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时间》胭脂相留醉

19、CHAP.19

　　洛基的情况在渐渐好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或许不得不承认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当某一天弗丽嘉到他的房间去叫醒睡午觉的劳菲森时，发现洛基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那儿，笑容温文儒雅向她问好：“您好，弗丽嘉女士。”
　　“哦，汤姆！你——你醒了？”布鲁斯先是惊喜，而后便迟疑着问道。汤姆姿态优雅地坐在客厅里，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闻言，他轻轻颔首，道：“是的，非常感谢各位对我们的照顾。”他转动视线，尤其多看了托尼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微微弯腰，向弗丽嘉行了一礼：“弗丽嘉女士，孩子们——承蒙您的照顾了。”
　　弗丽嘉急忙伸出双手扶住他的手臂，柔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她试图伸手摸一摸汤姆的头发，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汤姆坐回去，轻道：“无论您怎样觉得，我们的感谢是必要的。”
　　相比起其他几个人格那些或多或少都能明显看出的缺憾，汤姆显得无懈可击，他绿色的眼睛冷静得让人想到深冬里挂在古木枝杈上的冰凌。然而，正因为这样的无懈可击，他的疏离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体现在弗丽嘉收回手臂时略显伤心的神色上。
　　汤姆显然察觉了，他甚至歉意地冲弗丽嘉一笑：“很抱歉，我可能只是不太习惯……”他微笑着做了一个“你们懂”的手势，然后他主动倾身，给了弗丽嘉一个拥抱，“这是为了您曾经为洛基做过的一切。”
　　他的声音柔和动听，带着迷人的伦敦腔，连拥抱都显得十足柔情蜜意，像极了一个标准的十八世纪绅士。
　　在和大家短暂地打过招呼之后，汤姆就向布鲁斯道：“班纳先生，我想咱们有必要再来谈一谈我们的情况了。”
　　布鲁斯注视着他真诚的绿色眼睛，突然间灵光一闪，他明白汤姆的问题在哪儿了。
　　——如果每一个人格都代表了洛基的一个部分，那么汤姆，不难发现，他身上体现出了绝对的理性，正因为这样的理性，属于他的人性化的那部分太稀少了。
　　他们早该发现的，从他为了“最好的选择”就将所有活生生的人格放进足以被量化的境地的时候。他像是一架精密的机器，做出一切“为了洛基好”的选择。
　　但是，这样的汤姆让他有些无从下手，于是他只能点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其他的复仇者们识趣地离开了这儿，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弗丽嘉凝视着汤姆，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随着索尔一起走了出去。
　　汤姆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首先对我造成的不便道歉，毕竟，”他摊摊手，“总是会出现一些无法预料的状况。”
　　“哦，这不是你的错。”布鲁斯宽慰地冲他笑了笑，回答，“混乱状态是难以控制的。”
　　“显然在我沉睡时期发生了一些事情，但让人高兴的是，就目前的结果来看，都是些积极的改变，至少洛琪和劳菲森，你们将他们照顾得很好。至于新出现的亨利，他说他是曾经的英格兰国王，亨利五世。”汤姆轻轻皱起眉头，似乎有些困惑，“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否会发生，我是说，即使我的自我定位是一个英国演员，乔纳森也有他自己的过去，可像亨利这样，认为自己是一个切切实实存在过的历史人物——班纳先生，这合理吗？或者换句话说，他会不会造成麻烦？因为就我所见，他的能力比较特殊。如果需要处理，我和乔纳森会采取一些手段的。”
　　思考了一小会儿，布鲁斯才谨慎地回答：“就我目前的研究来看，这样的情况的确少见，然而我想，只要亨利并不是外来人格——”
　　“外来人格？”
　　被突然打断的布鲁斯小小地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其实准确来说这不能被称呼为人格，它是被外人强行植入的念头，但最终会以独立意识体的形式出现。”他看着汤姆若有所思的神色，继续道，“只要他不是外来人格或者危险性人格——从他的表现来看，他显然是站在正方的，那么我想暂时对他多进行一些观察就可以了。”
　　汤姆无奈地掀了掀嘴唇：“班纳先生，这可有些困难了，如果他不愿意，我是看不见他的，或者说，只有洛琪一个人能够和他顺利交流。”他沉思了几秒钟，“当然，无论如何，我会尽力的。”
　　布鲁斯缓慢地点了点头：“对了，我能问一问，如果他有危险，你们可以怎样处理他呢？”
　　“比如说强制沉睡，”汤姆耸耸肩，“乔纳森或许还有些别的手段，他总是有些别的手段。”他歪歪头，做出一个调皮的表情，又立刻收敛起来，正襟危坐道，“鉴于大家的状况都在稳定，我想，是时候考虑叫醒洛基了。”
　　布鲁斯觉得自己的喉咙梗住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你似乎说过，他试图自杀？”
　　汤姆点头。
　　当你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是被你一直仇恨着的“肮脏、卑劣、恶心的怪物”时，你会怎样？
　　洛基——最本源的那个洛基，选择自杀。
　　汤姆眨了眨眼睛：“班纳先生，洛基至今都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请想想，一觉醒来，你做了恶作剧，一觉醒来，你成了霜巨人，又一觉醒来，你毁了地球，更别说，没有人能够完全想象出彩虹桥下都存在着什么。”他轻叹道，“不管怎样，洛基是个善良又脆弱的孩子，这些事情，这一切，”汤姆用手指画了一个圈，“他认为是命运对他的责难，而他承受不来。”
　　他们同时听见细微的衣料摩挲声，布鲁斯扭头看过去，发现弗丽嘉站在门口，她温柔的蓝色眸子里是一层晶莹的泪水。
　　接收到汤姆的目光，她飞快擦了擦眼睛，快步走过去，将一只手搭在了汤姆的肩膀上：“他会好起来的……你们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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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坐了一天的车回学校，累瘫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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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终于要开始治愈基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