮禹跑腿。
这家伙还走哪儿跟哪儿。
有的时候纪瑄凶他，他也只是温柔的看着他，这个眼神直起鸡皮疙瘩。
纪瑄问他身边跟着的那个朋友，想听听看他的意见：“怎么样？我刚刚有没有超凶？”
“我只看到了一个和男朋友闹了别扭撒娇的人，哪有什么超凶。”
纪瑄：“……”
纪瑄很想吐槽，他真的有凶叶暮禹。
这也有可能是纪瑄本身性格的原因，平时教训那些混混，都是打一场架，平时绝不会去为难别人。
纪瑄想了好多招儿，都想打叶暮禹一顿了。
可后来他又讪讪的收回了这个想法。
叶暮禹太可怜，从小被虐/待着长大，纪瑄不忍心用这种方式对待他。所以纪瑄挂在口头上，说得最多的，无非就是——叶暮禹，你离我远点。
那一天，叶暮禹的嘴角紫了一块，脸上也被擦伤了伤口。
纪瑄正坐在天楼喝牛奶，云卷云舒之下，阳光时而热烈，时而被云层遮挡。
叶暮禹来到他身边的时候，纪瑄的大脑一片空白，随之转为深深的发怒：“谁打的？”
“……隔壁街。”
纪瑄撩起袖子：“妈的，老子的人都敢打！”
青春期的纪瑄性格十分暴躁，就像个一点即燃的爆竹似的。虽然之后的他因为长期在病床上而被迫修身养性，可骨子里的护短和倔强没有变。
叶暮禹看着他：“没事，我不疼。”
纪瑄把空掉的牛奶盒挤爆：“不疼也要弄回去！”
“……阿瑄，我真的不疼，我不想你陷入危险当中。”
纪瑄皱起眉：“平时被我欺负也就算了，怎么着？还想被其他人欺负啊？”
叶暮禹原本都已经快要放弃和纪瑄在一起了，他是当局者不清，纵然再聪明，也不会看得懂。纪瑄说的次数多了，叶暮禹也就真的以为纪瑄是厌恶他的。
今天这件事情，却让叶暮禹的心中重新燃起几分希望。
他的眼眶发热：“阿瑄……”
纪瑄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我又不是为了你，隔壁街那群人我早看不惯了！这次是去教训他们的，懂？”
叶暮禹点了点头，心就像是泡在温暖的水里那样，暖洋洋的。
之后，纪瑄带了一群人去教训了隔壁街的那群人。临走前还龇牙咧嘴的嚷嚷：“让你欺负我的人！下次看到这张脸，记得绕道走！”
纪瑄指着叶暮禹。
对方的脸都被打肿了，口齿不清的狠狠点头：“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
明明是叶暮禹那变/态先打过来的，也就是擦伤了下脸，也不看看他们那么多兄弟，都鼻青脸肿的。他都没护短，没想到纪瑄这个护犊子的，竟然跑过来要帮叶暮禹报复。
这两个人还真逗！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欺负久了，当初那个小可怜，被欺负成了小变/态。到大学的时候，简直谈叶暮禹色变，都知道他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儿，也不知道哪天变成这个样子。
上一辈子的纪瑄大学去了国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等他几年后归国，叶暮禹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他面容清隽，气质倒是沉淀了下去，变得彬彬有礼多了。
可他的狠厉又是众所周知的，第一次见到叶暮禹，别人一定会觉得他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被那副外表给欺骗了去。
和叶暮禹重逢，他微笑的为他打开车门：“不介意我送你回家吧？”
三十二岁的纪瑄收敛了眉眼之间的那份放/肆之气，变得沉稳了些。两个同样修长的身形，叶暮禹比他高几厘米。光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觉得十分养眼。
纪瑄看着他，似乎叶暮禹眼中的掠夺和强势完全隐藏在那副笑容之下。毕竟是自己的发小，既然他对自己没有那份心了，纪瑄倒是不想真的和他绝交。
只要不和他谈恋爱，其他什么都好说。
“……好吧。”
叶暮禹完全变了一个样，一路上都没动手动脚，更没有对他露出火热的爱/意。
纪瑄打开窗门，风从外面一下子就灌了进来，他指着那栋旧楼房：“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吧？”
叶暮禹也偶然间瞥了过来，眼底含着暴风雨，却飞快的收敛起来。
那些事情过后很久，都一直记在叶暮禹的心头。或许对于纪瑄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对于叶暮禹，却完全不是这样。
那是勾着他的毒引，让他一口口的把毒液全吃掉，都甘之如饴的毒引。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救了我，却不要我？
“是啊，我把那栋楼买下来了。”叶暮禹隐藏起了自己深深的占有欲。
纪瑄一怔：“买下来了？”
“嗯。”叶暮禹的表现，仿佛买下一栋楼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端坐在一旁的样子，格外优雅而淡定，“阿瑄出国十年，交了女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让纪瑄狠狠的咳嗽起来。
叶暮禹收敛了笑容，淡漠的看着他：“又或者，交了男朋友了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尴尬，纪瑄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我要下车。”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以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