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姜同人拿住》慎戏

5、剧本02

　　唐傅镕打了个电话给航空公司，本来只打算先问问最早到香港的航班是几点，但在工作人员替他查找信息时，他突然隔着窗撇见自己停在楼下那辆即将报销的老爷车，于是他想了想，顺便订了两张机票。

　　“头等舱？”关小乙一听嘴巴张得老大，“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唐傅镕帮他把药装进行李箱，幽幽的说道，“我们待会去把车卖了，加上我这半个月的工资，可能还有剩下十几块回去租辆车。”
　　“那你想得还真周到。”关小乙翻了个白眼，“看来你是铁了心以后不回来了？”
　　唐傅镕想了想，摇摇头应道，“难说。”此言半真半假，其实如果关小乙没有介入到他的生活中，他很有可能早就去了香港，但也只是去而已，并没有留的打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对小乙说道，“你的证件呢？”
　　“什么？”
　　“身份证啊，”唐傅镕摇了摇自己的钱包，“先放我这儿，免得待会你忘了。”
　　此言一出，关小乙便变得犹豫起来。他动了动嘴角，小声的嚅摄道，“我偷渡来的，证件什么的早就撕掉了……”
　　唐傅镕一听也变得焦虑起来，这事他们之前早该想到的。等等，他之前不是遇到一个在□□大楼工作的客户吗，说不定能找他帮帮忙什么的，但现在又这么急肯定是来不及的……
　　见唐傅镕手托着下巴一脸愁容的样子，关小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轻声道，“不然——”
　　“不行。”话还没说完，便被唐傅镕一口拒绝。
　　“可是……”
　　“别怕，”唐傅镕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去了再说。”

　　想到飞机上的人总是打扮得很正式，像要去赴宴似的，所以俩人也不敢马虎的穿上西装打了领带，确保没落下什么东西后，便拉着行李出了门。他们先是到旧车回收站把车处理掉，幸运的是回收站的老板是个大陆人，车子也算卖了个好价钱。见还有时间剩，他们便去了附近的餐厅吃了点东西。下午一点半左右，终于到了机场。

　　俩人预订的航班在东部标准时间下午两点十五分呼叫了，在此之前关小乙一直神经质的将旅行袋在两手之间传来传去，脑海里满是美国电影里那些高大的蓝衣警察追捕犯人的画面，他一紧张就不受控制的开始胡思乱想。唐傅镕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13号入口说道，“我们进去吧。”
　　关小乙舔了舔嘴唇，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快啊……”
　　“没事的。”唐傅镕笑了笑。他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因为在等待呼叫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观察着入口处，那个负责检票的金发女人花了大约三秒钟在检票这件事上，其余时间都在忙着整理自己被烫得接近干枯的头发。

　　待前面的中年男人拿好存根后，唐傅镕便向前一步把蓝色的头等舱登机卡递给检票员。
　　“I love your hair.”他微笑着说道。
　　检票员抬眼看着他，涂着紫色口红的嘴唇开始上扬。“You do？”
　　唐傅镕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点点头。
　　“Well, thank you.”面部轮廓分明的女人眨眨眼睛，笑着把票递给他，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脸上。
　　唐傅镕一手接过票根，一手拉了拉关小乙的衣角，示意他快点把票递过去。
　　就在检票员要低下头核对身份信息时，唐傅镕凑近对她说道，“And your lipstick too.”他闻到她身上橘子味的香水。
　　女人一听眼睛立马弯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型，丝毫没有心思查对登机卡上的名字。她草草的撕开关小乙的登机卡，把存根还给他。票一拿到手，关小乙立马拉着唐傅镕，快步走上两边装有栏杆的舷梯。

　　“你泡女孩还真有一套。”关小乙边扣上安全带边说道。这听着可不像是赞美的语气。
　　“你不知道，”唐傅镕笑笑，“我泡男孩子更有一套。”
　　小乙想要对他翻白眼，但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飞机在两点三十分准时起飞，看着云层下离自己越来越远，从面渐渐缩小变成点的建筑，关小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跟这座城市说再见了。他不喜欢旧金山，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但是此刻的感觉很奇怪，他竟然觉得有点沮丧。

　　“你以前也住香港吧？”
　　“什么？”关小乙把目光从窗外收回，疑惑的看着唐傅镕。“你说什么？”
　　“没有，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关小乙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鞋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几处灰尘。“我在想去香港后要干什么。”他说道。
　　“那你想干什么呢？”唐傅镕问道。
　　“还没想好……”关小乙突然扬扬眉，笑着说道，“可能我要去读书。”
　　“读书？读书好啊，你长这样，冒充十几岁的中学生肯定没问题。”
　　“你知道我几岁？”关小乙反问道，“我就不能真的是十几岁？”
　　“是是是，”唐傅镕连声应着，“你说你三岁我都信。”
　　关小乙轻笑一声，继续看着窗外。

　　机身因为气流突然颠簸了一下，关小乙的身体猛的一缩，又开始咳嗽起来。他用手捂着嘴巴弯下腰尽量克制着干咳，唐傅镕看到他因此涨红的脸和紧皱的眉头，伸出手轻轻的拍打他的背部希望能帮他缓解。到了香港得替他找个好医生看看，他暗暗的想着。

　　晚餐过后飞机又发生了几次小型的颠簸，但小乙靠在窗上睡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偶尔不安的转着身子更换姿势。飞机上的冷气开得很大，唐傅镕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盖在他身上，他手里的杂志只翻了几页，因为他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关小乙上——他长得可真好看。

　　耳边传来‘嘟’的一声，接着一个带有南方口音的男声响起，告知他们航班将于三十分钟后降落香港启德国际机场，请大家做好准备。关小乙被广播的声音吵醒，伸手想要揉眼睛，却差点把盖在他身上的衣服弄掉，然后他眯着眼看见了坐在一旁穿着白色衬衫的唐傅镕。“谢谢。”他打着哈欠把衣服还给他。“我睡了多久？”
　　“也不是很久，”唐傅镕接过外套，“快要降落了。”
　　“这还不久？”关小乙惊呼道，“这么说我们到香港了？”
　　“嗯哼。”唐傅镕点点头，“你看外面，天都暗了。”
　　关小乙转身趴在窗前，漆黑的天幕下隐约能看得见点点灯光，仿佛坠入地上的星星。就跟他离开的那晚一模一样。
　　见他就这么看着窗外不说话，唐傅镕开始担心起来。“你没事吧？”
　　“啊？”关小乙回过头，扫了扫刘海说道，“没事……就肚子有点闹腾，可能是刚才的沙拉不干净。”
　　“那要不要让空姐给你拿点药吃吃？”
　　“不用不用，”关小乙摆摆手，“过一会就好了。”

　　飞机降落的还算平稳，只是着陆时稍微抖了一下。发动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这时那个柔和的男声再次响起，通知各位乘客已经顺利抵达香港启德国际机场，祝大家旅途愉快。于是两人解了安全带，带着旅行包下了飞机。拿好剩余的行李后，他们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到出租车柜台前，唐傅镕向一个身穿粉色制服的姑娘租了一辆甲壳虫，虽然在把行李塞进去时有些困难，但毕竟价格便宜。大约二十分钟后，俩人终于上路了。

　　车子开出来时，关小乙才意识到时差这件事，天上的繁星告诉他，此刻已经是香港的凌晨。
　　宽敞的马路上偶尔有车经过，但唐傅镕依然保持着平稳的车速，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回家的欲望突然变得很强烈。
　　“快到了。”他对一旁用手托着下巴的关小乙说道，“再拐几个弯就到了。”
　　“哦。”关小乙点点头，“这么晚……会不会不方便啊？”
　　“不怕，我有钥匙。”唐傅镕简洁的说道。
　　关小乙无奈的看着车窗外，他说的不方便不是这个意思啊。

　　进入一条幽静的巷子后车速变得慢了下来，很快，唐傅镕在一棵槐树前停下。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车停好。”
　　“好。”关小乙拿着行李下了车，唐傅镕开着车很快消失在小巷里。
　　几缕微风吹来，带下槐树上的几片叶子，关小乙抬头，才发现这棵树长的是那么葱茏。月光下，他看到在槐树后面的那间用红砖和水泥砌成的屋子，在树荫的遮挡下时隐时现。这就是唐傅镕的家了吧？
　　几分钟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影出现在关小乙的视线里。
　　“怎么跑得那么快啊？”他拍拍唐傅镕的背部帮他顺顺气。
　　“我…我怕你……怕你等太久……”唐傅镕喘着气抹了把脸，然后拉起关小乙旁边的行李箱，“我们……进去吧。”
　　走近点，关小乙才注意到屋顶雕刻着许多精美的祥纹，这屋子比他想象的要精致多了。屋前是一扇沉重的木门，唐傅镕轻轻的推开门上那有点锈迹的铜环，伴随着吱嘎一声，屋内微弱的灯光渐渐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