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 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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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1
食死徒越狱之后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行踪，没有搞出任何动静来。凤凰社的成员们试图从监视行动中获取些有用的情报，但最终仍旧一无所获。食死徒确实应该通过什么途径获得了些信息，目前被监控的对象们的行动都变得更加谨慎了，几乎可以说是家宅和工作地点两点一线过着日复一日的沉闷生活，然而一旦他们进入了自己的住宅就完全脱离了监控。凤凰社的成员们无法隔着墙壁窥探食死徒们都干了些什么，除了穆迪可以使用自己的魔眼，但穆迪只有一个，魔眼也只有一个。
情人节之后，刊登着哈利本人采访的《唱唱反调》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通过这篇文章，他们总算了解到了伏地魔回归那一晚的所有细节，因为太过生动详实，除了那些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人，大部分人都没法再否认哈利所说的话才是真实。
小天狼星尤其按捺不住想要和自己的教子谈话沟通，告诉他自己是多么为他骄傲，但现在霍格沃茨的通信和火炉都被监控了，他没法这么做，一度郁闷了好几天。
莱姆斯一边宽慰他哈利会没事的，一边忧虑于自己的心事。当然工作毫无进展是一个令人挫败的事实，但最重要的是他又有好久没见到克梅尔了。
食死徒越狱之后，他一度因为安慰克梅尔和她拉近了些距离，但随后这个前傲罗就开始以一种誓不罢休的气势投入到自己的工作里去了。新一轮的工作调整之后，莱姆斯和克梅尔的排班错开了，他觉得很可惜，因为克梅尔明显很喜欢听他讲科考队的冒险旅程，会在他讲述时流露出生动的表情，而他才刚刚讲到他们在青藏高原探险的第一周。
现在莱姆斯需要接替唐克斯监视诺特，这个傲罗同时还要值守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大门的夜班，更何况她还有自己身为傲罗的本职工作，所以就连莱姆斯也觉得她的工作负担过重了。不过唐克斯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她活泼开朗，总能让周围的人开怀大笑，马虎粗心的地方也很可爱，像是自家的小妹妹一样让人忍不住对她付诸关怀。
可是莱姆斯渐渐感觉到唐克斯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一开始唐克斯似乎只把自己当作某个贴心长辈来看待，但她的眼神中渐渐出现了一些并不适用于他们现在关系的信号。她和自己谈话的时候，表情多了专注，多了崇拜，多了让他感到心悸的憧憬。他谈过恋爱，不是傻子。
莱姆斯有些犹豫，他不想伤害唐克斯，因为他确实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女巫，但这份喜欢和爱情无关。他开始躲着唐克斯，就像当初四年级时他躲着对自己有了好意的克梅尔一样，但这似乎起了反作用，唐克斯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变得愈发热情了。
莱姆斯和小天狼星说了这件事，希望小天狼星能以堂舅的身份旁敲侧击一下唐克斯，让她放弃这份心思，去找更适合她的恋爱对象，但小天狼星一口回绝了莱姆斯的请求。
他把双脚交叠搭在厨房的餐桌上，右边的眉毛高高扬起，以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说道：“这个忙我可不能帮你，正因为太重要了所以才必须你自己去做，你不也很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吗？要是你只爱着克梅尔一个人，就应该明确地告诉唐克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逃避问题吊着她。”
莱姆斯不得不承认，小天狼星说的是对的。他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终于在四月的一次夜班里鼓起勇气向唐克斯开口了。那时邓布利多已经因为哈利他们组建的邓布利多军暴露的缘故离开了霍格沃茨，他们的工作变得更加忙碌了，但莱姆斯意识到如果他一直拖下去，唐克斯只会对他产生越来越多虚幻的希望。
他们一起躺在诺特家宅外面的灌木丛后头的草坪上，唐克斯用微小而雀跃的语气跟莱姆斯讲着前几天工作里发生的趣事。待唐克斯的话告一段落，莱姆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了：“唐克斯，我得跟你谈谈。”
唐克斯怔住了，过了一小会儿才出声作答：“你想跟我说什么呢？语气这么正经，吓了我一跳。”
他们一起望着头顶星河遍布的璀璨夜空，所以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莱姆斯阖眼又睁开，用有些艰难的口吻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点喜欢我——”
“不是有点，我很喜欢你！”唐克斯用热烈的声音回答道，她几乎忘了他们应该尽量放低声音。
任谁听到这份真挚的告白都会产生动摇吧，莱姆斯苦笑一下，定了定神，语气坚定又平和地说：“抱歉，唐克斯，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
“为什么呢？”唐克斯的声音变得低沉了，她还是受到了伤害，“如果你想说因为你是个狼人，我想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肌肤相接处传来的体温让莱姆斯立时一惊，他意识到唐克斯的爱意比这份温度还要灼热，让他觉得很高兴，又很愧疚。
“有一个女孩子，告诉我她很在乎我是个狼人这件事，但即便知道了我是个狼人，也还是想要和我共度一生。”莱姆斯下定决心把这份动摇关进心底，这并不是很难，因为他想起了克梅尔温柔的笑颜，“我的心和灵魂都已经交给她了，我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
他转过头去看向唐克斯，在一片黑暗中，隐约能看到她睁大的双眼：“抱歉，唐克斯，我只爱克梅尔，过去这样，现在这样，未来也会永远这样。”
唐克斯大概是哭了，她离开的时候用稍带哽咽的嗓音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还有事要做，随即就幻影移形离开了，留下莱姆斯一个人躺在四月的夜晚仍很冰冷的草地里。
他很歉疚，他原本不想伤害唐克斯的，可是单方面的爱意在爱情这件事中只可能会变成这种结果。他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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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邓布利多发来的召集通知时，莱姆斯正独自一人待在格里莫广场的厨房里，德达洛刚刚接了他的班，让他能回来休息，而小天狼星此刻正在楼上照料巴克比克。
在伦敦附近的凤凰社成员都回来了，穆迪、唐克斯、金斯莱、海丝佳、克梅尔以及因为在课程中推崇麻瓜医学而被乌姆里奇停职了的利亚姆，再加上小天狼星和他，八个人一起赶往了魔法部。
小天狼星是最震惊的那个人，止不住大声嚷嚷道：“哈利怎么会相信我被食死徒们抓住了的这件事？”因为担心自己的教子，他原本因为缺乏户外运动而显得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变成了惨白。
“也许是他学习的大脑封闭术并没有起到作用，伏地魔给他看了虚假的幻象，让他相信你的生命遇到了危险。”克梅尔蹙起了眉头，脸上是难掩的忧虑。
“这是个陷阱！”穆迪咆哮起来，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他们从来宾入口冲进了魔法部，太奇怪了，虽然时间是晚上，但居然看不到一个守卫。
“亚瑟呢？今晚按照预定在神秘事务司门口值班的是他对吧？”利亚姆匆匆询问走在自己旁边的金斯莱，但后者只是摇了摇头，回答还没能联系到他。
神秘事务司的大门是开着的，宛如引诱他们深入的怪物的巨口，但凤凰社成员不可能在此停步不前，他们飞快地穿过一道道门，无暇顾及每一个房间中光怪陆离的景象，最终兵分两路同时抵达了那个有着巨大深坑的房间。
莱姆斯一眼就看到了深坑底部聚集着的身穿黑袍的食死徒们和那些年幼的孩子们，他想都没想就举起自己的魔杖投入了战斗。食死徒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们的到来，一时竟有些慌了阵脚，而凤凰社成员则抓紧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展开了对他们的攻击。唐克斯朝马尔福扔去一道昏厥咒，很可惜没能命中，但老当益壮的穆迪一记精准的障碍咒一下子就掀飞了两个食死徒。
无数雨点般的咒语倾泻在深坑里，魔咒划破空气的嗖嗖声不绝于耳响彻这个宽阔的房间，爆炸和光幕更是刺得人睁不开眼。莱姆斯为了躲避直冲向自己面门的魔咒跳下了台阶，来到深坑底部，用石化咒迅速地撂倒了一个食死徒，但险些被从后方飞来的一个魔咒击中。他弯腰躲开这一击，反手回给袭击自己的人一道昏迷咒，击中对方召唤出来的铁甲咒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有人在大喊，也有人在咒骂，场面太过混乱他根本无心去听那些声音的具体内容。莱姆斯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和专注与他能看到的食死徒进行决斗，一道粉碎咒击中了他脚下的地面，炸裂开来的石块划破了他的腿，但他无限顾及这些疼痛，用昏厥咒回击又一次干掉了一个食死徒，他的面具滑落下来露出了西奥·埃弗里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憔悴的脸。
余光中莱姆斯看到穆迪脑袋喷溅出一道鲜血然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在他试图锁定击伤穆迪的食死徒之前，克梅尔已经甩出一道雷光击穿了那个食死徒的肩膀，留下一个半径一英寸的滋滋作响的伤口，后者踉跄着倒下了，开始在地上翻滚惨叫。
金斯莱在和满脸麻子的卢克伍德决斗，小天狼星在对付疯狂大笑着的杰拉德·穆尔塞伯，房间另一头，唐克斯正从石头台阶的半腰滚落下来，软绵绵的身体显然已经失去意识，但在莱姆斯冲上去之前，利亚姆奔上前去接住了唐克斯的身体，用一道障碍咒击退了试图朝他们两人走过去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莱姆斯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食死徒试图抬起魔杖偷袭海丝佳，他立刻用缴械咒夺走了这个家伙的魔杖，然后补给他一发昏厥咒。一道灼热的光束擦过莱姆斯的脸颊，破开一道狭长的伤口，伴着尖锐的刺痛鲜血立刻流了下来。他看到了自己的袭击者，敏捷地向旁边跳开，躲避了下一道差点击中他的魔咒，甩出一道全身束缚咒精准地打中了这个家伙的胸口，麻绳立刻把食死徒捆了个严严实实。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大喊出了邓布利多的名字。
一瞬之间，房间陷入了奇怪的肃穆，就好像所有声音都被隔绝了一样。莱姆斯下意识地望向那个站在石阶上方的年迈巫师，看着高举魔杖满脸怒容的邓布利多，意识到这些食死徒们完蛋了。
他们开始抱头鼠窜，拼了命地试图逃离这个深坑，但邓布利多只是一挥魔杖就把那些食死徒们轻飘飘地拽了回来，让他们在半空中无力地沉浮挣扎。
只有利亚姆和小天狼星两个人还在对阵贝拉特里克斯。
“来吧，这不是你的水平！”小天狼星躲开了一道女食死徒放出的红光，大声嘲笑了起来，声音在已经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贝拉特里克斯舞动魔杖似乎想再甩出一道魔咒，但她还没能完成这个动作，伴着剧烈的爆炸声，一个人影从她身后猛地飞过来把她撞飞了。
贝拉特里克斯被掀翻在地，脑袋重重地磕上了石阶，魔杖也弹了出去，滚到了十米开外。莱姆斯将视线投向撞翻她的那个躯体，看到了自己永生难忘的脸。
芬里尔·格雷伯克那张昏迷不醒的脸上还带着扭曲而憎恶的笑容，他的嘴巴周围满溢着鲜血，就像刚刚咬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里不是那个等级制度森严的狼人村落，格雷伯克身边也没有他的那群心腹护卫，对于莱姆斯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莱姆斯冲了上去，他举起自己的魔杖回忆着索命咒的动作，下定决心要亲手杀掉眼前这个带给他一生痛苦的狼人。憎恶的火焰和即将完成复仇的快感在他心中翻滚摇曳着，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还差一步，还差一步——但在那之前，利亚姆从他面前直直冲了过去，阻断了他的视线。
利亚姆的脸上带着他从没见过的绝望神情。莱姆斯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利亚姆跑过去的方向，看到了跪坐在远处地面上的克梅尔，她呆呆地凝视着她眼前的地面，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双目无光。
莱姆斯低下头，看到了地面上向四周扩散而开的血泊里倒着的那个躯体——那是一匹通体纯白的狼，但现在它半个身子的毛发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在深色的大理石地面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突兀。
“阿斯特……”
他听见了克梅尔绝望的呢喃，她试图捂住白狼身上流着血的巨大伤口，但仍在汩汩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还有长袍，他仿佛能看见她眼中的最后一道光就那样缓缓地熄灭了。
莱姆斯放下魔杖，朝他们走了过去。他已经顾不上复仇了，他的心脏跳动地十分激烈，让他甚至开始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克梅尔，让我来。”利亚姆在白狼的身旁跪了下来，举起魔杖对着它低声念起了咒语，他看起来很冷静，但手却在微微颤抖。
白狼还在呼吸，但身体的起伏已经愈发微弱，它微微张开的眼睛里是莱姆斯熟悉而难忘的金色瞳仁，但它的瞳孔已经扩散开来失去了焦距。
莱姆斯回头望向偌大的房间，发现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和哈利已经不见了，贝拉特里克斯和格雷伯克也都不见了，海丝佳正在照料昏迷的唐克斯，而金斯莱在查看倒在地上的穆迪的情况，没人帮得了他们。
“该死的，她失血太多了。”利亚姆痛苦地喊道，“克梅尔，别放弃，快想想有没有能用得上的法术！”他仍在用赤杨木的魔杖引导着治愈的魔法，虽然伤口的边缘有了渐渐愈合的迹象，但白狼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深太大了，在愈合之前，它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了。
克梅尔似乎是被利亚姆的喊声唤醒了，她的眼瞳里再度亮起了光：“我的血。”她拿起自己的魔杖毫不犹豫地用力一划，在左手的手腕拉开一道伤口，鲜血随即迅速地从那道突兀的豁口里涌了出来，而她则放下魔杖用右手把白狼的头抬了起来，试图让落下的血液滚进白狼的喉咙里。
“我的血能派得上用场吗？”利亚姆咬着牙询问道。
“不行，只有父母的血可以。”克梅尔看起来总算恢复了冷静，她专注地看着阿斯特，一边保持着给她喂血的动作，一边开始用某种莱姆斯听不懂的语言念起了宛如咒文一样的长长祷词。伴着她的声音，一阵微弱的浅金光芒缓缓裹住了白狼那虚弱的身体，流血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减慢了，但这恐怕还是不够。
“莱姆斯——”利亚姆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回头大喊起了莱姆斯的名字，他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莱姆斯一直站在他们旁边，所以在发现他之后愣了一秒，随即又开始大喊起来，“别发呆了，来帮个忙！”利亚姆用手一拽，因为力度过大直接把莱姆斯拽得跪在了地上，他的双膝顿时传来一阵疼痛。
利亚姆没有给他解释就拉过他的左手，像克梅尔刚刚做的那样在他的手腕上切开一道伤口，然后拉过他的手臂让莱姆斯的手架在了克梅尔的左手上方。
伴着锐利的疼痛，鲜血从他手腕的伤口里流了出来。它滴落在克梅尔的手腕上，与她的鲜血融合在一起，随即落入白狼的口中，顺着它的咽喉滑落进它的胃里。
克梅尔不为所动地继续念念有词，利亚姆专心地凝视着白狼的伤口根本不打算出声解释，只有莱姆斯呆呆地举着自己的胳膊觉得自己的大脑里现在只剩下一片空白。
原本微弱的金光在他的血液加入之后变得明亮了几分，白狼身上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周围开始出现比刚才更快的愈合的迹象。
他们就这样持续了一分钟这个古怪的仪式，然后克梅尔停止了念诵，全身脱力了一样地向侧面倒去，堪堪用右手撑住了地面，才没有彻底摔下去。她脸色苍白，声音细若游丝：“保住性命了，我们得把她送到圣芒戈。”
利亚姆拿起自己的魔杖，先后为克梅尔和莱姆斯做了止血处理，然后变出一个柔软的担架把白狼放了上去。它的伤口并没有全部愈合，现在仍能清晰地看到它触目惊心的伤口下面的血肉和骨骼，但它的呼吸似乎比刚才有力了一些。
“我们走吧。”利亚姆说着，用魔杖牵引着担架开始朝房间的出口迈步走去。
克梅尔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跟在了利亚姆身后，莱姆斯眼见着他们即将离开，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站起身用嘶哑的声音问出了那个早该说出口的问题——
“阿斯特是我们的女儿？”
他看到克梅尔的脚步停顿了一拍，但她什么都没说，就又继续往前走去了。
其实这并不是个需要她再一次亲口作答的问题。莱姆斯凝视着消失在上层拱门中的身影，突然地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就仿佛世界在他面前崩塌了一样。
下一瞬意识恢复清晰的时候，他又一次跪了下来，双手本能地撑住了大理石的地面来保护自己的脑袋。蔓延开的血泊中那些粘稠的血液灌满了他的指缝，还残留着尚且温暖的热度。这是阿斯特的血。
是他女儿的血。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Chapter 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