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青春》》黎依米

3、第三章，青春目标

　　外面已经唱起了国歌。
　　一个人唱国歌再响亮都觉得伤感，可是成千上万洪亮的声音，国歌是这般慷慨激昂。
　　“学生代表们宣誓完毕，主持人就通通上场。”
　　张荃看着一位衣着时尚的女老师急促对着穿着晚礼服的三女两男说道。
　　“钟明烁呢？”老师着急问着。
　　“他是高三学生代表之一。”一位女同学回道。
　　“是哟，忙得我都忘了。冰冰，你就先不要出场，在后稍等，等明烁回来再一起进场。其他人，等宣誓一结束，校长说晚会正式开始，就入场。”老师调理清晰吩咐着。
　　“一台舞台的精彩，少不了你们的主持，加油。”老师也不忘给这些小主持爱的鼓励。
　　张荃就如同局外人，看着她们的兴奋，看着他们的激动。原来别人的青春如此精彩纷呈，都是因为她们自己的选择。
　　“明烁，你需要补补妆吗？”老师问着从台上匆忙回来的一位男生问道。
　　“陈老师，不用，我也没有化妆。”
　　张荃望着这个背影，看着他拿着西装飞跑进更衣室。
　　晚会在校长高昂之音下拉开帷幕。
　　张荃看着这位叫钟明烁的男生的身影嗖一声离开。
　　因为她近视，所以看不起他的脸庞。看着他挺拔的身姿，她想，应该长得不赖。
　　以前无论是星期一的升旗，还是早会，开学典礼，还是晚会，她都是坐在后面。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起眼，所以没有必要坐在起眼的地方。而且近视的她，不戴眼镜坐在前面还是模糊，还不如不坐。
　　原来她的青春，在许多不如不做中错过了许多精彩。
　　张荃走出角落，透过一条小道看着台下同学热情的鼓掌。
　　这就是她们的青春，不知道前路如何，在灿烂的日子里，小小的晚会也用心去享受。
　　她有几分后悔，当年因为脸小戴着眼镜总掉下来，被一男同学取笑为老太婆。之后，她宁可看东西模糊，都不会戴眼镜。上课不到迫不得已，她也不会拿出眼镜来。
　　以至现在只能模糊感受这些青春的场景。原来当年她的青春是这般模糊。
　　“同学，你是那个班的？不是值日生，不要在这里挡道。”陈老师对着挡着后台小道的张荃说。
　　张荃乖乖地让开，站到一大柱子旁。
　　“钟烁，冰冰，小芬，你们等一轮再上，让师弟师妹们多练习。”陈老师对着回到后台的主持人说。
　　张荃探出头看着这六位主持人。最先映入她眼里的是那一双大长腿。当年的她，普通得无暇顾及这些校园里耀眼的人物。
　　钟明烁，这位高三的师兄，让张荃有了肆意青春的念头。
　　她要肆意妄为的目标就是他——钟明烁。
　　“同学，过来帮帮忙。”陈老师叫着独自一人发呆的张荃。
　　张荃笑盈盈走过去，陈老师便让她把一堆东西放到学校广播室。
　　张荃也只好乖乖当苦力，她眼巴巴地望了一眼身边一直在对稿的钟明烁，便离开了。
　　走在熟悉的校园里，走廊的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广播站躲在二楼。
　　她按照陈老师的吩咐，把东西放在广播室门口。看着门口几张贴着的脸孔。
　　钟明烁，高三七班，广播站广播员，原来午饭这段时间，校园里回荡的声音也有他。只是当年，普通的她，永远都只顾着吃饭，而不是去倾听这些青春的声音。
　　张荃看着这张大头照，浓眉小眼，像月牙的卧蚕，高挺的鼻梁，微宽的嘴巴，薄薄的嘴唇，钉在这张干净的脸上。即便不是光彩夺目，也是让人赏心悦目。还有在左眼那一颗泪痣，多了一分娇美。
　　张荃看着这颗泪痣，心想，他上辈子一定是女人，而且还是爱哭的女人。踮起脚尖，用手点着这颗泪痣，怒视他。
　　张荃帮老师干完正事，也无心看晚会，她跑到后操场。
　　原本想着定是空无一人的。没有想到，操场上坐着三五个人，男男女女地坐在一排，低声说笑。
　　原来普通的她，当年竟然一直以为，看晚会了，校园除了舞台广场人山人海。其他地方定是空无一人。原来，别人的青春也曾这般另类过。
　　她想，既然要做疯狂的事情，那是不是应该翻墙逃个学。可是仔细想想，上天给你的第二次高中，是为了给你翻墙逃学的，那不就比曾经的普通还要没有意义。
　　美好的年龄里，当然要做些美好的事情。例如控制自己初恋，例如交真实的朋友。
　　第二天清晨，人人都期盼着五一的小长假。张荃却淡定地趴在桌上。
　　“请高二十七班的张荃同学到二楼值班室领回校卡。”
　　课间广播里的声音惊醒了张荃清晨朦胧的梦。
　　钟明烁的声音不算出类拔萃，但是也能列为悦耳。
　　这时的张荃才发现，自己昨晚漏了校园胸卡。
　　她蹦地起来，朝值班室跑去。值班室就在广播站隔壁，她像只兴奋的小兔，寻找美味的胡萝卜。
　　只是却未能如约看见钟明烁，经过广播站的时候，只剩下一位女生。
　　“昨晚干嘛去了，连胸卡都不要了。”
　　进来值班室，一位地中海发型的胖大叔训着张荃。张荃如今即便看到威震全校的教导主任，也不再唯唯诺诺。
　　“我上洗手间，回来就忘了给那个值日生了。然后晚会节目又那么精彩，我就想先看看节目，再问他们拿回来。结果看着看着，就忘了。”
　　张荃当年说谎会面红耳赤，如今却说得声情并茂。连教导主任都信了，惯例提醒一句下不为例，便把校卡还给张荃。
　　张荃拿着校卡，经过广播站，透过窗户，依旧看不到钟明烁。
　　青春有时候，盼望也是一种日常。
　　放假回家，倒退几年的人生，家依旧在那个区里，亲人依旧是一样的模样。只是，这次，张荃不再选择待在家里。
　　“喂，张荃，你在那入口？”
　　庞谚在公园里找着张荃。他万万没有想到张荃会约他出来。
　　“哎呦，倒退几年的手机就是差，连地址共享都没有。庞谚，你直接到砰砰车那里等我。”
　　张荃埋怨着手上这台触碰只能用一只笔来完成的最早触屏手机。
　　现在的她可以选择朋友。她选择在青春时代里抛掉汪彤彤，这样当到那个悲伤的时间，她们彼此都不会伤彼此。所以她选择这个身后的胖子作为朋友。
　　当年在高中因为过于害羞经过公园不敢玩的砰砰车，她这个五一就要好好玩玩。
　　“庞谚，你这个死胖子，要减肥了。”
　　坐在砰砰车里的张荃想撞庞谚，结果不管如何发力，庞谚和他的砰砰车还是纹丝不动。
　　“死胖子，撞得我心都要出来了。你要减肥了。”
　　张荃被庞谚这一撞，从东就甩到了西。她扯着嗓子对着哈哈大笑的庞谚喊着。
　　“死胖子，车都被你撞坏了。”张荃无法启动砰砰车，埋怨着庞谚。
　　这时游戏时间也到了。张荃嘟着嘴出来，庞谚张着嘴巴笑，下巴都笑成三个。
　　“庞谚，你要减肥了。”张荃又戳了一句庞谚的体重。
　　“原来倒退几年的三百元，那么耐花。”玩了几个游戏，张荃从几年后带过来的那三百元，还剩。看着手中的钱豪气地感叹一轮。
　　“要去干点意义的事情。”张荃嘀咕，拉着庞谚快步离开。
　　庞谚气喘吁吁被张荃拉到献血站。
　　“胖子，我们放点血。等一下请你喝鸡汤。”张荃对着庞谚说道。
　　“张荃，你那么瘦……”庞谚却担心起张荃。
　　“瘦什么瘦，姐刚好九十斤多一点，足够资格。”张荃打断庞谚的话，站上称上神气说着。
　　“同学，够体重就能献爱心，要献血，请到这里填一下表格。”一位年轻的护士温柔说着。
　　张荃二话不说把表填好。
　　“护士小姐，他这样的身形可以献血吗？”张荃指着身边的庞谚问着。
　　“他不属于严重肥胖者，可以。”护士回答道。
　　“同学，你刚满十八岁。给自己十八做那么有意义的事情，真为你感到骄傲。”护士看着张荃的表格说道。
　　张荃完全没有顾及这张十六岁办的身份证，与如今的时间表。
　　她只知道，她今年二十六，心态也就二十一二。
　　在这个年龄幼稚便不觉得幼稚，反倒有几分成熟。说话的语气一点都没有学生的气息。
　　“你比我小一年。”庞谚看着张荃说道。
　　“果然证件辨别人真伪。我十分确定你没有整容。还双下巴真绝了。不过庞谚，现在你都三个下巴了，你真该减肥了。”张荃取过庞谚手上的钱包，看到他的身份证，调侃起他的体重。
　　献完血，张荃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带着庞谚和鸡汤，吃肉。
　　“来，给你个鸡腿。”张荃笑着把一只鸡的鸡腿掰给庞谚。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庞谚，看你牛高马大的，居然还怕扎针。看着你还真是，厕所里捡金，笑死（屎）。”张荃笑着道。
　　“你这是什么歇后语。”庞谚有些不悦。
　　“自创的，姐是不是很有才。”张荃也感觉有点过了。收回笑声，一本正经说道。
　　“张荃，你不是有才，而是很怪。”庞谚坚定道着。
　　他总觉得眼前这位同学的思想总是不可思议。说的话，他总是听得半解半懵。
　　“好了，不逗你，吃多点。”张荃又把一只鸡腿掰给庞谚。
　　“我够了，你吃，你那么瘦。”庞谚也懂得怜香惜玉。
　　“我才不信，你够了。看你这身形，三只火鸡都能搞定。”张荃不屑道。
　　“我减肥。”庞谚害羞道。
　　“二货，减肥也要把血补回来再减。”张荃把鸡腿放到庞谚碗里。
　　庞谚看着张荃又掰着鸡翅膀放到他碗里。她有点怪，却又如此闪亮。像这一大碗鸡汤，让人会情难自禁咽口水，看着就觉得又鲜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