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归否》君惜

4、第 4 章

　　清晨，树林里的小鸟叽叽喳喳的，阳光也是格外的刺眼。
　　我迷茫的看着天空，回想起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忍不住侧头看着身边一头白发旋涡眉的男子，他紧闭的双眼也遮挡不住的温文儒雅。
　　叹了一口气，默默捡起地上被撕成几大块根本不能穿的嫁衣，再看着该男子的毫无损伤的衣服，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忍住眼泪捡起男子的外套一边穿在身上，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我的衣服坏了，所以，我就借你的衣服一用，你放心，我只拿外套，不会将你的衣服全部拿走……”
　　穿好衣服，然突想起这副倾城容颜为自己带来的灾难，沉静了片刻，在脸上抹了抹地上的泥土，打扮成邋里邋遢的乞丐，转身，不再看他，忽视全身的疼痛，最后向他道了一声：“昨晚的事……真是对不起……我该走了。”
　　一步一步的走向毫无所知的路途……不知道身后的男子已睁开双眼，复杂的看着我离去的背影。
　　两个月后，东走西串的我，终于走出树林并赶在入秋之前来到小镇。
　　小镇很热闹，满街的都是叫卖声，人来人往的。我路过一处卖鱼的集市，扑面而来的鱼腥味使我恶心犯呕，却吐不出什么来，心里难受至极；直到走出卖鱼的集市才好了少许。
　　忽然，身后传来踏踏踏的马蹄声，还有一个男人的急促的大喊道：“前面的人赶紧让开。”我下意识的回头向后望去，便被一张凑在眼前长长的大马脸吓晕。
　　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观察此间屋子十分地简洁，除了我所睡的床以及一张桌子和三张凳子外，其他就没有了。
　　我坐起身，穿上绣花鞋，拉开房门，看到了满径鲜花，又是那样的生机盎然，活泼可人；侧耳倾听花儿们的争吵着自己的主人会照顾谁？
　　我轻轻笑着，靠着门，就这么听他们吵闹着，不说话也不离开……
　　“夫人，你睡了差不多半月有余，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醒来呢。”一个将脸上的胡子修剪的向自己眉毛的男子，向我走来说道。
　　“半月有余？”我疑惑的重复这四个字。
　　“可不是？当初我从马蹄下救下你的，真想不到一个绝美天下的美人会沦落到当乞丐的份……”
　　“乞丐？”我紧皱眉头，打断男子的话并迟疑的向他问出我的疑惑：“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刚我回忆了下，似乎没有你说的这段记忆。”
　　“不会吧。”他愣了一下，摸着小胡子继续说道：“那你记得你已有三个的身孕吗？”
　　“公子，慎重；这个玩笑开不得。”我严肃的向他警告道。
　　“是不是真的，请个大夫来把下脉，就不知道了。”
　　“我怎知你会不会请人作假，”我抿着嘴，一下子想到还有个亲舅舅家精通医术的表哥，便从右手腕处摘下一个舅舅送给我的银镯，继续说：“我有一表哥精通医术，你让人将这手镯送到万梅山庄去请我表哥来为我把脉，便知你所言是真只假。”
　　“万梅山庄？你表哥该不会是西门吹雪吧？”
　　“那你敢去请吗？”
　　“为什么不敢去？我和西门吹雪可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朋友的妹妹便是我妹妹，妹妹要找哥哥，哥哥自然是要帮忙的。”
　　“那我便在这等候公子的佳音。”
　　那个男子接过手镯放进胸口和另一个温柔如玉的男子交谈一会儿就走了。
　　我继续听着花儿们异口同声说。
　　“主人来了。”
　　“主人来了。”
　　“今天我要美美的，香喷喷的让主人感受到我的美好。”
　　静听了半晌，我看着旁边的男子，诚心诚意地对他说了一句：“这些花，很活泼，也都很喜欢你。”
　　他笑着对我说：“我也很喜欢它们。”
　　“嘘，仔细听，你听到了吗？”我又接着说：“花儿都笑了。因为你的喜欢，它们很开心。”
　　他听到我的话，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倾听着……
　　“我听到了……”他睁开眼睛后，缓缓地说道。
　　我笑着，看着这些花在听到自己的主人回答后，开心地在风中摇曳……
　　瞌睡像波涛汹涌的海浪朝我扑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就向此间的主人话别，“公子，我身体不适，先去休息了。”
　　“你先去休息一下，用膳食时，我再来叫你。”
　　“谢谢。”
　　道完谢后，我转身回到屋里，倒在床上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我的四周全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我在雾中走着走着……
　　白茫茫的雾忽然散去后，我看到了荷花池塘上立着一座白纱飘飘的凉亭，里面还有一架琴，旁边还焚烧着荷花味的檀香和一张折好的丝帕。
　　我走了进去，摸着琴弦绕道对面坐下，香烟缭绕，我一丝一弦的弹唱起《诗经》中的《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是汝吗？素素。”
　　他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疑惑抬头看了他一眼，望着一道看不见面容，却能听见声音的人影似乎想走进凉亭，却又不敢走进，心涌上千般思绪，我低下头假装没看到他，继续抚琴吟唱着。
　　“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他在凉亭外来回徘徊，最终没走进凉亭里。就在外面靠着凉亭的柱子颓废的坐着重复着这句话，似痴傻……
　　他颓废的样子使我想安慰他，于是转手间换了一首《采薇》，轻轻吟唱：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用，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用。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他哀伤的说道：“汝果然恨吾……”
　　我停下抚琴的手，暗思自己果然不会安慰人，他突然开始大声地苦笑后流泪道：“若是当初吾全心全意信你，吾不曾伤汝，是否吾也能享受天伦之乐，一家团圆……也不至于，汝离去，烈火焚身，将骨灰撒入河流，梦中也不愿再见吾……素素，劣者知错了，素素，娘子，汝回来可好？”
　　我站起身，拿着琴边上的丝帕走到他的身边，弯腰交给他。他接过丝帕，如珠如宝地抚摸着上面绣得栩栩如生的白莲和莲蓬上的莲子……
　　我想告诉他，我要走了，可不知为什么刚才能唱歌，现在却发不出声音来，我不解的捂着脖子，思考着原因；而他站起身，伸手想拥抱我入怀，双手却透过我的身体，抱不着。
　　我吃惊的看着他调整好姿态，虚抱着我说：“即便知道这是虚假的梦镜，劣者也不愿醒来，就像这样，吾与汝不曾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