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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4章脱罪定刑 ...


  •   陈泽听到“你是杀他”头蓦然抬起,慌张的看着宇文展,宇文展眼里的阴鸷眼神,让他想起了关于宇文展的传言。
      宇文展一个小妃的儿子,在周家人的扶持艰难上位,当时他只有只有13岁。13岁,多么纯真的年纪,该撒着脚丫子到处跑,该躲在父母怀里肆意撒娇,该痛疼时哇哇大哭。但宇文展却没有这个机会,13岁就必须站立在矗立在澎湃大海的凸石上,学会怎么样保护自己不被海浪拍下,怎么扩大脚下自己站着的这块石头,完全看起来不是一个孩童,是一个聪明的勇士。
      不知道13岁之后他经历了什么,但他却安然度过了这么多年,而且把权臣周梁被逼臣服,其中的手段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皇上,不是我,我没有杀朱烨,我不是我要杀他。”陈泽跪在地上,扯着宇文展的衣衫,两眼慌张,惊恐的眼瞳放开,目光眦裂。
      “哦,那你说,是谁,想害死朱烨。”宇文展躬下身,看着他,语气轻得似鬼魅抓住他陈泽的心,拿出来,细细抚摸,研究。
      “他,他,他是……”
      一根细针破风迎来,快的只在眨眼之间,耳精的人仔细听也才听得到微弱的破风声,宇文展蓦然抬头,却有一个人挡在了他的前面,抬剑挡住那凛厉的针。
      “啪”
      细针脆脆一响,虚弱的掉在地上。
      丁磊举着剑,眼露怒气,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泽,“大胆陈泽,你杀害了朱统领,还想害皇上,你真是无恶不作,留在人间就是祸害百姓,不了断你,我怎做雍国好儿郎。”抬手执剑,手转,狠狠霹雳下来。
      一阵劲风袭来,带着很强的功力劈来,丁磊反应不及,生生的受了这一拳,脚步不迭退后几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支剑而立,喘口气,腰微躬,用手按按嘴角,手指上沾了红红的血丝,无言,又用手抹掉嘴角上的血。
      “他有罪,也是押给刑部大牢,丁副将也太心急了。”杜文宣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手掌竖立,掌心向丁磊的方向。
      杜文宣放下手,快步走上前,双手抱拳下跪,“皇上,刚才不得已才动武,还请皇上赎罪。”
      丁磊醒悟,连忙跑到宇文展面前,跪下,急急的说,“皇上,臣刚才看见陈泽刺杀于你,一时怒气攻心,就情急之下才,才对陈泽下杀手,还请皇上赎罪。”躬身重重的叩头。他心里又惊又怕,只觉得头上有束妖厉的目光,裹在他的身上,沉沉压在他的心坎。
      宇文展瞄着他,许久,他才开唇启言,“来人,把陈泽押入刑部大牢。”
      士兵进来,架起已经瘫软的陈泽,走出营帐。
      杜文宣掀开布襟,跪下,“皇上,既然杀害朱统领的凶手已经找到了,还请皇上饶恕了臣的二哥。”
      瑞叶跑过去,跪在杜文宣的身边,躬身磕头,“还请皇上饶恕了杜副统领。”
      江枝也走出来,跪在旁边。
      望着脚下跪着的三人,宇文展漠然接过茶杯,吹去热气,“这杀害朱统领的罪已除,那这扯出来的贪没军饷的罪,怎么除?”
      是的,杀人的罪除了,这贪军饷的罪不除,杜文谚还是死罪一条。
      “草民请愿彻查此事。”杜文宣咬牙,“草民愿调查此事,还被冤枉人的清白。”
      瑞叶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他疯了,竟然主动揽下这事。万事一涉及军饷,就是一个大泥淖,而这个幕后主使必定是一个权多势大的人,得罪了,终归会对自己不利。
      “也好,那么这事就交托给你,我派刑部尚书一起协助调查。”
      “谢皇上隆恩。”
      俯地冰凉,凉的刺骨,冰的心寒,人生就如此,身不由己的接受和放弃。所谓的执剑携酒浪天涯,或许,只在说书人的心里吧。
      只是自己,再也不能走出泥淖了。
      虎镇营附近密林中,三人在灌木和树叶的蔽护下,只隐约露出点点衣角。
      “丁磊,还好你放的针,不然那陈泽就吐出我了。”宇文豪负手站立在丁磊身前。
      初丁磊沾沾自喜,殊会间觉着不对,连忙跪地抬起握拳,“卑职身为殿下的人,只愿尽心尽力衷心跟随殿下,不敢居功,只求能为殿下分忧。”
      嘈嘈言语,情自肺腑,真切动人。
      “这,我知道,放心吧,我以后还要你替我办事呢。”宇文豪扶起他,手轻轻拍下他肩膀,“你出来也有些时间了,快回去吧,引起别人注意就不好了。”
      丁磊看着放在旁边的手,心里一阵开心,“是的,殿下。”起身走出了灌木林。
      “殿下。”万籽从树冠上像落叶一样飘下来,“丁磊还留着吗?”
      “丁磊和陈泽是我在虎镇营的暗桩,这次不但没有整到杜文谚,还害死陈泽,连着丁磊也暴露了。”声音冷彻寒心,手里捏着的树叶,用力碾磨成渣,绿色的汁水染绿长长透明的指甲,“他暂且留着,终归有派上用处的时候。”
      他转过头,堆着笑意,“还好你在丁磊动手时同时封了他的穴,既不容易被人发现,又让他说不出话,这才没有坏我事。”
      “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职责,但是殿下,那牢里的陈泽如何处理,万一他说出什么……不如……”万籽举手水平,抬在脖子上,手用力一划,划过脖子。
      “我有办法让他不乱说话。”宇文豪捋过一撮秀发,从上往下捋,缓慢往下捋,放到鼻下,一股朦胧的清香。
      这次让你逃了过去,下次就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了。
      “二哥,你没事吧?”杜如微和小文珏跑出来,接住杜文宣抬下马车的杜文谚。
      杜文谚面容憔悴,嘴唇干裂发白,手无力的抓住杜文宣的袖子,若说是抓,那这个抓随时会顺势滑落。杜文谚微微的摇摇头。
      “小姐,现在还是先让二少爷回府休息吧。”瑞叶扶着杜文谚的手臂,他的状态是体力不支,随时可能会倒在地上,现在的第一事情就是让杜文谚先休息,恢复精神。而着杜如微却挡着道了。
      杜如微连忙让出道,焦急的看着杜文谚,想伸手去扶他,但人多手乱,自己只好站在旁边看着他。
      杜文谚在杜文宣和瑞叶的搀扶下,慢慢挪动,平常十分钟的路程,他硬生生用了三倍的时间。将他扶回【……】院,杜文宣嘱咐他精心养病,外面的事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他又转头吩咐丫鬟为他熬些淡粥给他,有事情不要打扰他,直接说给他听就可以。
      “谚儿,谚儿。”
      从门口一群婆子丫鬟簇拥着一个中年女子走进来。那女子脸型削瘦,衣着华贵,头上簪白毛苓翅鹤飞彩簪,略施粉黛,唇红齿白,却是保养的极好。
      周旋扶在床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杜文谚的脸,轻轻的顺着伤痕抚摸下去,像自己有双神手,自己一抚这疤就没了,痛也没了。她疼爱的看着杜文谚,“谚儿,你还好吗?哪里痛,告诉娘亲,娘亲给你请大夫好好看看。”
      “娘,没事的。”杜文谚抬起沉重的眼皮,煞白的嘴唇下上跳动着,“刚刚三弟给我请了大夫,已经喝下一剂药了。没事的,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旋握着杜文谚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
      看着盖着被子,安详睡去的二哥,杜文宣轻声说,“二娘,这里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我先退下了吧。”
      “嗯。”周旋冷冷的答道。
      暗黑牢里,刺鼻的空气中泛着阴冷的气息。在半阴半明的角落蜷缩着一团物,衣服裹在上面,头发打着结赖着稻草上。头发下的脸,黑黑的垢土布在脸上,只有转动的眼睛再向世人宣告,他还是个活人。
      牢里隐隐有摩擦声,他艰难的抬起头,伤势太重,连支起身的力气也没了,只得趴着,下巴磕在地上,侧头看着牢门。
      眼前停了一双蓝色镶丝裹边黑布靴,靴面上的展翅金鸟格外醒目。那人扔下一个东西到他面前。
      他没办法伸手去拨开包裹东西的布,只得贴地蹬脚移动过去,他用下巴拨开布,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他恐惧的看着它,浑身发抖,手颤巍巍的贴地摞移,摩挲那布里的东西,像心爱之物一样爱意浓浓的摩挲,泪水涌出瞳孔,在脸上划出凄美的痕迹,点在地上开出一朵璀璨的花。
      他重重的点下头,下巴搁在地上看着那东西,直至被收走,才闭上眼睛,一行清亮泪水流出。
      瑞叶坐在走廊上,倚在廊柱上,呆呆的看着天空。
      天空真蓝。
      “瑞叶姑娘。”
      瑞叶连忙跳下来行礼,却被他的手拦住了,“不用行礼,我只是来杜府看看,却不想到碰到了你。”
      宇文旭含笑看着她,摇着檀木桃花面折扇,阵阵凉意顺势也打在了瑞叶身上,“不知瑞叶姑娘坐在这想些什么?”
      瑞叶坐回原处,倚回廊柱,抬头望着蓝色天际,朵朵白云漂浮,“我在看这蓝天。”她侧过头,望着宇文旭,“殿下,你小时候羡慕过云吗?”
      宇文旭噗嗤一笑,摇摇头。殿下,小时候羡慕过云吗?那意思是,你曾羡慕过?
      “殿下,我就知道你会笑我。”瑞叶不满的看着她,眉头撇成了倒八字,不一会儿就散开,回到淡淡的神情,“我怎能怪殿下呢,人各不同,心事也不尽一样。”
      她仰着头自顾自的说着,“小时候,我放风筝,总想把风筝放到云朵里去,却怎么也不行。我就很气恼,把风筝撕的粉碎,还打成柴烧火去煮汤圆。后来我父亲知道了,就给我说,这云朵呀,里面住着个仙子,凡人是不能扰她的。就这样我就不怪风筝了。”
      她两眼咕噜一转,溢出笑意,“从此以后我就一直看着那云朵,在想那云朵那么小,仙子怎么住的,连床都摆不下。我就傻傻的为仙子担忧了好一阵,想的有几天饭都没有吃。可后来我就想开了,仙子住在里面可以随时游荡在天空里,可以感受风吹动的奇妙感触,可以伸手揽住月亮,云朵小不小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喜欢,再小的空间也是一个宽大的殿堂。所以,我又开始羡慕云朵来。”
      她偏着头,自己说着话,说到好笑的地方,自己先笑了起来。他静静的看着她,她的侧脸干爽而精致,睫毛扑扑的颤抖,鼻子像小泥团一样坐在脸上,说话的嘴唇一张一合,看着她,他心里很开心,一股暖流流蹿了他的全身。
      “你是想像云朵一样自由,看尽花看花落,阅尽云卷云舒吗?”宇文旭含笑说,笑容静好如桃花初开,清新雅丽。
      瑞叶抬起头愣愣的看他,他说对了,自己就是想做一个散漫的人。做马,做就要做没有缰绳的野马;做鸟,做就要做冲刺云霄的雄鹰;做虫,做就要做能入水爬地的小虫。一壶茶,一杯酒,一支笛,一抚琴,身无羁绊,随心而行,所到之处只留自己潇洒的背影。
      她点点头。
      他垂下手,静静的站在她身旁,许久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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