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桑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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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毕业，李果儿以入学考试全校第三的名次，进了R城第一初级中学，这所初中是R城高中的初中部，只是高中在城中心，初中在与矿村相反方向的城郊。
初一的学习比起小学时期，虽然繁重了许多，但对于李果儿来说，一切都处于“还行”的状态。
每年的高考，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很紧张，是对自己三年的学习成果进行评判，可以决定自己未来几年的人生去向如何，还被一部分学生自嘲地称作是上断头台。
但是由于高考要占用许多中学的教室，所以对于不参加高考的其他年级的中学生来说，高考的三天是除了小长假之外，最令人期待的假期，简直就像是意外之喜。
不但陈真真这个高二的学生放假了，李果儿这个初中生也放假了。陈真真打电话和李果儿唠嗑，先还说学业成绩之类，说着说着，就说到矿村的桑葚熟了。
城市里面方格子式的生活，李果儿早已厌烦，往年夏天，陈真真一说桑葚熟了，她立马就会回答说去摘桑葚。
可是这一次，她对于摘桑葚这种事竟然不怎么热衷，直到陈真真终于忍不住说：“果儿，你有时间回来摘桑葚吗？”
她才思考犹豫了一番，“嗯”了一下。
这都源于李果儿现在班上的一个男生。这个男生叫古梁，李果儿所在的班本已是全校最好的三个班之一了，这个古梁还总是在月考、期中考、期末考的时候年级排名第一。
他写得一手好字，那一手钢笔字被挑剔的语文老师赞不绝口；他喜欢打羽毛球，每次体育课以及周末的时候都会和其他同学去打羽毛球。
她想，这三天假期他应该也会去约人打羽毛球，她可以跟同学打听一下，然后也去加入一个。可是又怕因为自己打听他的事儿，让人以为她很关注他，从而猜测出自己的心思，那样多难为情啊！
陈真真的这通电话邀请，她先犹豫，后又答应，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用说，陈真真带着准备用来装桑葚的小篓子，如往常一样期待地在矿村的公交车站等李果儿。
李果儿见到他，依然像以前一样热情地挥舞手臂，一边呼喊：“陈真真！——陈真真！”
但陈真真还是注意到，她的笑容当中还掺杂着一些与往年不一样的东西，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竟然咯噔一下，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绕过大院，直接去院子侧面那条小河沟附近的桑树上摘桑葚。
一路上，两人都诡异的很安静，李果儿没有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或者说学校里的事；陈真真也没有询问她最近的情况。
李果儿在古梁这件事上有太多的问题，一路上都在想，陈真真也是个男生，是不是可以帮自己解答这些疑问呢？不管可不可以，他会不会告诉自己的爸妈？
陈真真被李果儿一路上的安静所困扰，她究竟遇见什么事情了呢？为什么往日的活泼都不见了？
李果儿回想起往日里和陈真真“偷鸡摸狗”，陈真真也都没有跟大人们告发过自己，自己没有告发过他，两人一起还有过很多秘密，关于古梁的这个秘密他应该也能保守。一边想还一边点头。
陈真真左思右想，不得其所，瞟了一眼李果儿，竟发现她在那儿点头，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那儿想什么呢？摇头晃脑的。”
“啊？——”猛然被人打断思绪的李果儿莫名其妙，“喔，我想跟你请教一些问题。”
陈真真差点没笑出声来，李果儿少有这样郑重的时候，看起来竟觉得十分的滑稽，而且根据常理，她眼中那些值得请教的问题，多半是：父母天天烦自己，怎么办呀？或者：爸妈吵架的时候帮谁呀？等等。
好笑归好笑，陈真真还是挺直了身子，点了点头：“嗯，什么问题？你说吧！”
李果儿把视线移到最近的一棵桑树上，看着上面的桑葚，眼神飘忽，又好像不是在看桑葚。
“我们班上有个男生，他叫古梁，成绩特别好，总是考第一，”说着，扭头向陈真真炫耀似的：“不是班级第一，是年级第一！”说着，她又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老师说，他这个成绩，一直保持下去，以后说不定能考上省城里排名前几的高中！”她的眼睛发着亮，“你知道吗？你肯定知道，如果考上那几所高中的话，就相当于一只脚跨进了重点大学！”
“他的字也写得特别好看，老师们写的都没他的字好看。……”
听到这里，看着李果儿诉说的表情，陈真真心里五味杂陈，之前那不好的预感竟然是这样。李果儿自说自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表情，陈真真的脸上闪过心痛、无奈、焦急种种情绪。
心痛她心里面最崇拜的男生不是他，无奈自己目前竟对此趋势毫无办法，焦急长此以往她如果情根深种又该怎么去斩断它！如果那个男生也喜欢他的果儿怎么办？没有回应的感情还有可能消逝，两情相悦又怎么去阻拦？
“陈真真，”李果儿转过头，陈真真也因为这声“陈真真”回了神，“我喜欢他，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陈真真扯了一下嘴角，苦笑了一下，然而粗心的李果儿并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僵硬，只一心等着他的回答。
“那，那他喜欢你吗？你们经常一起玩吗？经常一起说话吗？”陈真真问道。
“我只有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跟他们一起打过羽毛球，话也就说过那么两句。”李果儿思索着，说完又紧盯着陈真真，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原来是小姑娘的懵懂爱慕，但即使是这样，陈真真也很不好受，这是他的果儿啊！
陈真真很想抱住李果儿，大声跟她说：我喜欢你！不准你喜欢别的男生，你不要喜欢别的男生！
但是也就一个瞬间，虽心如针扎，他还是控制住情绪，“你想要什么结果呢？跟他告白？和他谈朋友？”
李果儿愣了，告白？多难为情呀！谈朋友就更不用说了，家里的大人、学校的老师都不允许的。
她摇摇头，沉默起来。
但陈真真却下定决心不要她的这种情愫在沉默中发酵、沉淀，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他怂恿她，“去告白吧！不管怎样，得有个了断，你这样犹犹豫豫，自己心情也不好，说不得还会影响你的学习。”说罢，又想到什么，道，“去吧！你如果害怕，我陪你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桑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