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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幺山山洞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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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继续前进着,一路上气氛异常……诡诈!
凌纵还是怏怏不乐的样子,一向少话的云迹冉竟然破天荒的安慰了他一路。
而且,言辞恳切,柔情似水……
“纵儿,没事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在意好不好。”
“你不在乎,可是别人会在乎,我也会在乎……”眼眶一红又埋头流起泪来。
云知齐眼皮一突一突的,强自忍耐着。
“谁会在意?”他挑了挑眉,说的甚是嚣张。
“你父皇在意……你大臣们也在意……我在意……还有他也在意!”把头埋在云迹冉怀里,却准确无误的一指云知齐。
云知齐心里火山爆发,我不犯人,人还主动犯我!黑着一张脸,极其愤怒。
“不会的,他们不会知道……”本想说,这件事他们不会知道的,但看着云知齐的背影,面上一冷。知道的这个人不就在眼前……
“六哥?”云迹冉紧张的看着云知齐,迟疑着问他,生怕是心里的那个答案。
云知齐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心里的火山还来不及造成巨大轰动,就被两个字轻易地扑灭了。“不止是我,你身处的这个位置本就是受到万人瞩目的,一草一木皆受关注,你突然向一直恨你的孟襄琳要了个不入流的小太监,无论谁都要留两个心眼去查查他的身份。”
云迹冉苦笑,“连这个你们都知道!”凌纵在他背上可以感觉到他身体在不住的颤抖,拼命的抱住他想给他一丝暖意,可于事无补,他从内到外被伤的彻骨,完全的心寒了。
“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你们到底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人啊!”云迹冉口目龇裂,狠狠的锤了一下旁边的石壁,手上鲜血淋漓,凌纵从他背上摔下来他也完全没有察觉。
愤怒!从未有过的愤怒!
心冷!从未有过的心冷!
“我应了你们的心意,做了皇帝!应了你们的心意,弃武从文!应了你们的心意,坐着所有我讨厌的事情!可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只是因为我母亲抛弃了我,父皇就不待见我,你们就打压我!我……简直就是个笑话!”云迹冉踉跄着远离此地,满心疮痍。
“不是这样的!”云知齐急急解释,可他又怎么听得下去,二十年来的辛酸委屈如洪水般泛滥涌来,快要把他淹没。
他的出生,没人期待。
他的存在,众人厌恶。
他的登基,世人唏嘘。
他……真的就是个笑话!
“迹冉!”
“主子!”
凌纵狠狠的看了云知齐一眼,扶着墙壁,急急的向云迹冉的方向跟去。
“如果云迹冉出事了,就算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他难得严肃认真的说着。
陈信想上前扶住他,被凌纵一下挥开。只听凌纵一口沉静的声音说道,“快去看着他,他现在最是危险了。”
陈信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云知齐,飞快向云迹冉的方向奔去。
云知齐垂眸,一双眼睛暗淡无光,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他出声道,“对于迹冉母亲,我记忆不多,但她狠辣无情的样子,我至今忘不掉。我们兄弟七人对他疏远,并不是因为讨厌他,只是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妇人。可没想到迹冉竟这样的活了二十年,我们对他愧疚,从没想要伤害他。”
凌纵辛苦的跳着脚步,喘了口气对他说,“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他心里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而这伤害是他的兄弟带给他的。”
云知齐静默片刻,忽抬脚就往云迹冉的方向跑去,凌纵摇了摇头,加快速度。云知齐突然返回来把凌纵背到背上,凌纵松了口气,这人还记得自己,值得表扬。
不过,他欺负云迹冉,欺负陈信,这功过还是得慢慢偿!
不幸的是前面是一个岔路,还分了五条。
云知齐哀叹一声,手下意识地一松,凌纵赶紧抓住他的脖子,简单又粗暴。把云知齐勒的血色上涌,他赶紧收紧了手臂。
凌纵打他一下,恶狠狠道,“背好了!”
云知齐回嘴,“你怎么这么重!”
“哼!”凌纵不屑,“你就背了我这么段时间,就喊累,迹冉背了我好几个时辰一句话都没说!”
云知齐不跟他吵,自言自语,“他会去那一个山洞呢?”
凌纵心一横大喊“迹冉!迹冉!”
“迹冉!就算全天下所有人都不喜欢你,都不是真心对你,我也不会的。记得吗?我就是专门为你来的,记得吗?我是要去杀你的,可是你感动了我,我现在不仅不想杀你甚至会拼了命的保护你,因为我爱你!”
“云迹冉!我不管你是谁,受人爱戴还是世人唾弃,对我来说你就是云迹冉,独一无二的你,我最爱的你,云迹冉!我爱你!”
“迹冉!你的委屈我不懂,可是我难过。因为你难过所以我也会难过。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凌纵眼角泛红,只是从那些只言片语里联想一二,他就觉得难受,一颗心被绞的碎七碎八。
他从云知齐的背上下来,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嚎啕大哭。
“你就那么走了,把我完全的扔在一边,我可是和你朝夕相处的,你不负责任就算了,还把我丢了!云迹冉!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最好你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否则我就……”
“否则怎样?”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纵红着眼睛抬头看去,哑着嗓子疑惑不解“诶?你不是……怎么?”指了指前面的岔口。
“笨蛋!”云迹冉缓缓走近,陈信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我怎么会让你担心。”云迹冉半蹲下来,轻轻抹去了那红肿的眼睛上的水珠,“只是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令人感动的表白。声音那么大,恐怕整个幺山口的人都知道了。”
凌纵呆滞的任他动作,然后猛地抱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上去。
他又亲又咬,大胆而又张狂。
一边亲一边哭,最后竟是哭的声音太大而被迫停止了亲吻。
“混蛋云迹冉!”不轻不重的打他两拳,云迹冉抱住他,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再做让你担心的事了!”
“吓死我了!”他一边抽泣一边抖肩,摸着红红的眼睛,邋遢的坐在地上,毫无风度的这人竟让云迹冉看了心疼。
“傻瓜!”他把他拉起来,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整理好衣襟,凌纵抬头看他,他专注的表情最让他心动,可是加上他上次咬的那个痕迹,凌纵毫不给他面子的笑了出来。
云迹冉看他爽朗的笑容,也咧嘴一笑。看向站在身后的云知齐坦然一笑,“六哥”。
云知齐显然没有想到还能再听他叫一声哥,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迹,迹冉……”二十七岁的男人竟然哭的跟个孩子似的,“我没想过要伤害你,哥哥们都不想伤害你,他们只是愧疚。对不起,我们不该把对你母亲的怨恨转移到你身上。我们都不配做你哥哥。”
“六哥!”云迹冉伸手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六哥和大姐一直是对我最好的,我虽不受待见,但因为六哥照顾,我一直是无忧无虑的,六哥,我们是兄弟啊!我们有幸躲过了皇位之间的流血牺牲,难道还要互相折磨吗?”
云知齐一抹袖子,凛声道,“哥哥立刻就把安插在广耀宫里的人撤了,以后再也不牵扯你的事了,再也不限制你了。哥哥相信你,一定是一代明君。”
“谢谢六哥,不过人就不用撤了,我用着都挺顺手的。”云迹冉洒脱的一笑,看的云知齐一愣,他是真的从心底里越发佩服起这个兄弟了。
突然,三枚飞镖从云知齐身后飞来,可惜在场的三人都处于大喜大悲的情绪中,还没走出来,等云迹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于事无补了。
飞镖深深的插进肉里,喷出一口鲜血。
凌纵和云迹冉皆惊恐的看着他,云知齐愣了愣向后看去,陈信晃着身体在眼前倒下。云知齐眼眶一缩,牢牢接住他。
“陈信?”
“陈信!”
陈信紧紧抓住云知齐的袖子,鲜血不断的从嘴里流出来,染红了那身下的白衣。
想着飞镖打来的方向,云迹冉赶紧追去,
“知……知齐”陈信说一句话就吐出大量鲜血,云知齐慌慌忙忙的帮他清理着流出的鲜血,“不要说话了,阿信!”
“知……知齐,我……好……好开心”陈信突然笑道。
云知齐抱住他,红眼配上哭腔,凌纵看了十分感伤,“阿信,阿信,我好久没听你这么叫我了,我也好开心。阿信,阿信!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可惜,陈信的手慢慢垂下,眼睛也慢慢闭上,只有那鲜血还在不停的流淌。
“阿信!”云知齐疯了似的,抱着陈信对着四周的墙壁狠踹,“快来人啊!快救救他啊!”凌纵也添一把柴,猛地跺地面,想着把地面跺出个洞来。
“阿信!阿信!你醒醒,你看看我,我回来了,在凌阳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做梦梦到你,我幻想了你五年,我不要以后也要靠着幻想过日子,我要你好好活着,我要和你过一辈子!阿信!阿信!”
云迹冉终于回来,手里攥着个瓶子,“是解药。”云知齐赶紧给他服下。
云迹冉皱着眉看着山洞里面说,“我们现在必须要出去了。”
云知齐小心翼翼的背起陈信,感受到身后的心跳又微弱的跳动起来,略微放下了心。
凌纵跳上云迹冉的背上,问道,“怎么出去啊?”
云迹冉不假思索道,“我们去温泉。”
凌纵思索着说,“温泉在山顶,按说只要一直往上就可以了。”
“你是说打个洞吗?”云知齐声音还有些沙哑。
云迹冉摇了摇头,“从刚才的机关来看,这个洞不好打。”此法难行。
凌纵脑袋一转,灵光一闪说,“洞虽难打,但机关却好撬!”
云迹冉赞许的点了点头笑道,“聪明!”
“可……这么高?”云知齐抬头看了看,心想都比四个他垒一块高了,要是陈信没伤,他们还可以靠叠罗汉的方式垒起来,但现在怎么办?
“这,确实麻烦,我至今还没解决之法。”云迹冉摇了摇头,也很困惑。
“我们先找到那机关,看看能不能用剑劈开吧?”云知齐提议道,云迹冉和凌纵都同意了。
脚下的机关难发现,头顶上的机关却异常醒目,山洞阴冷,机关那里竟形成了一圈绿色的苔藓。
云迹冉拿着云知齐的璇霄剑,站在机关之下,凌纵和背着陈信的云知齐都离他远远的,忽而他奋力一挥,剑气立刻像是有了生命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汇成一股力量劈向石板,尘土飞扬,山洞战栗的发抖,可……石板毫无动静。
“不行,硬劈是不可能的。”云迹冉摇了摇头,却没有丝毫泄气,早就想到了结果。
凌纵一蹦一跳的跳上云迹冉的背,他刚才的注意力全放在云迹冉身上了,看他帅气挥剑的样子,满满的心醉啊!“冉哥!威武!”
“啧啧,不得不说。”云知齐也摇着头过来,“距上次见你,你又增进了不少,你一个皇帝哪来的时间练功啊!”
“对啊!”凌纵回想起皇宫里,每天看他都是在看奏折批奏折读奏折,饭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皮肤也不似练武人那般粗糙,细皮嫩肉的跟个公子哥似的。可他力气那么大,武功也……令他受挫。
“有种人就是天才,他一年的所得抵得上别人十年勤修苦练。”云知齐深知其中滋味,因为他就是后者。
“天才?”凌纵眼神微眯,摸着下巴一副深沉。
突然他说,“天才,是我的!哈哈哈!”
气氛微僵。
云知齐反应迟缓的粗喘了口气“你这家伙,刚才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爱玩啊!”
“他一向如此。”云迹冉淡淡的说,他早已习惯了他们之间的生存模式,对于凌纵的动作完全不要在意,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夸大其词。
云知齐摇了摇头,饱含同情,“辛苦你了。”
嬉闹了一会儿,终于把话题转回正题。
“上次的那个机关是用两条钢板撑住的,如果这些原理都是一样的话,这个应该也是两条钢板相互支撑。”凌纵在云迹冉背上爬的很高,想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云迹冉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六哥踩的那个机关正好是处于钢板的中心,机关下陷地板就打开了,不如我们向下拉拉看。”
扯了两条腰带从石板中贯穿,向下猛地一拉,突然力量一顿,云迹冉和云知齐齐齐倒地。
这个石板竟十分好拉,好拉的出人意料。
看着头上突然出现的洞口,云迹冉疑惑的飞上去,掰着石壁查看,竟是另一个机关,难道竟是设计者故意的?
云迹冉略一思索,跳回来说,“大概是故意设计的吧?”
“不管了,赶紧出去才是要紧事。”云知齐牵挂陈信,不管是不是设计,他都要赶快出去。
云迹冉背着凌纵,从洞口里出去,还费了点力气,掰着石壁有些疲惫,两人帮着把云知齐拉上去,四人都有些疲惫。
如法炮制着,他们最终还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