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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所谓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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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好似把她所有的想法了然于心。他开口说道,声音粗糙的就两张正在摩擦的纸:“姑娘,你信命运么?命运就是一条缠绕好的线。既定的人既定的事都会照着这条注定的轨道走,没人会挣脱。包括那些该死去的人,该盛开的花……”
雪折狐疑的盯着他。
什么该死去的人?什么该盛开的花?这人说话颠三倒四——真是个神经病!
下了结论了之后,雪折干脆也不理他,转身就走。可是刚走没几步,忽然眼前一黑……
鸣鱼坐在岸上大口喘着气,她从来不知道能生活在阳光下是多么的美好。
是的,阳光。
海上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太阳明明当当地挂在高空。冲往沙滩的海浪连绵不绝。
“给,喝口水。”
旁边忽然有人递给她一壶水。她接过水,抿了一下。
“谢谢。”她抬起头真挚道谢。
“不用。”那是一个俊俏的少年,少年的脸精致得如同上好的琉璃,清晰,又透着冷峻。他微微一笑,脸上好像折射出不一样的光彩。
又呆坐了许久,鸣鱼终于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白衣少年摇头,又问:“为什么要去昆仑山?”
鸣鱼忽然咬紧了唇,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起来。她知道旁边的少年正在好奇地看着她,但……
“你要是不想说就……”
“……为了我的父亲。”
鸣鱼转过头看着他,扯出一个笑容。
“你呢?”
“我?”少年干脆仰面躺在沙滩上,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父亲说昆仑山是距天之尽头最近的地方,我想去看看。”他伸出手,似乎是想丈量天的距离。
鸣鱼也抬头看着天空,蔚蓝的颜色,温柔就好像父亲洗过蓝色床单。
父……亲……
——鸣鱼!
是谁?
鸣鱼猛然站起身,环顾四周。
——鸣鱼救我!
……雪折!
鸣鱼猛地向前奔跑起来,大声呼喊:“雪折!雪折!我在这!你在哪里?!”
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阵阵回音。
有人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可她不能回头,她要去找雪折,她要去找雪折!
可是……那声音已经停了。
……
父亲送她们去学堂。
她们坐在牛背上欢笑着与老父亲道别,父亲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带出细细的、密密麻麻的皱纹。她们笑着踢着脚,红裙像波浪一样打着一圈圈波。鸣鱼笑着回头看去,老父亲的脸渐渐隐没在景物之中。
“鸣鱼,吹个曲子吧!”雪折笑着说。
“好!”
鸣鱼拿出别在腰间的笛子,横在嘴侧,呜呜地吹了起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静了下来,慢了下来,甚至是那拂过耳畔的风。
老牛驼着她们慢慢前行,笛声穿山绕水不知抵达何方。
我想与你看着这虹雨满堂,
坐在牛背看着那些流塘,
可还记当年的老牛、笛声,
还有那个陪伴着你走过一路的姑娘……
……
鸣鱼双手捂脸蹲了下来,泪湿了满面。
少年怜惜地看着她,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与她本就是萍水相逢,她的事情,他最大的尊重就是别去打扰。
于是,就这样一蹲一立,晚霞慢慢给他们镀上一层朦胧的光。
忽然,故娘抬起头来,目含泪光地看着那个少年,哽咽着:“麻烦你了,我想去找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