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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割袍断义 ...
翌日,他回了家,过了十七日,他到家。
姊姊躺在风中,听见他的动静,起身揉了揉眼睛,说了句。
“小疏。你回来了呀。”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回来了,姊姊。”
“该行冠礼了呀。”
他闭了闭眼,颤声说:“嗯。”
“你长大了呀。”
他身心俱震,梗咽说:“是。长大了。”
“回来就好。”
他泪流满面,低吼着嘶哑着咬牙切齿地压抑着说:“我回来了,姊姊”
“哭吧,小疏,哭吧……你回家了,回家了。”
他低下头,埋在她胸脯,放声大哭起来。
“诶,你们听说了吗?这家小公子啊,那可真是混呀。自家姊姊兄长那都是名扬天下的才子才女,他自己在衡阳不学好,吃喝嫖赌,欺男霸女那可是无恶不作呀,还责怪衡阳书府不好,那骂的可真是……哎。”
“你那可不是廊洲人早就知道了的事儿,我跟你们说一桩,这回方家小公子身上惹了官非呢,这可是听我衡阳那边的亲戚说的,绝对没有假。”
“官非?什么官非?”
“听说啊,那可是杀人夺命的勾当。”
“呀!”
“说是衡阳书府担不起这责任,已经明令这小公子滚蛋了。这不,这小公子才回了我们廊洲避祸呢。”
“造孽啊,造孽啊。”
“当年方家收养这小公子的时候我就说了,那哪是个良善孩子,眼神和那丧家犬一般,只希望这回……”
青年扔下茶钱,拂袖而去。
“这回,我要他死!”
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他牙关紧咬,青筋暴涨。
众人齐齐拜倒,高声齐呼:“公子息怒——”
他深吸一口气,揉压着太阳穴,大喝一声:“秦关——秦关——”
黑影一闪,男人单膝跪地,“奴才在。”
“去,去找刑狱司,去找宗人府,去找独孤!去找河洛!我就不信没一个人压不住他方家的权威!”
“是。”
外界风起云涌,廊洲风平浪静。
“女自川上行,哀哀叹息:‘行路之人追随梦影,或为痴人故。’
雾隐,行路之人坠跌河川。
行人大梦初醒,问女曰:‘若非痴人,应是何故?’
女含泪答之,声色凄凄:“悲哉,君已身在彼世界兮。”
行人怔,问曰:“何故?”
女唯复唱叹曰:“悲哉,君已身在彼世界兮。”
女行于川上,凄惶孤凉,哀哀唱叹曰:“冬至,女何歇息处?”
行人问之以因,女跪答曰:“盖天地皆弃之也,盖自弃也,盖弃天地也,盖弃己身也。冬至,女何歇息处?”
行人日日望女于川上行,心生疑意,遥唱叹曰:“女为何家人士。”
女闻言回首,满面清泪惹人爱怜,女跪答曰:“女居于天上,然河川路尽,迫于河川行。如夸父日,如精卫海,但觉悲矣”
“女何不共居之?”
女怔,伏而悲答曰:“喏。”行人怔,以为其死。
女居三日,不思饮食,刎颈而死。
行人行于河川上,意寻女,女失,行人随之去矣……”
她静静讲着远古的故事,凝视着他长开了许多的容颜。
眉毛比从前深一些了,依然是点染开的模样,晕出的远山眉,眉宇间有些细纹,这些年是常常皱眉么?睫毛是和幼年一样长,卷了些,阴影映落在他眼睑上,眼睛的形状更清晰些了,以前是介于丹凤与桃花之间更为风情的柳叶眼,现在更偏向微挑的丹凤眼了,唇色比以前淡了,头发更细碎了些,皮肤也糙了不少,手变大了,纤纤长长骨节分明的手儿,弹琴比从前更好些了吧?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姊姊。”
“我在。”
“姊姊。”
“别怕。我在这儿。”
“我想听你讲那个故事,还很小的时候,你常将来哄我的故事。”
“好。姊姊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什么故事呢?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小疏,他们在讲什么故事呢?他们在讲,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小姐,独孤家来人了。”
她闭了闭眼,接着说:“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小疏……姊姊去了。”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儿,起身离开。
他拉着她的衣角,咿呀道:“姊姊。”
她回过头来,言笑晏晏:“同姊姊一起去么?”
他松了拳头,复又握紧,又松开。
“好。”
独孤的手指藏在衣袖之中在茶杯边缘轻轻揉搓。
两相对峙。
“又见面了。”独孤扬起笑容。
他低着头,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侧影,白衣翻飞。
她噙着得体的笑,身体微微前倾,将弟弟纳入身后,笑望着独孤,说道:“今日天气晴好,迟前些日子瞧过,堤梁上杏花开的好,君远道而来,旅途劳顿,可见着了么?”
“北国少见杏花,古人言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绿水萍生,确实江南意趣,独孤见之甚乐。”
“君言及风光山色,城边樱花当是开了,君若有闲暇,可随廊洲风俗去玩赏一番。彼时花开满城,青峰幽翠,君便不枉此行了。”
“听先生描述,逸趣横生,独孤心往之,只可惜独孤此番因俗事而来,若要去赏玩樱花,还要先办了此行的正事了。”
“噢?”她佯作不知,是迟思虑不周了,以为杏花三月,春雨斜飞,江南风景独好,君是来此玩耍呢,”她笑的有些歉意般,有殷切问道:“那君来廊洲是为何事呀?”
独孤目光如炬,始终粘连在那少年身上。
她垂下眼,身后的少年身体颤抖。
“锵!”
“铛!”
“唰!”
“小疏!”她直起身,制止道。
一缕发丝轻轻飞落。
他侧身立着,碎发飞落,眼神凌厉,跟着剑锋直逼独孤心脏,左手握着独孤的长剑,已然鲜血淋漓。
她看得一清二楚。他先是飞起凌空出剑,身法极快,右手横刺直逼独孤咽喉,独孤起身长剑斜下而出相挡,并压制他剑势向下旋挽,并向前突刺攻他下盘,他以手左手握住独孤剑尖,右手长剑贴剑飞出,直逼独孤心脏,独孤回防不及。
她再晚片刻,独孤即便不死,二人也将你死我活。
“独孤,你当日所说,我一字不忘。我当日所说,也将一一奉还。”他沉声说:“你我,割袍断义,恩断义绝。”
独孤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入一口灼气,似乎咽嗓都在剧痛。
她盈盈笑起来,“既然小疏这样说了。自此,廊洲方家与独孤家,死生不复往来。”
独孤瞳孔一缩,贴着剑猛跪下来,指缝间有鲜血淌落。
他冷眼俯视着独孤在地上猛烈地咳嗽,痛苦地挣扎。
转身离开。
独孤从发丝的缝隙间望着那少年决绝的背影,眼角剧烈的灼烧起来。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送客。”
“小疏。”
“臣下去过刑狱司,宗人府,二者主事以为兹事体大,请主上移交旁人应对。独孤家主事离家已有数日,河洛家无堪用之才。”秦关一一汇报道。
“混账!我要诸等何用!”猛地将手中茶杯一砸,碎屑与茶汤飞溅而起,秦关身形丝毫未动,姿态不卑不亢。
“大人何必如此动怒?”清朗的男声悠悠响起。
秦关的剑已出鞘。
“什么人!”
“在下衡阳首徒衡溪行。”男子斜倚在枝桠上,清风月色共赏,十分风流的模样。
故事仍然在继续。
暖黄的灯光映着姐弟的面容,姐姐坐在床前,弟弟靠着枕躺着,二人十分亲密的说着话,姐姐的声音温柔低缓,弟弟的声音是少年人独有的清越。少年讲着一个悲伤的故事,姐姐细细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示意自己听得认真。
三月莺飞,四月草长,孩子孩子,快归家吧。
“姊姊,疏九岁去衡阳后……”
疏九岁去衡阳后,因路上与府中仆妇的那位去衡阳寻亲的远方表亲走散,那位带疏走的女子身上带着疏的银钱,疏于是贫乏,且不识得路,走岔了,不知走到了何处,后来知道是衡阳偏北的一个洲,名作淄木。
有由北向南行的画舫途径淄木,往衡阳去,疏上了这艘船,后来知道是独孤家的画舫。
船上与独孤没有往来。
画舫走走停停,走了许久,疏到衡阳时,天上已经起雪了。
下船时,疏与独孤相识,独孤代疏打点了入学事宜。疏于书府苦学闲暇时常与独孤往来,后来因故决裂。
疏之后受一位老者照顾良多,传授疏为人根本。疏慨悟良多,道学无益。
归家了。
她倚着游廊的栏杆,湖池粼粼,她望着夜色出神。
他去衡阳书府的时候,还是个不太知事的小孩。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天空如洗般泛着纯澈的蓝,因是很难得的好天气,她记得便格外清晰。
是八岁吧,虚岁是九岁了。
他走时,她恰好病着,迷蒙间不知是真睁了眼,还是在梦中睁了眼,她好像看见他。
过了许多年,映像已不太清晰,她只记得他的眼。
仿佛丧家之犬。
后来听仆妇说,他是跟着府中一个仆妇去衡阳寻亲的远方表亲走的。
“噗通——”
锦鲤一个高跳,湖面荡起涟漪,很快归于平静。
这个就大概是讲疏影的故事。
因为我觉得每个我塑造的角色都是他们自己人生的主角,但是我因为笔力有限,不能在一篇文章中体现出世情百态,只能这样一一的列成新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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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割袍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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