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孤亩

1、缘起缘灭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暮春之初，于山寺古道旁，他与她一见钟情。春日的祈福之节，风流名士，佳人才子汇聚一堂。

　　然而落英缤纷，尤不及她明眸皓齿；春光无限，却抵不上他红巾黑发，神采飞扬。

　　段商对着远处桃花树下笑靥如花的女子，微眯了眯狭长的凤眼，笑笑，丝毫不知已惊扰了一片桃花。

　　苏参听到众闺秀的惊呼声窃窃私语声，不由寻声望去，目光交汇，似是六世轮回。

　　彼时段商是长安城鲜衣怒马的段小侯爷，苏参是清扬婉夕的名门望族嫡女，一个刚行弱冠之礼，一个即将及笄，门当户对，长辈也乐得见成，媒妁之言，情投意合，自成了一对百姓坊间传闻的恩爱佳话。

　　嫁衣如火，十里锦红相迎，婚后自是如胶似漆。平日里，段小侯爷在校场练兵，苏参便在家刺绣女工，闲暇之余栽弄花草到也把一个家打理的温馨惬意。

　　段商于朝中身兼要职，又是王侯之后，天下无道，国有诏令，小侯爷一腔英勇自当报国，征战沙场，一身好武艺所向披靡，蛮夷闻之皆闻风丧胆，捷报连连自边关传来，深得民心。

　　自婚后三年，天灾，大旱，农田颗粒无收，北方的匈奴无粮度日，频繁于北方边境烧杀抢掠，夺取粮食，所过之处，民不聊生。

　　段小侯爷主动请缨，正法强寇，安定北境，圣上自然应允。

　　出征之时，她在复关上相送，临别告诉他自己已怀了他的子嗣，欣喜之余，小侯爷允诺定平安归来，等凯旋之日，他便辞官带她游历江湖，她笑着答好。

　　苏参的目光追随着那一袭她亲手为他披上的红袍，直到其消失于天际，心中莫名的不安，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仍尽力正大眼眶去看她最后一眼。明明只是暂别离，为何有种诀别的凄楚？庭院里的枇杷树想必明年就能结果了，应了他凯旋归来之时让他第一个尝尝鲜，想到这她便安心的下了城墙。

　　匈奴残暴，战况僵持，在生死之际，支撑着他浴血奋战的是家国，是那个在长安城等待他平安归去的佳人。

　　然而，当他征战归来之时，等他的不是那温和欣喜的笑颜，而是她冰冷的灵柩和一纸离别赠言。

　　他抱着她的灵位，于那棵她亲手栽的枇杷树下，连日醉酒，醒来竟白了双鬓，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却唯独佳人不在。

　　酒醒，他请辞官职，不问朝政，帝挽之，拒辞，帝憾，放归去。孤身去长安,无人知其行踪。

　　坊间传闻，段小侯爷曾于年幼时偶遇一民间方士，方士言其情根深种，必将为情所困，但其与发妻缘分未了，仍有情缘可续，因而段小侯爷游历山川，寻妻不归。

作者有话说

　　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