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时间》胭脂相留醉

38、CHAP.38

　　他们没打起来，这是自然的。尽管看彼此不顺眼，但奥丁和亨利五世都是优秀的国王，权衡利弊纵横捭阖是他们的天赋，最终的结果是亨利五世得到了被认为已经成了一片焦土的约顿海姆。
　　然而当他前往死气沉沉的冰霜国度时，仍然有霜巨人陆陆续续从废墟中显露身形，显然当初索尔不惜毁掉彩虹桥的行为为约顿海姆保留了一线生机。亨利五世轻易得到了剩余的为数不多的霜巨人的效忠，劳菲仅存的血脉与强大的力量让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你是个真正的国王了，甚至比我更早一步。”索尔在亨利回来后有些感叹地说，“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
　　亨利冲他露出一个快活的笑容，“无需焦急，你会成为一个好的王者。”他的脚步不像前些日子那么沉稳，少年人似的蹦跳着，像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样快乐又轻松，“只是洛基或许并不会乐于接受约顿海姆，你得帮忙劝慰他，我们都知道他有此志向，能力也不差。”
　　后来的几天亨利退了回去，似乎他出面的目的就是在奥丁面前确立洛基的地位。会议上多由汤姆或恶作剧之神说话，他们详尽地解释了自己所知的灭霸的能力、军队等，只是偶尔，恶作剧之神会言辞刻薄地打击他们的士气，他认定了诸神的覆灭无可避免，因而连与大家一起讨论应对方法时也显得很是消极。
　　此外的时间，洛基出现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了，尽管还是有些消沉，排斥与别人的交流，有些时候还会显出惊弓之鸟般的神经质。他总是躲在自己的宫殿里，复仇者们换着拨儿去看他——他们也很忙，纠正其他国度对“弱小的中庭”的偏见、讨论战术战略或者磨合彼此的技能，除史蒂夫外的其它英雄都做了太久的独行侠，这在一场战争中可算不上什么优势。而弗丽嘉花了大量的时间陪着洛基，她是唯一一个洛基愿意敞开心扉的人，洛基会向她倾诉受过的委屈、讲讲在宇宙中流浪的日子，更多的时候，他缩在椅子里看书，弗丽嘉坐在他身边用阳光和云朵编织锦缎，在洛基抬头的时候给他一个微笑。
　　看得出来洛基喜欢这样的陪伴，他逐渐不再那么紧绷，眼睛里时刻闪现的紧张兮兮正一点一点消散，也在慢慢接受自己身上曾发生过的一切。
　　“就只是放松，敞开你的思维，这儿很安全……”布鲁斯柔声说着，将一只手轻轻搭在洛基肩上，“来，闭上眼睛，放松。”
　　洛基依言阖上眸子，他抿了下嘴唇，然后吐出一口长气，布鲁斯手掌下僵硬的肩膀线条正在慢慢地柔软下去。“向内去寻找与接纳……他们都是友好的，你可以信任他们。”布鲁斯轻柔而缓慢地说，为了不给洛基太大压力，复仇者们在另一个房间通过摄像头观察，这儿只有弗丽嘉陪着他们。
　　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洛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弗丽嘉有点担忧地想去握洛基的手，布鲁斯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打扰这一过程。洛基的表情有了变化，那么细微，几乎观察不出来，像是慌乱与惊叹的混合，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下颔的弧度紧绷起来。
　　布鲁斯微微皱了下眉，然后张开嘴，调整了一会儿声音，才继续道：“放松，别紧张，感受他们的存在……”
　　布鲁斯的声音逐渐模糊成遥远的波纹，洛基努力地将自己的思维更深地向内沉浸。耳边响起了一些沙沙的杂音，他想倾听却辨不分明，眼前的一片黑暗中出现了微弱的光与色彩，他感到一阵暖意从指尖开始向上蔓延，有什么温暖又柔和的东西像气球一样在在胸腔里鼓胀起来，心脏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坚定踏实，四肢却松弛下来，仿佛整个人轻飘飘地被一团柔软的云包裹起来，找不到着力点，却很安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洛基的眼睫毛微微一抖。弗丽嘉有点紧张地倾过身子，洛基缓缓睁开眼睛，叹气道：“我猜效果不是很理想，博士。”
　　布鲁斯愣了一愣，才有点失望地眨眨眼，随即微笑道：“没关系，这本来就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而隔壁房间里，复仇者们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弗丽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和地道：“我们可以慢慢努力。”
　　“哦——”笑容突然从洛基的脸上绽放开，他歪着脑袋挤挤眼睛，“一个玩笑而已。”他将身体后靠，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握住弗丽嘉的手，“谢谢您，妈妈。”
　　复仇者们相互推搡着从门口挤了进来，托尼窜到洛基面前，在他视线前方晃了晃手指，有点不确定地叫道：“甜心？斑比？Kitty？中二病？”洛基笑着应了一声“托尼”，让眼珠随着他的指尖转动，耐心地一下下点着头。
　　“这很好……挺好的。”克林特抱着胳膊嘟哝道，“现在小可爱和讨人厌彻底变成一个了。”他凑到娜塔莎耳边小声叫着，“娜塔……”
　　娜塔莎扭头瞪了他一眼，同样小声说：“我们讨论过的。”
　　而这会儿托尼的身份确认工作已经濒临尾声，“英格兰国王陛下？”
　　不大对劲，洛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瞬间的困惑，他停顿了那么一秒钟，才道：“我以为你说的应该是约顿海姆？虽然我更希望是阿斯加德。”
　　“啊哦……”托尼转过脑袋，不太确定地望向自己的同伴们。
　　而洛基同样迷惑地挑起眉，思索了一会儿，才道：“Hal已经有好几天没说过话了。”
　　“这是怎么回事？”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史蒂夫看向布鲁斯，问。娜塔莎皱起眉，冷声道：“亨利不像是会反抗的人，连邪神都融合了。”
　　洛基纠正道：“不是反抗，他似乎只是……躲起来了？”
　　“不完全的融合非常不稳定，很容易就会崩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觉得很好，很稳定。而且我记得所有的事情。”洛基加重语气，“所有，包括那些——以旁观者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