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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祠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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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很空旷,走在木质楼梯上的吱吱嘎嘎声还能有回音。这不仅因为原来十几二十人住的房子现在只剩下了三个人,还有就是我们有两个大院子——两个一个盖过一个,大得离谱却什么都不种什么都不放置的院子,而宗族祠堂就在我们家后院。很好认。一大片空地中间高高耸立的唯一的砖瓦结构就是了。不像房子,倒像个长三米宽两米高六米的立方体戴了顶瓦楞帽子。
踩着枯黄的野草前进,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后院什么都长不了就长这一种野草。原本也修有小路,可每每修好不几日便被草覆盖没了,而且长得和别处一般高,都辨不出原来的路在哪里。修了几次俱是如此便放弃了。
冬日里来还好,草都枯死铺倒了。若是春夏来,简直是要吓一跳。满院是齐膝的草,绿得像要滴下水来。倒也不生蛇虫鼠蚁,但走起路来实在麻烦,那些草紧紧地贴牢裤腿,像走大雪地一样每一步都费力。光着小腿便好些,那些草很软不会划伤皮肤,只是那种触觉很糟糕,好像无数冰冷肉乎的小手轻柔地抚摸这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让人一下凉到脊梁骨。然后一片翠绿色的中间是两扇巨型的朱红色大门,年代久远已经斑驳。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似要冲破房顶的镇魂塔,上面密密麻麻放满了写着名字的红纸包。
他爹喊我姑姑,那他应该是我侄孙辈。
我们的族谱是按辈分分册记录的。不论是谁家子女,只要是同一辈的人都记录在同一本册子伤,名字,出生时辰和镇魂塔上的位置。好一会儿找,终于找到了,第八十四代,一十二层左八。取出他的红纸包,打开对了一下骨灰盒上的名字和出生时辰,一致,用红笔将族谱上的名字打个框,然后用火柴点着红纸包。
看着红纸包和里面的胎发慢慢化为灰烬,我叹了口气。任务完成一半,把骨灰盒放上一夜,明天送进祖坟就O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