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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五感尽失 ...

  •   肖栎发现自己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挂在轮椅上,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青衣男子的手,微微渗出的汗,让男子的手也有了些暖意。
      肖栎忙放开手,站好道,“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弄痛你吧?”
      “无妨”男子径自往前。“那我来推你吧”肖栎向前跑去。
      肖栎这才发现她们降落的地点仍是小楼侧边的那棵梅树,只是此时的梅树好像矮小了些,梅花也还大多都是花苞。他们绕到了正面,街上稀稀疏疏有几个人,都做古时打扮,宽衣广袖,长衫及地。
      “这是到底哪里啊,怎么人们打扮这么奇怪”,肖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神仙…”
      “你叫我先生吧”,青衣男子截断她的话。“哦,先生”,肖栎点点头,暗想,“这称呼挺合适的,内敛雅致,只是你还要更冷更仙气一些”。接着问道,“我们哪儿啊,怎么不是之前的琉璃坞了么?”
      先生叹了口气,“这是我家,真正的琉璃坞”。
      说话间,肖栎已经推着先生来到了正门口,现在琉璃坞通体流光溢彩,加之又隐在树中,更添了一分仙气。
      大堂里稀稀疏疏坐着几个客人,说来也怪,或商贩或脚夫,也不乏公子小姐,齐聚一堂也并无半分不妥。
      先生说他长自己千余岁,想来这就是千年前的琉璃坞了,肖栎猛的掐了掐自己,“嘶”,疼的倒抽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了,撞大运?出门没看黄历吗?虽然不是绝对无神论者但今天遇到的事也太过离奇。
      本在懒洋洋的拨着算盘的掌柜眼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们,忙堆满笑脸招呼道:“先生,你回来了!”
      先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侧头对仍在掐着手发呆的肖栎说,“推我进去”。
      许是为了方便先生,一楼并无门槛,路上好些熟客都热闹的向先生问好,大家显得十分熟稔。
      一位胖乎乎,笑呵呵的人见了先生,两眼放光,“哟,先生,可把你盼回来了,不枉我放着自家的铺子不管,天天来这儿坐着!”
      “有点事,耽搁了”先生笑笑,侧身对我说,“这位是东街聚珍斋的莫宁,莫老板,前面第三桌左侧的是桓尚书家的公子,桓修文;他旁边的姑娘是陈员外家的二小姐,陈佩苓…这些都是熟客,你且记下。”
      我点点头,推着他接着朝掌柜走去。
      只见桓修文拿起折扇扇了扇,“先生旁边这位姑娘面生的很啊,衣着也不同我等,莫不是外邦女子?”
      肖栎停下来,看见一个肤色极白,嘴唇嫣红的男子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正是初秋,男子穿了上好的丝质里衣,银线钩边,外搭一件水绿色夹袄,肖栎心暗喜,“这是极品小受啊,这要是放在现代,可得馋死那帮腐女…”
      “故居亲戚家托付给我的孩子,从未来过南都,故而略有不同。”先生答道。
      “我晕,这不就说我是乡下来的”,肖栎翻了个白眼,咬牙咬牙。
      似是看到了肖栎的小动作,桓修文挑起细长的眉,戏谑的笑了笑“在下桓修文,表字缮安,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桓修文站起来,朝肖栎拱了拱手。
      肖栎脸色一暗,“我叫肖栎,名字不方,是个好公民,没有那什么表什么子的。”,说罢,转过身便推着先生往前走。
      桓修文一愣,“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姑娘莫走,”“既然肖姑娘远道而来,那定是对南都不熟了,这南都不太,道路却阡陌交错,桓某不才,愿为姑娘向导,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鬼才要留在你这个没有wifi没有电的破地方,额,好像也不太破…
      肖栎咬牙切齿的瞪了桓修文一眼,假装没听见,继续向前走。
      先生低低的声音传来,“她留在琉璃坞,负责我的饮食起居,恐怕并无太多空闲”。
      那不就是贴身丫鬟!肖栎再咬牙,继续走。
      拍着手大笑,“先生你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小东西。”
      先生但笑不语。
      孙掌柜迎过来,“先生,这个月和汇丰楼的账本已经放在书房了,是我先送您上去,还是…”
      “不用,肖栎和我一起就好。”
      孙掌柜顿了顿,脑子转得飞快,“这位肖姑娘莫不就是您要找的人?”
      先生颔首。
      许是见了我太开心?!孙掌柜笑得眼泪花子都出来了。“肖姑娘,我叫孙显财,那边三个跑堂的分别叫阿福,阿禄,阿寿,把这当成自己家,你有什么就直接吩咐他们,再不然找我也是一样的,千万别见外。”肖栎安抚的拍了拍孙掌柜的肩,“掌柜的你放心吧,我从来都不知道客气怎么写。”掌柜的眼泪花儿似乎更多些了,“您和先生住在三楼,你看怎么样?”掌柜的看到先生点了点头,才又瞧向肖栎。
      “行啊,我没问题,”肖栎,假笑了一下,心想,“你看着先生问我,这不是摆明了么,我说不行有用?”
      “我们先上楼”说罢,先生径自往后院去。肖栎急忙追忙去。
      “这也太先进了吧”,肖栎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先生滑向了一个四方木质笼子,有点类似我们电梯,一头接着院子右边拉磨的驴子,另一头通向三楼。
      “进来”先生抬起头看了肖栎一眼,注意力马上就被先生的脸吸引过去了,摸摸自己的脸,同样是人你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呀!
      “还不快过来,再傻站着揉脸做什么”
      肖栎忙小跑着过去。
      进了木栏子,先生拉一一道绳索扣好,应该就是相当于上发条吧。一小会就到了三楼。
      开始不是把我折腾的飞来飞去么,怎么自己还要坐电梯,肖栎望着先生的俊逸的侧脸发呆。
      “先生,你不是会法术么,怎么还要用这个啊”,肖栎还是问出了口。
      先生答道:“法术有限,用一次就少一次,不能浪费在无用的地方。”
      感情让我飞过来穿过去就很有意义,很有用了么,肖栎决定还是闭嘴继续看脸好了。
      书房的陈设和现代一点儿也没有变,寒梅图上的梅花也未见减少。
      “坐”,先生指着出几案前的板凳。
      肖栎走过去,坐下,板凳有些矮,得要仰着脖子才好对得上先生的视线。
      “如你所见,我从极北天山来,会一些道门术法,不会老,但没有五感”,先生看着我,清澈漂亮的眸子里一片空荡,冷的吓人。
      不听不听,不要告诉我啊,这种开头,我不会真的被留下来吧!肖栎把头缩得像只鸵鸟。
      “最近卜卦,算出你要降世,我便来到了中原,你需得助我收集世人的梦境,如此我便能恢复五感,或许便能知…”先生没有说完,只是微眯着眼,审视着肖栎。
      气场有些强大,肖栎提高了音量,扬起脖子“五感,难道你看不见听不见?”难怪撞了你也说无妨,根本感觉不到么,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本应如此”先生恍若不觉,一挥衣袍,一个四方绛紫的盒子出现在手中,继续说道,“这块琉璃钥可以带你再入此世,你定要贴身收好,每月十五子时,滴一滴指尖血在上面便可回来。”说罢,打开盒子,一阵七彩流光闪得肖栎眯了眼,盒子里一根黑色锦绳坠着一块七彩透光的月牙型琉璃。
      “你且戴在右手上”。
      肖栎心下盘算,那不是要来很多次这里,况且办好了还好说,办不好那您老一个不开心不还不得嗝屁。
      不着痕迹的后移一步,手上并不接,“这么重大的任务,一个小小小的我怎么能派得上用场,先生,虽然我无比的仰慕您,但为了您的幸福着想,我决定退出,”不着痕迹的带着凳子向后挪了挪。
      “吱…”,又被移了回来。肖栎不死心,再退,再移回来,反复之…
      “呀,我真的没什么本事”
      “我知道”
      “我什么也不会,只会拖后腿”
      “我什么都会,”先生,眼神一暗,“拖后腿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的后腿砍掉”。
      “我…”xxx血腥暴力,红果果的威胁!
      “你不答应的话,就不要回去了,留在楼里打杂吧”,先生挑眉,一下子把肖栎移到了半空中。
      “你你你…威胁我,你有本事先放我下来,我们单挑!”肖栎在空中狂挥着手脚。
      “你确定?”先生一抬眼,肖栎有高了些许。
      肖栎一看高度,“好汉好汉,有话好商量,别冲动啊”,一点不怀疑他会直接把自己丢下来。
      先生挑眉,“同意了?”
      “同意同意,你先放我下来”,肖栎哭丧着脸,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答应再说,到时候实在做不来,你也就会自己换人吧!
      一股柔和到力量托着肖栎,缓缓下到一半,力量忽然撤走。“咚”的一声,,肖栎从半空落下。
      “哎呦,我的头”,肖栎头先着地,冲力还使头在地上弹了起来。
      “疼吗?”先生面无表情的看着肖栎,垂下眼帘,“不听话,下次可不止是从这儿摔下去了。”
      肖栎揉揉头,忘了这个怪物会读心,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了!
      “比起怪物,我更喜欢你叫我先生”
      肖栎一手捂住嘴,一手拍着脑袋,在原地跳了跳。
      先生笑了,“你跳什么”“不能说也不能想,只能运动来转移注意力了”,肖栎手张开一条缝,撅着嘴回答道。
      “对了,先生,你叫什么啊,”肖栎看先生笑了,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先生却仿佛没听到般,定定到望着她。
      肖栎摸摸微红的脸,继续说道,“你看,我这如果要过来收梦的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直叫先生多见外啊,我保证我就在迷没人的时候叫绝对不会有损你的威严!”
      先生终于回过神来,“名字么,叫我苍梧吧”。
      “朝游北海暮苍梧的苍梧?”肖栎随口就接道,“苍梧苍梧,真好听!”
      苍梧看她眼睛睁圆了的盯着自己,亮亮的像是映着琉璃。
      “回去吧,下月十五按时来”,苍梧摆摆手,决定还是先赶她走好了。
      肖栎问道:“走的时候该不是也要滴血吧?”
      苍梧斜眯着眼睛看着她,不语。
      “最后一个问题,你把我飞来飞去到底要用多少法力?”
      “大概…千万分之一根头发?”
      “……”
      “那…… 穿来穿去呢?”
      “你真想知道?”苍梧挑起了眉。
      “……”
      肖栎一张口狠狠的咬向手指,把滴血到了琉璃钥上。
      一阵白光,屋子又空了。
      “你倒是快点啊,傻愣在门口干嘛,我们要准备回去了”,沈瑾催促道。
      头昏昏沉沉的,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又好像刚把手放在门上就听见了沈瑾的声音。肖栎定了定神,跟着沈瑾跑了下去。
      匆忙上了车,坐定之后,肖栎便问,“你们等了我多久了?”
      “没啊,在二楼转了转小方就让大家准备出去了,我看你傻愣在三楼的门口没听到就把你叫下来了呗”沈瑾说道。
      那看来还真是自己白日做梦了,也对,古楼嘛,总是让人神神叨叨的。
      旅行团的汽车一改反常的闹腾,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浓浓的倦意。旁边的沈家姐妹早已睡得歪七扭八,肖栎确愈发清醒了,三楼的灵异事件不断回放在脑海中,流光溢彩的琉璃钥和苍梧的脸也愈发清晰了。“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肖栎不停地安慰自己,“一定是假的,那样的脸,见过之后就绝对是忘不掉了,多想几次也正常嘛”。司机猛的一个刹车,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肖栎猛的想起苍梧把她抛到半空中又摔下来,那种感觉那么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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