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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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听完胡八一的简单陈述，王胖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你说你这个小同志，思想大大的坏了。你当时到底亲人家作甚呢？”
“这事儿咱们能别提了吗？没完了？”胡八一对胖子的不依不挠有些汗颜，说来说去自己哪头都不占理，只能拿眼瞪着他。
“要我说吗，咱们回北京之后先带她去给大金牙鉴一下是哪朝哪代的，再……”
“别插科打诨的，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胡八一皱着眉头冲王胖子摇了摇头，正色说，“我感觉这个女人身上有蹊跷。”
“从地里带出来的东西，都有点神叨叨的。这回又碰上个活蹦乱跳的女粽子，咱又不能把她活埋了，你说咋办？”王胖子一屁股坐在了铺上，盘着脚盯着陷在椅子里的胡八一。
“明早启程回北京。这几天晚上没睡好瞌睡了，我这会儿可没劲儿再操心这事。明早再说。”胡八一展开长夹克抖落两下盖在自己的身上，歪过脸合上眼睛，“胖子，关灯。”
“嘿，你这是典型的逃避啊。就这么留一个活粽子在隔壁，你睡得着？”
“怎么睡不着？她又不咬人。她要咬人，我在底下的时候就该死了。”胡八一听到耳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动作声，灯就啪地关了。
嘴上数落归数落，两个在墓里几天的确是累得浑身都软了，哪里还有精力多挂念那个凭空冒出来的女粽子，不多一会儿都睡熟了。
善之在胡八一从房间里退出去之后彻底没有了一点睡意，她坐在床边，摇晃着一双被水泡得发白的脚，眼睛盯着干净的地板出神。隔壁谈话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她给那个男人的嘴里吹了迷香，他应该会睡得很熟。
她已经睡了一千年。如何被族人抛弃，如何被送给位高的权贵，不久成了陪葬的物品，那些过往都还历历在目。
那个一身好闻味道的男人。是他引进来的活风，把死水吹动了。让她醒了过来。
善之轻轻地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那堆湿漉漉的衣服旁边蹲下，手探进去摸索了一阵，抓住一个凉物，紧紧捏在手心拿了出来。
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浑圆玉石，她拿在手心把玩了一会儿，内心的打算渐渐成形。她走进卫生间，褪下男人的衬衫，一番尝试之后洗上了一个冰冷的澡。只是为了把身上的腐味洗掉，女孩都不喜欢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胡八一一早醒来还没迷糊到把隔壁那个姑娘忘了的地步，洗漱完正要开房间门，就见她换了一身清爽的碎花及膝连衣裙，长发编成蝎子辫，柔软地搭在一边肩头，乖乖地跪在门口。
王胖子跟在胡八一后头，正奇怪这人堵门口干嘛呢，从胡八一的肩头一边探出来一个脑袋，瞅见这架势，冲胡八一做了个惊叹的表情，小声说，“人姑娘可是真赖上你了。”
“你干嘛呢？”胡八一皱着眉头，伸手去把她扶起来。
见胡八一的手伸过来，善之就十分顺从地借力站起身，双手里拿着一个藏色布包，依然有些拘束地架着，姿态优美，抬起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盯着胡八一，“善之在等您。”
“以后别这样了。”胡八一收回手，被她这认真的反应弄得有些无措，微微蹙着眉头，勉强回了个礼貌性的微笑。
清早楼道空荡荡的，客人大都还在酣梦之中，没人看见了这古怪的一幕——幸好没有，不然他胡八一虐待妇女的这种即视感，晚节可就得就地交代。
“是。”善之侧过身退了一步，让胡八一和王凯旋从门里出来，胡八一走过她的时候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王胖子放慢了脚步，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大妹子，要跟着我们这位胡大哥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被胡八一回过头瞪的一眼盯了，才噤了声，嘿嘿笑了笑快步跟上胡八一的步子。
善之什么也没说，安静地跟在胖子的后边，一双脚踩着坡跟凉拖脚步轻快，刚好保持半步的距离。
“车票？”
“拿着呢。”
“画呢？”
“包里呢。”
“捂好了，这种昂贵画品娇气，遇了水汽颜色跑得快。”
“哎，我知道。这不，还没拆开过吗。”
胖子买了三张票。善之跟在两人后边，胖子回头打量她一眼，她对于陌生打扮的来往人流倒也没流出什么不自在的神色，提着她的包落落大方，跟着就一起走进了车厢。、
胡八一看着这个看起来十分无害的姑娘，心里有些莫名七上八下，不安的感觉。所以拉开了些距离，肚子里酝酿着该怎么跟这姑娘好好沟通一下。
“硬座，小姐姐坐得习惯吗？”胖子放好大包小包的行李，把装画卷的包抱在胸前护着，凑过去挨着那斯文沉默的姑娘坐着。
“习惯。”善之看胖子一眼，低低笑起来，“你们这里的女孩怎么都穿得这样少。我怪不习惯。”
“宽衣大袖那是多久以前了，咱现在，改、革开放。短衣短裤，轻便。”胖子没想到这女粽子适应得这样快，谈吐之间好像也没听出什么封建教化的味儿，就是有点像老教授的女儿的味道——太过斯文、书卷气。倒也无伤大雅。
善之显然是无从知道胖子说的“改、革”是什么东西的，她知道自己一醒，这天早就变过数回了。作为女儿家，她不该对此多言。
胡八一坐在两人的对面，沉默之中盯着他们谈话的样子，暗自观察着女人的神态和小动作，过于自然，心中有些疑惑，开口问她，“善之，你的这身衣服是哪儿来的？”
“不是你送她的？”王胖子用气声对着胡八一问了一句。
“我昨天跟你睡一屋，到哪儿去买裙子去？”胡八一有时候真的很想把王凯旋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
“店家的儿子送给我的。”善之眨眨眼，移开视线，脸上带上非常温和的笑容，“他陪我谈了一夜，教会了我怎么说‘白话’。真是个善心的人。”
“瞧见没，这就是人格魅力。”
“王先生谬赞。”
胡八一没有接话，只点了点头。
三人前脚刚走，两辆警车随即停在招待所的门口。店家主人的哭声惊醒了两层楼的房客。
“我儿子平时好好儿的一人，怎么可能说自杀就自杀了？”女主人精神有些崩溃，趴在丈夫的怀里泣不成声。
“这事还需要警方进一步调查。就麻烦二老配合我们的工作了。”
房主人的脸色很难看，眼眶也是红的，只讷讷地点着头，“我们儿子不可能自杀的……请您们一定要好好查……好好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