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委地成烟

51、除夕

　　被念叨了半个多月的过年真是吊足了言今的胃口，更见因着出宫去见识了一遭年货大街的热闹有趣，言今回来后便数着日子期盼。
　　他把买回来的那些小玩意儿分了一份给稹儿，也给王后送去一份，剩下的便留在玉致宫。
　　这天言今得了封烨的亲口验证，反复确认了今晚上便是过年，该贴对联了。言今一大早便起了，匆匆一顿收拾赶去玉致宫。大红的春联这挂一对儿，那挂一对儿。
　　格调雅致的宫殿便是逢年过节也向来只挂灯笼，可从没给这么折腾过，又是窗花又是春联的，只要有空地儿就给贴的满满当当，看着不伦不类，倒是也喜庆。
　　小德子只在一边偷笑，也不纠正。反正自家小主子圣宠在身，这些东西又是陛下亲自领着小主子出去买的，买回来可不就是哄着小主子高兴的么？
　　正想着，眼见大王的仪仗朝这边来了，小德子赶紧提醒：“公子，大王来了。”
　　言今从矮凳上下来，把剩下的那堆对联一卷，单手藏在身后就迎了出去。
　　封烨一下轿撵就受到言今亲自出门迎接的礼遇，心情大好，伸手一揽便要搂着言今进门，结果揽到满怀红纸？
　　言今刚把藏在手里的春联推给封烨，如愿以偿看到封烨一脸惊讶，脸上就带了几分调皮的笑意：“挂横梁上的，我够不到。”
　　封烨“恶狠狠”地一把把言今捞进怀里，扬起下巴去层言今的脸，一边气哼哼道：“胆儿肥啊，还捉弄寡人吗？”
　　言今被他下巴上的短胡茬扎得难受一边笑一边摇头，封烨很久没见言今这么开心了，看着那张冒着汗珠透着嫣红的脸蛋，有心想亲热一番，却又碍着身后跟着的宫侍。再者，经过珍妃一事他私下反省过，今今不知宫规，自己也不愿拘着他，是以两人的相处十分随意，有时自己情之所至当着人面也与今今亲热，殊不知落在旁人眼里，便以为今今身份微贱，不得自己爱重。今今如今封侯了，倘若他继续这般，传出去只会给今今抹黑，说他媚主上位。那他为了给今今一个名分而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思及此，他不得不忍下来，只牵着言今的手边往里面走。
　　两人也不顾位置对不对，找了个顺眼的地方挂好春联不提，吃过午饭封烨便让小德子带言今去午休。
　　“中午多睡一会儿，晚宴好看热闹。明儿早上还要早起，中午不睡可撑不住。”
　　晚宴是家宴，今今去看个热闹也就罢了。大年初一早上那是朝拜，原本今今不去也可，礼节繁重又没甚意思。封烨有他另一番打算：大年初一众臣朝拜，番邦的使臣也会持国书贺岁，到时他正好带今今出场。既为今今正王侯之名,也为自己正君王之名。
　　除夕当晚，王宫里由王后主持了一场庄严有余热闹不足的家宴。太后也被“请”出来受了礼，虽说不过走个过场，但太后脸上的阴暗和仇恨毫不遮掩，众人皆有些晦气，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偶有几声欢笑也都是不懂事的孩子们发出的。
　　因着封烨的兄弟早被他清理干净，封烨的后宫又不充盈，所谓家宴难免萧索。所幸王后对此早有准备，将宫中位分高的嫔妃家属也请进宫共庆除夕，又命宫女伶人排了几场新颖的戏，场面才没有太难看。
　　王后带着稹儿坐在大王右首，下面依次是端妃和慧妃，言今却占了左首。
　　言今第一次观赏这等表演，看得津津有味。稹儿几次瞅他他都没发现。
　　封烨倒是看到了，但他可不会好心提醒言今。剥了瓣橘子递到言今嘴边，言今眼也不眨的低头含进去，目光片刻不离戏台子。
　　主座下面，端妃的母亲林氏低声问：“这便是偕瑾侯吗？”
　　端妃抱着不过一岁的二皇子禹儿轻声应了声是，林氏便不再言语，观察片刻后，叹息：“确实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端妃道：“母亲，大王已经说过了，偕瑾侯乃璇玑转世，祥瑞之身。没什么好可惜的。”
　　慧妃正巧往这边看了一眼，轻飘飘道：“端妃姐姐真是好脾气。那时候我也没想到呢，以为顶了天封个带品侍君，还自作多情送了贺礼。不曾想，这礼竟是送得薄了。”
　　端妃得体地一笑：“算不得大事，补上便是了。”
　　慧妃哂了一声，没再搭话。
　　王后安排的曲目排完了，晚宴也差不多结束了。接下来是守岁。封烨并不苛待后宫，表面功夫能做好也尽量都做好，因此往年都与众嫔妃一同守岁。
　　可今年他改变想法了。他只想和他的今今一起守岁，守今今一人平平安安，健康无虞。
　　是以，他特恩准除夕夜众嫔妃可与家人团聚，女眷可留宿宫中。而他自己，则独自带着言今回了乾安宫。
　　言今作息时间规律，到了点儿便明显没精神了。像往常一样回宫休息，却见封烨只是脱了衣服倚着枕头，没有躺下。
　　“不睡吗？”言今问。
　　“今今先睡吧。寡人马上就睡。”封烨说。
　　言今就翻了个身面朝他，闭上眼睛睡了。
　　他没有对言今解释何为守岁，也没有要求今今陪他守岁，只是，子时更声响起的时候，他看着言今安详的睡颜，心中无比宁静和满足。

作者有话说

　　从正月就一直说要过年了，现在五一，今今他们终于过年了??喜极而泣
大家还在吗？求回复。
因为要码一章要更四个地方，太麻烦。所以这边没人的话就先不同步更了。等完结再把文搬过来，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