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青春》》黎依米

6、第六章，回吻

　　多云的天气，在学校也如同阳光灿烂的日子。因为无须恐惧下班没有伞，更不用恐惧请病假扣工资。因为学生请病假不用扣分。
　　“张荃，这个星期，你想去那里玩？要去爬山吗？”
　　张荃取代了游戏，成为了庞谚第一时间考虑想找的对象。
　　“要是不下雨，就跟你去。”张荃回答。
　　“好。”庞谚看着天担心道。今天的天黑了下来，没有雨。
　　他害怕天忍着那些鼻涕，到放假才狠狠打个喷嚏。
　　“不好意思，老师，学校文娱部陈老师有事，找一下你们班的张荃。”敲门声还有彬彬有礼的打搅，让所有目光都注视站在门外的钟明烁。
　　“张荃，你去一去。”她的名字很少被语文老师读到。因为她语文成绩不赖，即便偷睡觉，老师也不理会。
　　张荃随着钟明烁走。
　　“师兄，陈老师找我干嘛？”张荃问着钟明烁。
　　钟明烁却不理会，离开了高二区，他拉着张荃往南教学区。
　　张荃不诧异，因为那边的教学区都是阅读室、媒体多功能室，实验室，室内礼堂，学校文娱部的陈老师在这边办公也不足为奇。
　　张荃一直被钟明烁拉上楼。张荃才觉得有问题。
　　“钟明烁，你拉我去哪？”张荃想甩开钟明烁的手。
　　只是瘦小的她，无法甩掉把她抓得死死的钟明烁。
　　在上课时间出来顶层楼梯撒尿的，就只有学校那些不务正业，不好好学习的学生才能干得出来。
　　这两个同学惊慌失措地拉着裤链，不是因为看见钟明烁这位高三师兄。而是因为一女同学定睛看着他们。
　　张荃并不觉得尴尬，对于她，有什么没有见过。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学校里果真有素质极低的人。果真有随处小便的学生。
　　“不想我打报告的，就赶紧离开。”钟明烁冷冷说道。
　　那两位同学灰溜溜地跑了。
　　钟明烁似乎有备而来，知道通往教学楼顶的门被锁头锁着。他从裤袋里取出一根加工过的回形针。在锁头里动动手脚，锁头便开了。
　　张荃流露出敬佩的眼神，理科生就是厉害，都能组织一个盗窃团伙了。看到他的神技，她也竟然忘了正要挣脱他的禁锢。可是现在，放开她了，她却是敬佩地看着他看坏事。
　　他打开铁门，拉着张荃走到楼顶。
　　张荃还是第一次上来学校楼顶，她俯视下面，原来校园的俯视图如此美丽，像地理平面图，五彩缤纷般，却不是画上去的。她疑惑，他说谎压她出来，是为了带她看风景的吗？
　　“张荃，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说得一清二楚。对我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好玩吗？我是很不好玩？还是好好玩？”张荃还在幻想的时候，钟明烁实实在在告诉她，他的目的。
　　“你带我上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一清二楚的概念？你才高三，套路怎么那么深？说我有神经病患者的特征，我觉得你才活得神经兮兮的。你是不是被别人愚弄过，所以那么介意，我说玩这个词……”
　　“张荃，你闭嘴。”钟明烁似乎被说到了软肋，阴深深的表情加上高分贝话语，让张荃也惊慌，感觉到话说过火了。
　　四周弥漫着钟明烁冰霜般的氛围。呼出来的气息，都让人冷颤。
　　“对不起。”张荃知道自己的错误了。有的事情可以肆意做，有的话却不能肆意说。
　　别人的伤口，用你的嘴巴撕开，满口都是鲜血，腥了自己。
　　钟明烁冷不丁地看着她，看似简单的她，却让人捉摸不定。你永远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你也无法捉摸得了她下一秒要做什么。而她的每一句简单的话语，却总让你无法言语。
　　钟明烁把她拉近自己胸膛，看着她，说：“别以为我不敢。”
　　张荃感受着这胸膛的温度。好些年，了，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情形早已消散在地底的尘埃里。好些年了，听着另一个心跳仿佛早已是宛如隔世。
　　张荃却没有感动，她贴着耳朵在他的心跳处，感受着这来自青春期的律动。
　　这世间，最好听的声音，是人的心跳声。
　　每个心跳，或者平静，或是疑问，或是紧张，或是惊慌，或是想念，或是爱。每个跳动，都像是五线谱，凑着那首你能听懂的歌。
　　张荃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听着，就如同悲伤时候的一首老歌，在回到多年前，唱着青春，暖了另一个心房。
　　钟明烁看着张荃，她的任何动作，都是出其不意。而他还是琢磨不透。
　　张荃张开眼睛，看着钟明烁，她想，上天真的有怜悯之心吗？真的让她再选择一次初恋，再选择一次朋友。那么绕过那些带着伤害爱她的人，未来的旅途，就再也没有忧伤了，只余下爱了吧。
　　钟明烁看着张荃眼神的空洞，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的眼睛幼稚，却又参杂着让人疑问的空洞。
　　“张荃，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敢做。”在她眼里也好像看到了被轻视的感觉。
　　他用亲吻告诉她，他不屑她的轻视。他也能做让她捉摸不定的事情。
　　她教会了他吻，她教会了他舌头的跳动。
　　张荃感受着这来自青春的炽热，他的唇就如同丝滑的豆浆滑下喉咙，柔遍了每条毛细血管。
　　然而张荃心却没有那番翻云覆雨的翻腾。她对他，还是没有感觉。触碰着他的嘴唇，感受着他的舌头。她感觉自己二十六岁了，还那么可恶，去玩弄别人。
　　她推开他，异常冷静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没有感觉。”
　　钟明烁看着张荃，他以为他能超越她的捉摸不透。原来，对于她的捉摸不透，他是琢磨不透。
　　“对不起，因为我再次拥有这段时光的时候，我感觉我的青春很迷茫。你很帅，也很优秀，可是，我没有那个感觉。可能是一个人久了，就不渴望这些罗曼蒂克般的爱情，而且还在学校，就让人觉得有些虚。我对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其实我也就是想让自己的这次青春刺激点，来点特别的，让人记忆犹新的，所以才那样对你。你……”张荃努力诠释着自己的内心。完全没有顾忌到钟明烁这一个耳光。
　　“你就用一句对不起来承担起，捉弄他人的真心，玩弄他人感情的责任。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治疗在别人身上划的伤？全校比我优越的男生数不胜数，为什么偏偏选我来玩。觉得我长着一副天生要被玩弄的脸？无论男女，无论感情深浅，都要来作弄我一番？”
　　钟明烁懊恼自己对张荃出手，隐隐约约掏着自己那道小伤口。
　　张荃顾不上脸的疼痛，看着他伤心的眼神，心底却难受了起来。
　　他打她，她知道他有多气愤被作弄。可是，他打她的力度，她感觉到他的善良。
　　原来，人的无意，杀伤力也大。她的无意竟然会如此伤到他。
　　“好，你要让你的青春来点刺激是吧。”
　　钟明烁像是质问的话，却又如同是惩罚她的话。
　　说完便拿着门的锁头朝强角狠狠地摔去，见锁头已经变形，便淡定离开。
　　张荃也琢磨不出钟明烁要做什么。直到她被全校通报批评，他才知道学校里的小小男人有时候跟小女人一样，会呕气，还有小气。
　　她被钟明烁污蔑了。等钟明烁离开之后，教导主任就上来了，发现这门被破坏了。还抓获了她这个显而易见般的凶手。
　　教导主任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张荃知道是什么回事了。幕后黑手就是钟明烁，他这招栽赃嫁祸，贼喊抓贼，真是绝了。
　　当广播里，教导主任对她的全校通报。张荃只是觉得，他给她青春的这个刺激，真是哭笑不得。
　　张荃被罚扫两周校道，每天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她就要开始这屈辱史。
　　“张荃，我帮你。”庞谚也是着实在意张荃。拿着扫把，站在张荃面前。
　　“庞谚，你回家吧。我和我妈说了，我这两周在学校吃饭，不回去吃饭。可等我扫完，饭堂都没有饭打，我没有饭吃，你回家吃饭的时候给我带一份过来。”
　　张荃拜托着庞谚。她和庞谚都是半宿生，中午在饭堂吃饭，在宿舍午休。下午放学就回家吃饭，然后回来上晚自习，放学又回家睡觉。他们偶尔也在学校吃饭，晚上留宿学校。
　　庞谚再次得到圣旨，把扫把留在原地给张荃，飞奔离开学校。张荃就这样默默地取代了他的游戏，薯片，成为他年轻时默默的喜欢。
　　“张荃，要我帮你吗？”汪彤彤还是鼓起勇气去关心这位对她冷冰冰的同学。
　　“不用，你不帮我就是帮我了。”张荃依旧冷冷道。面对她的热情，她压制自己的情绪。把所有的热情都藏在心底。
　　“张荃，要帮你打饭吗？”汪彤彤依旧热情不减。
　　“不用了，我朋友给我带饭。”张荃一如既往的态度。
　　张荃看着脚下的落叶，就是汪彤彤当年这般真诚，当她背叛她的时候，她的心才如此痛彻心扉。
　　汪彤彤慢慢地习惯了张荃的冷淡，包括拒绝她的好意。
　　张荃认认真真地打扫校道。这一年青春，似乎多了点恶作剧。不过，却离不开劳动。
　　钟明烁在三楼的走廊看着正在校道打扫的张荃。看着她低下的身姿，心里却有几分怜惜。
　　心里矛盾地想着，能看到她受到责罚，仿佛是解气了。可是，心里却有几许难受。她受到责罚，他却有几分不忍。
　　“张荃。”
　　张荃已经收尾了，庞谚喜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还顾不及回头，庞谚就已经站在她身前了。
　　“庞谚，你掉水里了吗？”张荃瞧见庞谚如瀑布而下的汗。
　　“给你带的饭，热的。”庞谚却不顾张荃的问话，把饭盒递给张荃。
　　“你不会为了给我送饭，飞奔而来吧？这样可是把我感动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一大把的了。”张荃边说着，边收拾东西往教室走去。
　　“张荃，你吃了，再回宿舍洗澡吧。”庞谚拿着饭追着张荃。
　　“你吃了吗？”张荃把工具放好，接过庞谚的饭盒放在桌面，走出教室。
　　“吃了。”庞谚跟着张荃到洗手间，看着她洗手说到。
　　“你真是速度。”张荃也努理会，淡淡说道，拿出纸巾为庞谚擦着汗。
　　“庞谚，你洗澡了吗？”张荃示意庞谚自己把汗擦，问道。
　　庞谚自己默默地擦着，羞涩摇头。
　　“庞谚，你下去跑步减肥吧。”张荃走回教室对着跟着自己的庞谚说道。
　　“好。”庞谚仿佛是机器人接到命令，火速离开教室。
　　张荃端着饭在窗口处，休闲吃着。看着远处校道的庞谚。
　　心想，这个青春的意义，或许是让她重新选择挚友。让她所受的伤害都从以后的路途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