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 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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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霍格沃茨开学之后，格里莫广场12号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安静了，没了那些吵吵闹闹的孩子们，克梅尔一时甚至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凤凰社的成员们大部分都早出晚归，很少能聚集一堂，就连莫丽也返回了陋居，所以现在唯一常驻成员只剩下了小天狼星。不过克梅尔和莱姆斯还是住在这里的，克梅尔原本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莱姆斯似乎比起留在老家更想要和自己的老朋友在一起。
因为能时常在克梅尔的帮助下溜出去兜风，小天狼星的情绪没有进一步恶化，不过不能像其他成员那样出去工作还是让他常常显露出一副挫败模样。
克梅尔注意到小天狼星的情绪，在一次早餐上向他做出了提议：“小天狼星，我现在在调查卡罗兄妹的那个进出口贸易公司，他们的总部位于诺丁山，你要是愿意的话偶尔帮我去看看怎么样？和蹲点差不多，不过你要是更想做些别的也没关系。”
小天狼星惊讶地从他的餐盘里抬起头看了克梅尔一眼，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这是个好主意。关于卡罗兄妹，你现在掌握到哪些情报了？”
“早餐之后，到我房间来说吧。”克梅尔回答，她手头有一些文件，正好可以给小天狼星看看，让他了解些详情对于任务是很有帮助的。
一阵微妙的感觉爬过她的手背，克梅尔意识到莱姆斯又在盯着自己了，她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继续吃起了自己的培根煎蛋。从她拒绝莱姆斯的那晚开始，他们就没再正经地聊过天，顶多只在遇到的时候说一句早安或者晚安。
除了那句对他没感觉了是在撒谎，其他的话都出自真心实意，现在克梅尔确实不想考虑这种事情，凤凰社的工作已经足够让她疲惫了。他们并没有把话完全说开，但在十四年后的现在再去剖析他们二十岁时的事，实在是一件令人痛苦又厌烦的事，更何况，阿斯特的情况又这么复杂。既然莱姆斯已经认为阿斯特是她和已逝的丈夫的孩子，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告诉他阿斯特其实是他的女儿。这会很麻烦，而她怕麻烦。
现在的克梅尔宁愿去和那对食死徒兄妹决斗，也不想再和莱姆斯吵架——这种痛苦，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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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梅尔变成的游隼和小天狼星寄宿的乌鸦并肩站在卡罗外贸公司对面的钟楼塔尖的廊沿上，利用阴影隐藏他们的身影。他们的组合非常古怪，如果被别人看到很容易引起怀疑，所以她决定长话短说。
“看到五楼那个有着宽敞的落地窗的办公室了吗？那是卡罗兄妹两人的办公室，不过别指望他们在里面做数据分析或者阅读财报，他们只关心今天能入账多少金加隆和英镑。”她朝着他们的目标点了点头，现在那里面还空无一人，只能看到杂乱的办公桌和几棵蔫巴巴的盆栽。
小天狼星显然已经看到了克梅尔所指的那间屋子，他侧着脑袋用一只眼睛瞥着那个空荡荡的办公室，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还以为这群仇视麻瓜的家伙们不会跟麻瓜有所往来呢。”
“他们仇视、憎恨麻瓜，认为麻瓜是愚蠢而低劣的，所以他们才要玩弄、征服麻瓜，把麻瓜耍的团团转。混淆咒、夺魂咒，在魔法部的眼皮子底下陷害、搞垮他们的竞争对手，做假账偷税漏税总是让他们乐此不彼，更何况这还能赚钱。”克梅尔用冷淡而平静的言辞向小天狼星做出了解释，“我要去看看他们在郊外的仓库，这里——”
“交给我吧。”小天狼星干脆利落地回答，话语里流露出几分自信，“我会连他们午餐吃什么都盯在眼里的。”
克梅尔振翅离开了，她轻盈地飞过城市上方的高空，俯瞰着脚下的大地，沿着宛如血管一样错综复杂的道路飞向伦敦市郊，在那片工业园区中锁定了卡罗外贸公司的仓库。这里的货物大多数是从南安普顿的港口运来的，到这里经过分拣，把魔法道具和麻瓜货物分成两波，再运进不同的二级仓库。虽然对于克梅尔来说进去偷一份货单出来不是特别困难的事，但这并没有太大意义，就算能以走私违禁品的名义把卡罗兄妹投进阿兹卡班，也只是一时之策罢了。等伏地魔攻破阿兹卡班，这些食死徒都会重获自由，所以目前来说对于凤凰社更重要的是要在这些工作中了解到食死徒的动向，他们的情报，他们的计划，他们在寻找的武器……
克梅尔心下一紧，她看到了站在仓库门口的阿米库斯·卡罗正在和贾罗德·高尔聊天，他们都穿着麻瓜的衣服，在这幅场景里一点都不显得突兀。要不是阿米库斯的长相令人印象深刻，她甚至会错以为这是两个普通的搬运工。克梅尔悄无声息地越过他们头顶，轻轻落在了仓库的挡雨棚上，勉勉强强地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
“……计划怎么样了？”卡罗用一种懒洋洋的腔调开口问道。
“没什么进展，马尔福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他害怕受到黑魔王的惩罚。”高尔吃吃地笑着回答，“他总是在说还差一步就能取得重大进展，但实际上他甚至进不去第一扇门。”
“早该料到的。”卡罗发出一声冷笑，随即开始迈步朝仓库里走去，声音也逐渐变小，“跟我来吧，你要的那批货到了。”
两人的足音渐渐远去并消失了，克梅尔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告诉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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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亚瑟已经告诉过凤凰社卢修斯·马尔福最近和福吉走得很近，经常出入魔法部，再结合卡罗与高尔的谈话内容，很容易得出一个猜测：马尔福遵照伏地魔的指示行动，试图闯入一道位于魔法部的门，而那道门只不过是里面的第一道门，在整个魔法部里，只有神秘事务司具有这么高规格的待遇。邓布利多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开始安排亚瑟、唐克斯和金斯莱三人轮流值班监视神秘事务司的动向，人员调整之后，克梅尔发现她又和莱姆斯排到了一起，但这一次变成了她需要接替莱姆斯监视格雷迪·克拉布，他们刚刚确认了克拉布的住所位于伯明翰的郊外。
至于小天狼星那边，只要克梅尔在回总部休息的时候给他施个法术，他就可以顺利地和海丝佳·琼斯交替着完成监视卡罗兄妹的工作。
克梅尔来跟莱姆斯换班的时候，莱姆斯总是会以各种理由磨蹭不走。他没再提前些日子的那次尴尬经历，但开始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讲起了他在科考队里度过的五年时光，根本不在乎克梅尔会不会做出回应。一开始克梅尔还装作认真地完成自己的监视工作，目不转睛地盯着克拉布家的房子，但当莱姆斯讲到他们在东非大裂谷的阿贝湖湖底发现的那种死亡时会变回卵然后再度重生的水生魔法生物时，克梅尔终于忍不住做出了回应。
“听起来像是凤凰。”她喃喃道，随即意识到自己装作压根没在听的行动失败了。
莱姆斯微微一笑，毫不介怀似的说道：“帕特里克也是这么说的，就像是凤凰在火中涅槃一样，它在水里完成重生。麻瓜们常说水是生命之源，其实很有道理。”他看过来的眼神平和而温柔，让克梅尔心中不由得微微颤动起来。
话题告一段落，莱姆斯掏出自己怀里的怀表看了眼时间，然后轻声说道：“我得走了，下次继续给你讲我们在希雷河谷里发现的东西吧。”他把怀表收进了怀里，从草地上站起了身。
“现在还用怀表的人不多了。”克梅尔看了一眼那块银白的怀表，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她没想到莱姆斯居然还留着这块表。
莱姆斯点了点头，随即以十分认真的口吻说道：“可是我喜欢你送给我的这个礼物。晚点见，克梅尔。”他抬起魔杖，伴着一声轻微的爆裂声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克梅尔一个人盯着他离开的地方，久久难以移开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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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在魔法部遭到袭击的那天，克梅尔恰好在总部休息，她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下去之后从哈利的口中听说了事件的全过程。孩子们等到莫丽回来报了平安才从紧张压抑的氛围中解脱，稍微松了口气。他们集体前往圣芒戈探望亚瑟，但小天狼星挽留了想跟他们一起去的克梅尔。
等他们都离开了，小天狼星才低声对克梅尔说道：“克梅尔，你怎么看？哈利说他看到的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像德鲁伊法术？附在动物身上……”他看起来有点不安，将十指交缠在了一起，不住地折腾着自己的指关节。
克梅尔蹙着眉头摇了摇头，回答：“哈利的描述更像是从第三视角去观看这一切，我觉得和我让你体验的东西不是一回事。更何况我们的法术需要附身对象处在近距离内，那条蛇不可能进入霍格沃茨。”她对哈利的情况毫无头绪，只能从哈利本人的叙述来评判了。
小天狼星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哈利跟我说，他的伤疤有时候会疼，疼痛起来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伏地魔的情绪。”他的脸上写满了为教子的担忧，看起来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吗？”克梅尔挑了挑眉，她有点紧张，因为她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
“他知道，唉，邓布利多说他虽然有了些想法，但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所以没和哈利详细谈过这件事。”
“那个伤疤把伏地魔和哈利用某种方式连接在了一起……邓布利多是不是担心伏地魔同样能从哈利身上感觉到哈利的情绪甚至是思想，所以才让我们尽可能避免给哈利透露凤凰社的信息？”
“也许吧。”小天狼星有些烦躁地用手把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怏怏不乐地说道，“我觉得邓布利多应该再信任哈利一点。这些时间以来，哈利一直很痛苦，他觉得他明明是一切的中心，但凤凰社却什么也不肯跟他说。”
克梅尔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想起了詹姆和莉莉死去后的那次凤凰社会议上微微颤抖的邓布利多的面容，小声喃喃道：“也许，他是太关心哈利了，所以才会用对哈利隐瞒能够伤害到他的信息这种方式保护他。我一直觉得邓布利多对哈利的关切远远超过所有人，几乎可以说是到了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程度。”
小天狼星抬起头，怀疑地看了克梅尔一眼：“你确定？”
克梅尔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在这种事上，也许我可以说是很有发言权，毕竟，我干过同样的蠢事，也被人这么对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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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孩子们都返回了格里莫广场12号，阿斯特和赫敏是一起抵达的，两个小姑娘一进门就直奔楼上，阿斯特甚至都没跟克梅尔打招呼。
不知道楼上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但孩子们下来时，闷闷不乐一整天的哈利已经显得很放松了，和大家一起打扫、整理起了房间，为圣诞节进行装饰。
蒙顿格斯搞来了一棵很大的圣诞树，再加上那些冬青树枝和金银彩带，让这个长久以来保持着阴暗萧索的宅邸也有了浓郁的节日氛围。
所有凤凰社成员都被允许暂时放下手头的任务享受一个美好的夜晚，利亚姆也赶上了他们的圣诞晚宴，他对亚瑟的情况很感兴趣，发表了一通关于医学的看法，甚至说服了莫丽，明天去看亚瑟的时候帮他做个检查。
第二天，他们集体去圣芒戈探望了亚瑟。利亚姆去找亚瑟的主治医师讨论蛇毒的处理方法了，他认为麻瓜的血清可能会起到些作用，如果还不行则可以考虑试试南美流传的一种用十二种草药制作的解毒剂。克梅尔则前往封闭病房看望了隆巴顿夫妇，那是时隔十四年后的见面，可是他们都已经认不出来她了。
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圣诞节假期，而亚瑟因为找到了正确的诊疗方法提早出院更是为这个假日增添了一笔浓重的喜色。凤凰社的成员们来来往往几乎没有停歇过，但已经没人会在乎布莱克夫人那张肖像画发出的刺耳尖叫了，他们整天整天地放着令人愉快的优美音乐，也有时候会转成火热的流行曲。布丁和蛋糕的供应在莫丽的努力下几乎没有断过，就连利亚姆也不再管控阿斯特享受甜食。克梅尔注意到海丝佳出现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次数变多了，这个年轻美丽令人愉快的黑头发女巫似乎和小天狼星聊得很愉快，无疑是因为两人一起多次执行任务的经历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友情。
然而他们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了圣诞节假期结束的第二天早上。阿兹卡班发生大规模越狱事件，奥古斯特·卢克伍德、西奥·埃弗里、杰拉德·穆尔塞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卡尔弗特·加格森、多恩·威尔克斯、埃文·罗齐尔以及艾根·特拉弗斯共十名食死徒逃离了禁锢他们的牢笼，回到了伏地魔的麾下。
虽然克梅尔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但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发生得这么快。她原本以为就算是愚钝如福吉，好歹也应该把邓布利多的话当成一种可能性去参考一下，然后做些未雨绸缪的防备工作，但很明显，他并没有这么做。
克梅尔看着《预言家日报》上这些食死徒们的黑白大头照，几乎是气得笑出了声。她把报纸丢回餐桌上，抬头望着其他的凤凰社成员们，轻快地说道：“他们基本上是放跑了我们当初辛苦抓住的所有人。”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她想起了那三年他们所经历过的所有的艰难困苦，这些食死徒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赢得了一次又一次艰辛的胜利之后才抓捕归案的穷凶极恶之徒，更是有好几个人在这个过程中献出了生命，但只消一晚他们的所有努力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她抬起右手覆上自己的脸颊，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掉进了自己的手心，她想起了前不久刚刚见过的隆巴顿夫妇，那时消瘦而憔悴的爱丽丝像个小孩子一样怯生生地向她走来，然后塞给她了一张口香糖的包装纸，是彩色的，很好看。
“克梅尔。”莱姆斯低哑又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旁边，坐下来伸出手将她轻轻揽进了自己怀里。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Chapter 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