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迟到的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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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皎，人如其名，从来都如浩瀚深空中那轮皎皎明月，引人瞩目。
从初中开始就因为格外出众的外表而惹人追逐，而到了高中，她简直就成了A中的女王，众星拱月，炙手可热。
除却一张脸，桀骜的个性和嚣张的作风亦是她身上昭著的标签。
不过孟皎不是一个称职的猎人，甚至称得上怠惰，饶是如此，却依旧有很多人甘愿自投罗网，成为她的口中之食。
几乎是A中所有人都知道，慎思楼的天台颇受孟皎青睐，因此在这个前提下，孟皎在高中三年“偶遇”了无数人，却只识得寥寥几张面孔。
高二运动会期间，孟皎照旧到天台上独自吹风，由于享受这种难得的清静，所以并没有同意任何人的陪伴。
就在她望着远方的苍穹发呆之时，不远处却响起微弱的动静。
转头一看，一个身穿白衬衣的少年站在天台门口，目光几乎不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而那样的眼神，孟皎已经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她悠悠转回脑袋，又继续趴着享受夏日难得的清凉。
可是……
过了两分钟，孟皎疑惑地回过身去，却见少年立在距离自己几步之外，沉默着递上来一个魔方。
“……？？”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
对面的少年长相干净，犹如一棵小白杨般修长挺拔，先前惊鸿一瞥倒没怎么在意，现在近观，却越发觉得赏心悦目。
孟皎一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里的魔方，一边饶有兴致地瞧着那张因为自己的打量而慢慢浮现红晕的脸。
田径场那边的嘈杂声侧耳可闻，但天台上却是截然不同的安静。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开口的打算，不过气氛一时倒也和谐异常。
扭转之间，孟皎已经拼了两面出来。
她随意地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惬意的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疏懒，可一双手却快速地旋着魔方，看起来很是灵活。
注视着对方不断翻转的动作，少年不由得暗暗攥住拳头，同时眉宇揪得极紧。
已经……四面了。
“嘎吱——”
就在这时，天台紧闭着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了。
“学姐！”
少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不期而至的女生跑到孟皎身边，然后笑着挽上对方的手臂。
“200m已经开始检录了，我们快下去吧？”
闻言，孟皎挑了挑眉。
“给。”下一刻，她将魔方交还到少年手上，语气不无遗憾道，“剩下的，你帮我完成吧。”
说完，搂着身旁的景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顾低头看着手里的魔方，耳边还有风声传来的话语。
“又是来跟学姐告白的人吗？”
“大概只是看我比较无聊……”
“……学姐又想糊弄我……”
“……”
明明……只剩一面了。
……
“下班后，我来接你。”临出门前，郗程宣抱着对方，要了个离别吻。
可万万没想到，等从体育馆接到人时，对方的膝盖竟青了一块。
“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方轻描淡写地带过。
白皙的肌肤上突然多出一道青痕来，郗程宣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喂！”猝不及防被凌空抱起，孟皎承认自己受到了惊吓，“郗程宣，我是摔了一跤，不是瘸了！”
即便年少时嚣张跋扈，但为了顾及面子，她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过这般举止。
孟皎企图说服对方放下自己，可刚扭了一下身子，对方就难得强硬地将她按回怀里。
“听话。”
“……”
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找医药箱，孟皎坐在沙发上刚晃了两下腿，就被对方按住了。
闲着无聊翻了会儿杂志，可看了几页又颇觉没劲，于是孟皎干脆停下来欣赏正给她处理伤口的人的脸。
皱着眉，还挺认真。
她伸手去碰对方的眉心，却不料被逮了个正着。
“乖，别闹。”
“……”这人怎么把她当小孩似的？
直到处理完伤口，郗程宣都没有放开她的手，坐上沙发后，反而顺势将人揽入怀里。
“孟孟。”
想告诉对方自己的担忧，可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到底还是尽数咽回了肚子里。
听对方叫了自己一声便没影了，孟皎抬起头来望向对方：“你想说什么？”
“……”郗程宣动了动唇，“我想知道……”
“……为什么这几天你心情不好。”
孟皎微微一怔。
“就算想要发泄，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对方牵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我会担心。”
“那个女生……”他垂下眼睑，不知怎么的，却没再说下去。
“你怎么知道？”孟皎问他。
“……报纸。”对方吐出两个字来。
“报纸？”孟皎仿佛不能理解似的重复了一遍，半晌恍然大悟。
是了，两年前她和景瑜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倒也难怪。
“她……来找你……”郗程宣低着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复合吗？”
“……不是。”孟皎噎了一瞬，“我们没在一起过。”
相较于现在，当年她还稍微有点叛逆，被父母实在逼急了，干脆就带了景瑜回家，跟双亲讲她喜欢的其实是这个小学妹，结果没想到这件事第二天就被爆了出来，还差点把老孟的嘴都给气歪。
“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对方扣住她腰的双臂紧了紧。
是啊，开玩笑的后果就是景瑜真的对她表明了心迹，而她无力偿还，最终导致对方做出出国的决定。
“说实话……”孟皎退离对方的包围圈，手指轻轻敲击膝盖，“我从没想过结婚。”
顿时，沉默朝四周渲染开去。
“如果你——”
“我可以。”
什么？
郗程宣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不要选别人。”
闻言，孟皎不由得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于她而言，结婚从来就不是人生所必经的阶段，她生性恣意，没道理被这种名堂束缚住。
“郗程宣，我不喜欢勉强来的东西，你也不必为了我而妥协。”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孟皎直接摊牌，“很多事情你不要指望我，因为我根本没办法达到标准。”
“……嗯。”对方垂下脑袋，半晌才挤出声音，“没关系。”
哈。
“我说了，不需要你委曲求全。”孟皎略感烦躁。
“我不委屈……”可他的表情连同语气明明就委屈得不行。
“就算结婚，我也不会生孩子的。”孟皎唇边勾起一个冰凉的弧度，“你确定你们家能接受？”
孟、郗两家的事业无疑需要一个继承人，孟家这边她自会想办法搞定，可郗家呢？
“那你喜欢小孩吗？”
这是什么问题？
“不喜欢就算了……如果喜欢，我们就要一个……领养，或者……”对方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对她笑，“我来生。”
现在是2817年，即便科技已经发展到男人也可以生孩子的地步，但实际上，产子模式却几乎没有变动，因为大家认为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现在……面前这个人，居然说愿意给她生孩子？
孟皎僵硬地扯扯嘴角：“你在开玩笑？”
“没有……我没有。”
他没有权利强迫对方替自己生孩子，而且……他舍不得她痛。
“我一点都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只是，如果有了孩子，我们之间的联系或许会更紧密一点……一切由你决定，我都随你。”
“……为什么？”孟皎只觉匪夷所思，“郗程宣，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不相信有人甘愿无意义地付出，可自他们在一起后，对方真的半点索求都没有。
究竟是……为什么？
她眼睁睁地注视着对方从沙发上起身，走进卧室，几分钟后又重新站到自己面前。
接着，递过来一个……魔方？
这种益智类的东西并无稀奇，只是……
孟皎困惑地翻转着手里的魔方：“为什么已经拼成了五面？”
然而对方只是沉默地立在她对面，像是执意要她自己去找寻答案。
其实对于手里的玩意，早在初中之时，她就已经研究透了，然后不出意料地失去了兴趣……不过现在重温一遍也无甚大碍。
起初孟皎还有些生疏，但随着不停转动，她的手指越来越灵活，很快就到了游戏终结时。
但是……这是什么？
就在她拼成最后一面的同时，从魔方转轴处送出来一样东西。
她抽出来，发现是一张折叠好的纸条。
随着展开，纸条上的字迹慢慢呈现在眼前：
喜欢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被下笔者书写得清隽洒脱，但笔锋处的勾勒墨色却显得略重……仿佛是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孟皎捏着手上泛黄的字条，隐隐约约有所感知。
“……什么时候？”
“高一。”
闻言，她不禁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心中不无震撼：“郗程宣，你……”
“天台上，你被人拉走了。”对方低声说。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孟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害怕。”郗程宣抿紧了唇。
积攒了整整十年的爱意，他害怕她被吓到，从而选择逃离。
他不想……再被丢下了。
“孟孟……选我，好吗？”
孟皎努力理清脑中的思绪：“如果不是今天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什么时候？
……或许，压根就没打算过。
郗程宣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我不希望你感到有压力。”
望着对方一如既往隐忍的面孔，孟皎闭了闭眼。
“郗程宣，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眼见对方张嘴正打算说什么时，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急，以后给我慢慢交代。”
……以后？
“孟孟……”郗程宣彻底愣住了，“你说……以后？”
对方这副呆样让孟皎忍无可忍，她上前两步，拉住对方的领带往下一拽。
“怎么，不乐意？”
对方摇摇头。
沉默两秒，孟皎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这周跟我回家。”
“……嗯。”
“喂，你哭什么！啧……真拿你没办法……”
曾经无数次地看她搂着别人，在阳光下笑得耀眼至极。
而现在……他终于不用躲在角落里，偷窥她与别人的亲密。
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迟到的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