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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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人专用出口走出汉尼拔的家，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影响还没有消退，欧文依旧心如擂鼓，汗水黏在身上，在深秋的冷风中飞快带走体温。
“你酷爱关注黑暗，以此来关注自己内心。让你产生兴趣的从来都不是扁平的血腥，而是死亡和毁灭后耀眼的人性反思。情感上质疑现存的秩序，理智却给你套上了重重枷锁……”不久前汉尼拔说过的话还在脑海中环绕，像海浪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冲刷理智。
“你的心里有一片被罪恶滋养的土壤，有人曾经在那里埋下了种子，只需要一点点血腥灌溉……”
“置身于罪恶中，与恶魔为伴，你会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快乐。”汉尼拔的话如同恶魔的呓语，挑动着欧文紧张的神经。
有一瞬间欧文觉得自己赤身裸体置于旷野之中，内心所有的黑暗都被曝晒，那种羞耻感几乎要让他暴起向汉尼拔动手。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一只手揪着汉尼拔的衬衫领子，另一只手从后腰摸出那把蝴蝶178SBK匕首。匕首停在汉尼拔的左侧颈动脉处，汉尼拔的手术刀也停在他的喉结下方。
两个人都不想血溅当场，片刻后，默契地同时松手。形象上汉尼拔显然更加狼狈，领带被拽的松松垮垮，衬衫扣子都掉了一颗，而欧文只是喉结处有一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血丝。但是汉尼拔依旧气定神闲，欧文却有点坐立难安。
“看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个房间见你了，”汉尼拔和欧文都明白他们所谓的医患关系就此终止了，“送到令尊那边的文件我会做到天衣无缝，你离开也不必有后顾之忧。”
“你很希望我离开？你不欢迎我这个客户吗，几个月前还不是这个态度。”欧文带点邪气地冲汉尼拔笑了，事情已经不能再糟糕了，他反而诡异地冷静下来。今天的咨询，从一开始就是被设下的圈套。
为什么汉尼拔的转变这么突然，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所以还是赶紧把米莲娜解决了吧！
“当然不是，你是难得的研究对象。”汉尼拔没有因为欧文的无礼生气，“只不过你的大脑有那位留下的东西，我现在还不想破坏那位的实验，也很期待你会走向何方。”
“你见过他？”欧文留意到汉尼拔口中的“那位”。
“未曾谋面，但神交已久。”汉尼拔随手将领带扯下来，有些黑暗的东西好像从他身上溢出来，“你想知道他在你大脑里留下的讯息吗？”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也不要用你那老一套来误导我。”欧文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你只需要看好你的猫鼬，他身边的人虽然迟钝的无可救药，在拿到威尔的脑CT图后也该明白是谁在搞鬼。”
汉尼拔隐瞒威尔得了脑炎的事情，刻意引导他认为出现幻觉是因为自己精神上出了重大问题。
如果现在就把这个事情告诉威尔，那个极具天赋的敏锐探员，会让汉尼拔彻底翻车。
成功地让汉尼拔脸色难看了一点，欧文觉得自己稍微捡回了点颜面，至少不是输了彻底。真是人生的高光时刻！
看着欧文愤然而去的背影，汉尼拔脸色重新恢复平静，细看下还有些遗憾。
“这么好的试验品，真是不想放手啊，”汉尼拔手指做出一个虚虚抓握的姿势，轻笑，“但是谁叫那位教授等不及了，那只好说再见了。”
“希望你可以在那位教授手下撑久一点。”
回到巴尔的摩的新家，欧文还是有点神经地将整个房子搜查了一遍。接连搜出来的几个极其隐蔽的窃听器和摄像头，让欧文感觉身上的网勒得越来越紧。
傍晚，几乎把墙皮撬下来的排查行动告一段落。在窗帘笼罩的阴影中，欧文抱着头坐在洒满沙发填充物的地上，心情非常凌乱。
罪恶的土壤说的应该是他十岁前在英国的经历，埋下种子的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消失好几年的乔治。欧文不得不承认乔治造成的影响比想象中的更大，他就是在自己心中埋下引线的人。他没有想到乔治居然杳无音讯这么多年，自从911后都没有实际的行动。
欧文坐在地上抱头沉思，手机屏幕透过大衣口袋，在阴暗的房间里发出光。是一条短信，欧文掏出手机点开收件箱，发信人无法追踪。
欧文瞳孔倏然扩大，身体猛然从地上弹起，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短信中是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睁大眼睛，头颅被打开一半。四肢张开被钉在一面墙上，手脚被一个红色像是用鲜血画出的圆圈连起，身体被摆成达·芬奇的《维特鲁威人》中的一个造型。
欧文又仔细观察了男人的相貌，稍微松了口气。男人被人换上了夏普平时常穿的衣服，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知道有没有经过处理，和夏普的一模一样。
欧文立刻给夏普打了个电话，电话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但最后还是被接通了。
“欧文？发生了什么事？”夏普有些奇怪于他的来电，欧文总是能够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忙，什么时候有时间，之前从来没有在他开会的时候打过电话。
“你在开会？”欧文这房间里来回踱步，声带有些发紧。
“是啊，你怎么了，喘气声这么重，在跑步？”夏普很快发觉他的不对劲。
“没有，让所有保镖都不要休假了，守在你和雷身边。”欧文努力平复心情，“不要用任职不满一年的，不许有人替班。”
“发生了什么？”夏普被欧文严肃的语气也带的紧张起来，“你现在在哪？”
“我还在巴尔的摩，不过准备去英国一趟，”欧文很忐忑，有些难以启齿，“刚刚我发现一具尸体被打扮成你的样子，应该是因为我，有人在挑衅我。”
“你身边有保镖吗？快点回家！我派人去接你。”夏普没有质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惹上了什么人。
“不用，我在你们身边的话大家都不安全。有人保护我，不用担心。”欧文心里酸酸的，很难受，“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可能有时候我会失联，但我不会出事，先不要报警。以后的消息，只要不是我亲口对你说的都不要信。”
“你……我不问你去哪里了，但你要告诉我这件事有多危险，你有多少把握解决。”到底是商业寡头，叱咤商场的气度依旧，“如果需要什么东西，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我不想骗你，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不过不用担心，能让他们这么大费周章，说明我不好对付。”欧文不想让这次通话像是诀别，便开起玩笑，“至于需要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和爸爸客气过？”
和欧文通完电话后夏普会也不开了，直接叫来保镖回家。在车里，阴影中夏普面沉如水，嘴角的皱纹更加深刻。
欧文打完电话就出了门，他认出照片中的地址，就在米莲妮的旧家里。
赶到那间公寓，大门紧闭完好无损，门上五颜六色的油漆依旧向欧文张牙舞爪。欧文带着手套拿出枪，小心地用钥匙打开大门，这次扑面而来的不再是垃圾味，而是血腥味。
欧文没有先去看尸体，打开灯，拿着枪转遍每一个房间。房子刚刚被打扫过，什么家具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欧文很快就检查完，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看来所有的线索都在尸体那里。
男人就像照片中的那样死不瞑目。欧文没有把尸体放下来，直接在墙上检查尸体。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死者的头发是染的，被线撑开的的眼睛里带着棕色美瞳。尸体上尸斑浅淡，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而房间里的血迹很少，这里显然不是第一现场。四肢上被钉子钉过的地方没有生活反应，头上被打开的头骨处也是。
欧文把死者身上夏普同款西装解开，死者肚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口子，腹腔的内脏已经不见了，从平滑的切口上看，都可以想象出凶手用了多么利落的手法将死者的肚子划开，用手术刀切开连接的筋膜将内脏全部取出。
按这个速度，行凶结束时，死者还有意识。
欧文默默地将死者衣服重新整理好，检查别的地方。死者的头骨被打开，里面的大脑已经被取走，欧文看见空空的颅骨内有一处颜色不对，他伸进手指轻轻摩挲，发现一点凹陷，像是没有钻透的孔。欧文用手电筒在里面仔细照了照，一共发现了四个点。
欧文把尸体的细节处都拍了照，又出门将带血的橡胶手套烧了扔进阴沟里，最后回到房间报了警。
警察听说这西区发生谋杀案一点都不奇怪，来现场的速度远低于全美出警水平。凶手是谁欧文心中有数，他想要传递的信息欧文也都收到，这件案子自然交给警方烦恼就可以。等欧文应付完警察的盘问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欧文情绪很低迷，面对被翻得乱七八糟还没收拾的房子心情更是烦躁。在看到理查德发来的消息时，说话不由得很沉闷。
【今天怎么了？不高兴？】莫里亚蒂很快发现欧文的低沉，在预料之中。
【嗯，抱歉，今天状态不好。】在基友分享成果时候没有一起高兴，欧文有些歉然。
【遇到了什么事？】
【今天遇到了些麻烦，和我的心理医生吵了一架，新买的一间房子被人用来抛尸，死者长得还挺像我一个熟人。】欧文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即使是这样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这么倒霉吗？居然全赶在了一天。】莫里亚蒂自然知道事情不是欧文说的那样简单，都有点同情他了。
【倒霉之神和我一样都是工作狂，而且全年无休。】欧文自嘲道。
【或许我带来的消息能让幸运女神降临。】莫里亚蒂觉得这样的欧文让他看着很不舒服，决定先给他一点“礼物”。
【什么消息啊？】欧文没有兴致地随便问道，觉得现在没有什么消息会是好消息。
【是你让我查的那个人的消息，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因为还不太准确。】
【什么？莫里亚蒂？】欧文瞬间坐直了，好吧，还是有好消息的。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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