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汹涌》佐川川

9、第九章

　　于末再一次被关进了禁闭室。

　　不同于上次，这次他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的。老吴见他满身鲜血，便问他：“要不要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于末摇了摇头，他并不想声张自己的恢复能力，对老吴说道：“我没怎么受伤。”

　　老吴手里抱着他的洗漱用品，用一种异常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就仿佛在说你突然之间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上次他明明被打得像一只落水狗一样躺在禁闭室里昏迷不醒，转眼间却把1182的九个人废掉了。

　　老吴一想起医务室抬着担架把那些人抬走的场面就不寒而栗，无法相信那么残忍的伤口是眼前这个貌似无害的少年亲手制造出来的。但是说的难听一点，狗急了都会跳墙，更逞论人在绝境之下激发的潜力。

　　不过老吴没有追问，他把东西放好，又提了一袋子吃食和烟酒拿进来，说道：“所长判你关禁闭三个月，至于其他人，大部分已经被送进医院了，可能也要过阵子才能回到这里。”

　　于末沉默了一会，他并没有伤害白俞，现在1182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住。虽然他打人这样的行为无济于事，但是于他而言，起码白俞不用再受到金喜正那个人渣的侵害了。

　　门被关上，空荡荡的小房间只剩下了于末一个人。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面色有些恍惚，低头看了看自己指缝间凝固的血块，还是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无法想象这具瘦弱的身体，竟然能发挥那样的潜力。

　　他低低地笑了笑，从衣兜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支放到嘴边燃上。缓缓吐出，任由自己迷失在麻痹的快感里，忽然一拳打出在墙壁上。

　　年久失修的泛黄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于末凝视着血肉模糊的拳头又在眨眼间恢复如初，这才确定这应该是重生以来所带来的好处，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

　　枉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却一直没有明白弱肉强食这个道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才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规则。

　　曾经苏诺清跟他说，他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大富翁，能够为他买下一切想要的东西。只可惜后来的他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酒店保安，甚至为自己买一件好点的衣服都买不起。

　　重活一世，总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无所作为。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看自己能够走到什么地步。

　　……

　　时间又过去几日，于末在禁闭室里一直保持着规律的作息习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等就是在锻炼，甚至还托老吴给他带了几本经济学理论的书和课本开始学习。

　　于末本来还在念高二，不过偏理科。上辈子李毅都没怎么念过书，一直都在军校里训练，他其实很羡慕那些会念书的人。就像那时的他，明明一个月只能领军队补贴的几百块工资，却仍拼命攒钱供苏诺清一路读到了大学。

　　于末决定出去以后要重新考一个好大学，他自己钻研课本，每日要求自己背古文和单词等等，这样持之以恒下去倒也有了几分效果。

　　老吴每天都会来看于末，带来吃食等用品的同时，也会告诉他一些外面的消息。上次那个死去的管教举行葬礼，居然有一大半的人没去参加，几十个人联名举报他强.奸。这件事情后来愈演愈烈，所长被迫开除了几个平日里风评不好的管教，最后还闹到了新闻上去。

　　这一天老吴像往日一样给于末端来吃食，一份热腾腾的烤鸭和竹筒米饭。于末一边吃一边听他讲，却听到了一个和以往都不同的消息。

　　“昨天晚上所里有人越狱了。”

　　于末有些惊讶，他进来时就观察过少管所的地域环境，觉得这个地方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去。

　　老吴继续说道：“好像是两兄弟，我记得是叫黄奕黄泓来着。而且他们还越狱成功，公安局的人至今没有发现他们逃去了哪里。”

　　“我觉得应该有人协助吧。”于末塞了一口饭菜到嘴里，“我认识他们两个，没想到他们会越狱。”

　　老吴有些感叹道：“我在少管所待了十多年，这还是我见到的第一次越狱成功。”

　　于末道：“想不到你都在这里待这么久了。”

　　“是啊。”老吴跟于末一样盘坐在地上，目光却十分黯淡：“要在这儿呆久了才能明白，孩子有时候远比大人可怕多了。我刚进来时还什么都不懂，满心怜悯这些孩子，觉得他们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后来把戏见过了，才知道这群人撒谎全都面不改色的。”

　　于末来了几分兴致，好奇地问道：“那你说说呗，你以前都遇到了什么事？”

　　“以前有人装病，让我带去医务室。中途却拿刀砍我，逼我带他出去。也有的犯了毒.瘾，大半夜发疯，门牙全都在栏杆上磕掉了……还有的犯人喜欢男人，最喜欢强.奸那些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于末听着，不禁想起了金喜正。他天生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却最厌恶这种强迫别人的败类。

　　少管所的确无比黑暗，他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想必自己也变得不正常起来。他被那九个人折断了手指脚趾，后来又折断了对方的手指脚趾，在以前看来这是不敢想象的，因为他不会对普通人动手。但是现在，他的脑子里却渐渐装满了某些东西。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正常，只是这个世界不正常罢了。

　　第二天是少管所的探亲日。这样的时间本来一个月才有一天，只是于末进来的时间比较碰巧，入狱两三个星期就能见到亲人了。

　　这一天所有的管教都很忙，所以于末一直没见到老吴。直到下午快一点的时候，老吴才来禁闭室接他，把他带去了少管所里的会见室。

　　会见室很大，隔成了几十个设有透明玻璃的小房间。穿着狱服的少年们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而门外的家长们则翘首以盼。

　　于末指了指比食堂还要长的队伍，问道：“我要去排吗？”

　　“你当然不一样了。”老吴的语气带了几分轻松，“你哥刚向少管所赞助了三百万修缮宿舍，这一点小方便所里还是要给的。”

　　于末被带去了二楼，一个小小的会议室里。他刚推门进去时，还听到林沐年抱着胳膊在和一个管教理论：“我都说了，我是于末他哥，我怎么没权利来探亲了？”

　　管教脑门上的汗都冒出了，被林沐年连珠炮似的语气呛得不行，结结巴巴地说道：“只，只有直系亲属才能来探亲……”

　　“我怎么不是直系亲属了？”林沐年翻了一个白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叫于沐年，瞪大眼睛看了，我是于末他亲哥！真是没点眼色，没发现我和末末长得很像吗？”

　　于末握着门把看了一会，听到忍不住笑了出来。站在另一边的于逸天和林沐年这才看见他，两个人都愣了愣。

　　约莫是这段时间于末一直在锻炼，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五官还是那样精致，只是两次被那些人折磨，脸变得瘦了些，看起来更显锐利。少年没有头发，初冬季节里只穿了少管所里发的棉服，看起来单薄，却没有了出院时的弱不禁风。

　　林沐年先向他走来，俊美的脸庞上出现了几分调侃的笑意：“末儿啊，你都变光头了。”

　　于末瞪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进来。老吴和另外一个管教离开了，顺带还把门给带上。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于逸天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男人英俊的脸上带了几分不满的情绪：“你怎么瘦了？少管所里的伙食不好吗？”

　　林沐年看了一眼于逸天，淡淡道：“你这人总是忙于工作，连你弟吃的东西跟猪食一样都不知道。”

　　“猪食？”于逸天勃然变色：“他们竟然敢这么对你？”

　　“没有没有。”于末忙道：“其实还可以，我平常吃的挺多。”

　　“还有衣服呢？”于逸天皱眉道：“天都这么冷了，怎么给你发的衣服还这么薄。幸好沐年提醒我，我给你带了几件羽绒服。”

　　于逸天从身后拿出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探亲是可以带东西的，但他带来的也太多了。羽绒服保暖内衣等东西就塞满了一个行李箱，还有成箱的牛奶、水果、零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度假囤货去了。

　　于末看着于逸天为他忙前忙后，心里泛起了几分暖意。虽然这并不是真正属于他的亲情，但他却一直很向往。有这样一个哥哥，其实也不错吧？

　　林沐年站在于末身边，意外地发现少年的身高已经快要超过自己。他拍了拍于末的肩膀，一脸神秘地说道：“想不想知道我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

　　林沐年拿出了一个纸袋，笑眯眯地递给他。于末一打开，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飞机杯。这玩意他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经常用，上级成箱成箱地发给他们，美曰其名缓解正常生理需求。

　　“末儿啊，你要怎么感激我啊……你哥那家伙傻乎乎的，哪有我懂你。”

　　看着林沐年一脸得意，于末忽然产生了想把飞机杯糊到他脸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