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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庸奥义费思量 水榭池边探姻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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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芸刚刚细瞧这位傅暄,心想,这样的人亏得生在古代,女子多是矜持,也没有自由恋爱,此人方能专心读书,如果是生在现代,被众多妹子环绕追求,可还能专心学业?
此刻的萧云还不知道古代女子照样不简单,傅暄从来不缺追求者,将来也还要拒绝不知多少位追他的女子。
正当傅萧二人各怀心绪时,瞿太傅笑道:“各位都落坐吧,今天讲《中庸》第二十章。你们先自习,等太子退了朝,老夫便开讲。”
原来萧帝要求太子每日都要上朝聆听政事并发表己见,是以现下要等太子退朝后小憩一会儿,方能开始上课。
这边众人落座,萧云见堂兄及傅暄各坐第一排两边,把中间之位留给太子。萧云自己怕被提问,便去坐在了第二排中间,也好离老师远一些。
翻开带来的书,《中庸》第二十章,萧云只见文章写道:“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
萧云彻底傻眼望天,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古文,自己是不指望读懂了。
此时老夫子瞿太傅又迷迷糊糊的闭了眼,似乎已入了眠。
左前方那位宗室堂兄便回头小声道:“妹妹,过几日便是中秋节,白日间城里有庙会,可要哥哥带你出去玩玩?”
萧云听闻,很是向往,可又怕自己万事不知,倒叫这位堂兄怀疑,因而面露难色。
这时这堂兄道:“哥哥知你终日只爱习字读书,可也要换个心情不是?伯母那边,我去央求,保准成功,一切包在我萧士毓身上,你且放心!就这么说啦。”转而又小声对傅暄道:“你也一起来。”
傅暄道:“若是咱们一同出入庙会,那便要鸣锣开道,闲杂人等回避,怕是民众皆不得随性玩乐了。”
萧士毓哼了一声,道:“你管他们呢。”
傅暄便不说话。
萧士毓见冷了场,便道:“那妹妹你可愿女扮男装?咱们皆做平民打扮便是。”
萧云只好点头。
傅暄道:“公主还是要戴一个帷帽方可。”
萧士毓点头道:“那是。”
这时只听瞿老夫子清了清嗓子,众人便不说话了。士毓和傅暄两人都开始看书。
萧云看不进书,便左右观望,一时目光转到在看书的傅暄,只见阳光洒进窗内,将他的侧颜勾勒的极美,金色的光晕,白皙的肤色,挺直的身姿,整个人好似在画中。萧云看楞了,原来古代男子的美是内外兼修的,探花郎就是不一样。
瞧过了傅暄,萧云百无聊赖,便打开笔盒,拿了根小楷毛笔玩,一时手痒,便转起笔来。毛笔虽比圆珠笔细长,可还是可以以大拇指为轴旋转的,萧云边转笔边出神,又开始想念起现代的同学们。
也许是笔落时动静大了些,士毓和傅暄都转过头来看萧云,两人见她熟练转笔的样子,都看呆了。
士毓笑道:“好妹妹,没曾想你还会这一手,快快教与我。”
萧云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古人并没有转笔的风气啊。当下只好小声说道:“下课再说罢。”
没曾想那老夫子并未睡着,起身背手直走到萧云案边,道:“你再转一转。”萧云便又试转了一下笔。只听瞿老夫子叹了一口气,道:“你小时我教你敬惜字纸,这文房四宝也是同理,怎可如此对待?”又摇了摇头,便走回自己座位,继续打盹了。
萧云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心想古人规矩可真多呀,一定是要打起精神,时时刻刻都要提醒自己是古人才对。
一时太子来了,众人以礼见过,瞿太傅便开始上课。
首先便是“点书”,瞿老夫子让众学生自行标记文章标点,然后交给自己修改。
萧云傻了眼,只好硬着头皮将文章胡乱标记了一番,上前交给瞿太傅。
瞿太傅一时看完众人的点逗,道:“傅暄全对,士毓错两处,太子错一处。”说完看了看萧云,便道:“你们各人将书拿回吧。”
众人便各自将书取回。
萧云一见自己的书上的点逗,已被瞿老夫子改的面目全非。
接下来瞿太傅带着大家读了几遍书,便开始讲书,萧云开始还能听懂些,之后慢慢的整个人如在云雾中。一时瞿太傅叫她回答问题,萧云也只能红了脸说不知。
第一堂课就这么捱过去了。
下了课,众人恭送瞿老夫子离开。
萧云愁眉不展,不知以后的课程该怎么熬。
只听太子士庭道:“众位都是首次成为某同门,中午别走,在我宫中吃一顿便饭。”
士毓傅暄都道:“多谢太子。”
太子提议去花园凌波池朝晖榭赏景用餐,众人点头同行。
一路上太子、士毓、傅暄三人谈起兴修水利,疏浚河道之事。只听太子说道:“水利之事,尤为重要,防洪、排水、灌溉、航运等等,全部仰赖于此。现下不少贵族世家,在私人河道中兴修水坝,影响平民用水,此风需速速停止。”萧云虽听不太懂,可总觉得太子都说得很有道理,似乎并不是一位昏聩之人。
到了朝晖榭,一时宫女们上了果品与冰饮“雪泡豆儿水”。萧云一瞧,这不是冰镇绿豆汤么,汤上还飘着桂花。原来古人也喝这个呢。
喝着清甜的绿豆汤,只听士毓笑对太子道:“殿下,某之前和公主、傅暄说好了,元宵节那日去赶庙会玩儿,你也一起去吧。”
太子笑道:“不瞒你们,那日某要去见阿遥,所以抱歉不能和你们同行了。”
士毓试探问道:“殿下与宫外那一位还未断掉吗?”
太子道:“亦曾想断掉,然而实无法断掉。便索性继续下去了。”
士毓道:“大伯父大伯母终究不会接纳她的,殿下还是不要继续了罢……”
太子道:“此事终究难以放下。”又望了望萧云道:“妹妹今日怎么不说话,不劝某了?”
萧云道:“哥哥,嫂嫂不知为你流了多少眼泪……”
太子道:“今日倒不说大道理了?”
萧云便不说话了。
太子叹了一口气,道:“哥哥对不住你,往日你文采风流,出口成章,昨日为了我挡了父皇砸的杯子,今早见你诗书全忘。”
萧云道:“只是记性差些,许多事记不起了,其余并无妨碍,慢慢就会好的,哥哥切莫为此忧心。”
此时傅暄突然说道:“不知可有纸笔?”
一时宫女上了笔墨纸砚。
傅暄便开始洋洋洒洒写字,众人都上前看他写的什么。只听士毓说道:“这不是瞿太傅叫咱们预习的课业吗?”
原来傅暄将明日要学的《中庸》二十章下半部分的句逗、文义、典故以及夫子会提问之处全部写在了纸上。写好后,傅暄将纸恭敬的递给了萧云。
萧云方明白这是傅暄给自己整理的笔记,只要今天将此笔记读熟,明日在课堂上便不会再一问三不知了,便忙道:“多谢傅郎君,多谢傅郎君!”心中惊叹古人读书要背诵多少东西,才能提笔成章。
萧士毓笑道:“好妹妹,有探花郎帮你,你可轻松了。”
一时菜上齐了,众人开始用膳。
席间,几位郎君又开始闲聊,言谈之间,萧云才知原来傅暄和太子及士毓早就一起在宫外玩过,只是未中探花前没有进过宫,怪不得几人如此熟络。
只听士毓笑道:“傅贤弟,你今年都十九了,怎么未见你家人替你办大事?你可有相中的人?”
傅暄道:“有的,只是若想成婚,怕是有点难,不过某定会达成此事。”
萧云听闻傅暄心中有人,不知为什么有些不痛快,便问道:“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吗?”
傅暄笑着望了望萧云,道:“若是能和父母尊长达成一致,那便能嫁娶如意。”
太子笑道:“某这个妹妹极迂,你们莫笑话。”
萧云望了望太子,不说话了。
萧士毓是何等精明之人,刚刚见傅暄为公主用心写了预习笔记,以为傅暄有意公主,是以才问傅暄有无意中人,此刻见傅暄即刻承认心中有人,反倒摸不准傅暄中意谁了。萧士毓想了想,便笑道:“傅贤弟将来若是有用到哥哥之处,切莫见外。”
傅暄笑道:“先谢过萧兄。”
太子道:“某的好堂哥,怎未见你帮某把阿遥接进宫?”
士毓为难道:“她是波斯女子,叫某能怎么办。要不你先和太子妃相处好,或许伯父伯母能网开一面。”
太子哼了一声,道:“此事免提。”
一时众人吃完午餐,便又上了茶。
傅暄、士毓略喝了两口茶,便都起身告辞了。
萧云不想即刻离开,便道:“哥哥,咱们一处在花园里走走吧。”
萧士庭道:“嗯,正好消消食。”
于是兄妹二人便出了水榭,在园子里缓步而行,宫人们都远远跟着。
园内夏景美不胜收,繁花似锦。萧云无心赏景,只想着该怎么劝这位太子和帝后相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