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盛世王朝》梅子半黄

9、应试

　　澹雅看了过去，果见邵枫的眼神一直落在刘姨娘的身上，当即明白，这已经不单单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了，这关系着家业的传承问题。邵枫虽为姨娘所出，是庶子，但毕竟好过一直未孕有子嗣的高淑。
　　“澹雅，来，这位是萧姨娘；还有这是你何姨娘，小芜是你何姨娘所出。”可能是这两位姨娘一个无所出、一个只有位小女儿的缘故，高淑倒是对她俩和善很多，言语间也找不到刚才的冷厉。
　　澹雅笑着对两位姨娘问安；萧姨娘是个美人坯子，眼底的朱砂痣更添娇媚，红唇划过一个弧度，一肌一容，尽态极妍。而何姨娘明显是个好说话的主儿，眼底的轻柔笑意令人倍感舒适。
　　“小芜这丫头可给您添了麻烦了，这孩子就是被我娇惯坏了。”女子温润的音色就似她的外表一样，极尽清雅。
　　“没有的事，小芜很乖，我很喜欢。”澹雅揉了揉邵芸的头，对她的不满表示安抚。
　　“就是，小芜可是我们大家的开心果，可不准你这么说。”高淑半开玩笑地说。
　　“是喽，来，小芜，澹雅，你俩过来，上老太太这里来，咱们一起吃饭。”在首位上的高太夫人看了半天的戏，也耐不住寂寞，催促着众人吃饭。
　　“哎呦，母亲，都怪儿媳糊涂，都耽误了您用膳了，快，管家，吩咐上菜。”高淑自责的连忙解释；高太夫人当然不会怪她，哈哈一笑连忙说着不碍事。
　　很快，这一顿没有当家家主的晚膳就在各人的小心思中度过。

　　同禧居的西厢房不是只是一间房屋，反而带了一个院子，院内栽种着几株茶树，窗边还有几盆绿植，倒显得鲜活起来。厢房内也是清雅的布置，文房四宝、壁画屏风倒是一应俱全，倒和澹雅的眼缘。
　　陪老太太唠了一下午，又和那些亲戚们虚与委蛇的相处了一个晚上，澹雅倒是累着了，眉间满是倦怠。纤指揉了揉眉心，闻着炉内的沉香，缓了缓道：“慕尧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今天一大早慕尧就因公事急匆匆的赶回了京都，安排那些侍卫随行护送；澹雅隐隐有些不安。
　　“京城那边传来了话，说这个人常年在军队磨炼，为左中郎将，身居五品，但也不怎么上朝；世子在其七岁那年收养了他，但也未曾带在身边抚养；不过慕尧此人与九皇子走的倒是很近。”
　　澹雅闻言一怔，“九皇子？”细细抿了一口茶，踱步到窗旁，注视着静谧的夜空，墨色的眼眸盈满了思绪。

　　翌日，鱼翻肚白，天色微亮；澹雅就去见了邵承德，说明了来意，想参加秋试，邵承德当即就答应了，马上吩咐人下去安排；办完了这件事，澹雅就去了同禧居正厅，给外祖母请安，陪老人家用了顿早膳，尽了尽孝心后就回去准备了。不到半日，邵承德就派人带话给澹雅，说名额已经办好了，只等五日后到了日子就可前去应试了。
　　澹雅就闲时翻翻《尚书》等文集，要不就陪老太太说笑，通常邵芜也在旁边。
　　很快，应试的日子到了。
　　洛阳是大都市，青年才俊也是不少，澹雅打眼一看，也有几个秀才气质不错，倒有点文人风骨。
　　瞅着瞅着，澹雅也未看见什么值得招纳的人才，索性闭上了眼睛，依靠在马车旁，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突然，澹雅皱了皱眉，外界的喧哗声好像更大了；不解的抬眸望去，只见甬道上过来了一个破驴车，上面有个男子，因为很远，所以看不清样貌，只能瞥见蓝色的衣角。
　　待走近了，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异样，澹雅也微微挑了一下眉毛。驴车上的男子身着一袭破旧的蓝色布衫，隐隐可见褪色的痕迹，浅的发白。但着装十分整洁，墨发高高束成发髻，头戴巾帻，样貌俊美，眉眼间隐见儒士风范。
　　“呵呵，你看，这小子这么穷，还敢来应试，真是笑话。”可能是那人神色间的淡然让人心生不爽，又或是那人出色的样貌气质令人暗生嫉妒，总之嘲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可男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坐在驴车上安然的看着书。
　　澹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却不料他突然偏头，直直的和澹雅对上了视线，他眸色深幽，难以捉摸；澹雅嘴角笑意未变，只是眼神有了一丝锐利。
　　澹雅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好对付。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厮杀，气氛冷凝；突然，“咚”的一声，考监通知入考场，应试。
　　那人还是那副清高孤傲的样子，收回了目光，系好驴子，转身近了考场。
　　澹雅也收回了视线，向青奴轻轻颔首，也随之而入。
　　考试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