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归否》君惜

3、第 3 章

　　不知过了多久，媒婆伸手掀开轿帘，低声悄悄地对我提醒道：“新娘子，小心点脚下，别摔倒了。”
　　我轻轻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一手接过媒婆递给我的大红绣球，一手微微提起嫁衣的裙摆钻出轿子，在媒婆的引导下走进拜堂的大厅……
　　突然，我感觉到大红绣球的另一方将手中的绣球抛下；惊诧中我听到他说：“姑娘，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娶你。”
　　“为什么？是我不够好，还是你心目中已有意中人？”
　　“都不是……”
　　“公子，那你就是想让我成为所有人的闲余饭后的笑话，让我毫无脸面的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姑娘，对不起，我已决定终生侍奉我佛……”苏墨还未说完便被赶来的苏老爷打断。
　　“逆子，你休得胡说,今日这天地你不拜也得拜，否则休怪为父将你逐出家门……”苏老爷气得火冒三丈拍桌站起道。
　　“老爷……”苏夫人焦急地打断苏老爷的话，说：“墨儿从小体弱多病，现在好不容易才好一点儿……”
　　“身体不好就可以在成亲之日与人悔婚？周氏，你这是想毁了我苏家百年的名声？还是你想毁了夏家姑娘的清誉？”苏老爷转过身横眉竖眼的对着苏夫人说道。
　　“老爷，我们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苏夫人哭哭啼啼地使苏老爷的语气软了下来，好生的哄着苏夫人停下哭泣。
　　“苏老爷，苏夫人，能否让我问苏公子几句话，也好让我心里明白我到底如何不好，非得被苏公子如此的嫌弃。”我虽是征求苏老爷夫妻的意见，但我没等他们回答，继续接着问苏墨，“公子你若是不喜这桩婚事，不愿娶我，那你为何到夏府上迎娶我？事到如今，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你毁了一个姑娘的名声与清白？”
　　“……”
　　“苏公子，为何不说话了？要知道之前你是有大把的时间反悔的。”
　　“对不起……”
　　“我也不是那纠缠不放的姑娘，但苏公子，我要你一句实话，你真的要皈依佛祖？不要你的父母，不要你的家人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会说弃就弃，说不要就不要？”公子，从你说要终生侍奉佛祖时，就已经将你的父母家人抛弃了……”我伸手想摘了头盖，但又想到新娘子在未完成的婚礼上摘下头盖，是一件晦气的事情，于是放弃摘下头盖的想法；说：“佛是靠悟，可家人之间的亲情，公子你悟了吗？”不等苏墨的回答，我对着苏老爷和苏夫人欠身道：“苏老爷，苏夫人，是素素没福气和你们苏家做一家人了，但素素不怨任何人，这是素素的命不好，我唯一过不去的便是苏家要为我收拾烂摊子，我在这里先向苏老爷，苏夫人赔个不是。请原谅素素先走了。”
　　说完，我提起裙摆跑了出去，在大门口抢了前来吃酒客人的马匹离开苏府，骑着马儿一直跑，不知方向的逃跑着，忘不掉耳边尽是苏家贺喜客人和街上人群的议论声与同情般的嘲笑声，头盖下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渐渐的，我平复心情，开始减慢速度，掀开红盖头向天空中抛去……
　　抬头看着红盖头在茂盛的枝叶间被风儿吹得空中四处摇摆不定，想起小时候娘为我绣嫁衣上的牡丹花时一针一线的样子，想起母亲将我带到夏府嘱咐我好好活下去后离去时的悲伤，想起真正与我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夏柔在我入府的四年后与姨母一起病重死了，想起夏府里的下人们暗地里偷偷说我是灾星，克死父母不算，还把收养自己的亲人也给克死了，想起姨母抬紫嫣做妾的前一晚，姨夫私下让管家王叔告诉我，嫁出去的姑娘如泼出去的水，以后若没什么大事，就在苏家好好地待着，别坏了夏府未出嫁小姐们的名声……
　　如今，苏家苏公子在众人之下悔婚出家，使我无脸在镇子上待下去，而夏府自从姨夫托王叔带给我的话后，我就没打算回去，也不想找家庵子暗自提醒自己的丈夫因不想娶自己而去出家……
　　一时间，找不到归处与去处……
　　我一连半月的在树林里走走停停，饿了，便吃树上被鸟儿啄食过的果子或是树叶和地上的野草为食，渴了，便喝露珠和溪水，累了，便以天为被，地为床；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的脸越来越痒，越来越肿大，好像是戴上了一层脸皮，但又撕不下来。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返回三天前遇到的溪水处进行清洗。
　　溪水弯弯曲曲的，一尺宽，有小腿深，清澈见底，水中还有几条小小的鱼儿聚在一起游玩着，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我以溪水当做铜镜对着肿痛的脸颊仔细观察，发现脸泡涨得像在水中泡了许久的尸体，皱白皱白的，似乎能撕下一层皮似的，再仔细观察，额头的发际线掀起一层茧皮，好像我戴上了一层人皮面具。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我伸手从溪水中捧起水将脸打湿，再用衣袖沾水一边擦洗脸庞，一边忍着疼痛将爬起来的茧皮撕下……
　　半个小时后，我望着水中的倒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我一边抚摸这张脸，一边想着《洛神赋》里的洛神大抵也不过如此。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时分，不宜赶路。正准备起身在附近寻找一处干燥之地将就一晚，却不想灾难正向我走来……
　　静谧中，我听见两道属于男子的声音。
　　“大哥，你快看前面有一个漂亮的美人……这荒郊野外的，不如我们兄弟俩乐呵乐呵……”
　　“弟弟，想不到我们在这荒郊野外的也能遇到如此之美的女子……”
　　我害怕地急忙起身从溪水里淌过拼命地跑到另一边去，存着微薄的希望，高声地在我生存了半个月，没见到人影的地方呼喊救命，不敢回头看那两个男子的相貌，怕被追上后等待我的是无尽的羞辱。
　　突然，有人抱住我的腰，坏笑这说：“美人，你跑什么？”
　　“你放开我，放开……”我挣扎着，使劲地挣扎着。
　　“大哥，你最近不是请人配了一种叫什么媚香的助兴药吗？拿出来让兄弟我玩玩？”
　　“兄弟，那药极烈，据传中此药的人身体里会散发出一股香味，而且他人闻香也会中此毒，功力越高者，中毒越深，若不能与女子……则会七窍流血而死，我怕兄弟你受不了……”
　　“那不是还有大哥你吗？”
　　他两人说完，便有其中一个人将一颗药丸子喂到我口中，便推我倒地，用玩笑般的眼神看着我缩卷在地上的丑态。
　　强忍着身体里的灼烧，一把从头上抓下簪子刺向其中一名男子的胸口，另一名男子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开我，单膝跪地抱着人大叫道：“弟弟，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不等他说完话，爬起身，将手中另一只的簪子插入该男子的眼睛里，并快速的用手掌将未插进的残余部分拍进去……
　　确定两人死后，我离开了此地。
　　身体越来越热，口越来越渴，眼前也越来越昏暗，几乎在这皎洁的月夜下逐渐的看不清楚……
　　跌跌撞撞的走着，突然，有一双手从身前扶住我说：“姑娘，你没事吧……”
　　我抬头望着他张张合合的说话，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喘着气息，低声向他求助道：“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