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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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那颗偏远的小行星后,我和父亲又转了好几次的空客,其间我很少说话。
那是一个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个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女人
彻的妈妈
她站在那座白色的房子前。
绿油油的草地上,自动装置还在四散着洒水。
我走下车，跟在父亲的后面。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可是那个女人向我走来，越走越快，最后她几乎是跑了过来并紧紧地抱住了我。
“透，”她说，压抑着哭泣的声音，“我的透。”
我愣住了好久。
“妈妈?”我说，我说出了这个我25年来从来没有说过的字眼。
父亲站在旁边，过了好久，他才低低的说
“透，对不起，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即使是在这样的年纪，看起来仍然是那样的美。
“我恨你的父亲，”她轻轻的说，我看着大厅四周雪白的墙壁上，挂的都是华丽而抽象的大幅画作，“他永远是那样的忙，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的婚姻，我唯一的一次去到他工作的地方看他，他们居然惊讶地问我，‘他结婚了？’”
“透，”她流着泪抓住我的手，“那个时候我怀孕了，可直到生产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一眼，我恨他，我那个时候就想，等我生下孩子，我就离开他，永永远远的离开他。”她边说边哭，抱着我浑身颤抖。“后来，”她慢慢的抬起头，那双深色的眸子温柔的看着我
“没想到生下来是双胞胎。”
我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透，”她说，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你一定会觉得妈妈偏心。可你不知道，彻小时候是那样的好动，他总是惹事，我......我实在放不下心交给他父亲去抚养。”
“而小透你，”她温柔的说，“是那样的安静，听话，可爱......让人心痛。”
“对不起小透，”她说，抱紧了我轻轻的抽泣，“请原谅妈妈......”
我伸出手抱着她，心里说不出的酸楚，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又很少理我，我像一个没人要的小孩，自由自在野生的成长着，阿彻很羡慕我，可我更愿意拿这种自由去换取阿彻那样备受关注的成长环境。
“那个时候，你们几乎都还不会说话，抱走彻的时候，”妈妈继续轻轻的说，“他哭得那样伤心，抓着你不放，连隔壁的邻居都跑过来问出了什么事。”
我沉默不语。
“再后来，我发现，彻是个特别的孩子，可是，”她停了停，“我不原意让他去念公立学校，我和你父亲都是从公立学校读出来的，我觉得正是这种教育，使得我们都不懂的怎样与人相处，性格扭曲，自私......我不原意彻也变成这样，我把他留在家里受教育，我自己教他，因为我工作取材原因，我不得不经常到处旅行，我一直都把彻带在身边，可能因此，”她又停了一会，“彻一直交不到长久的朋友，他......常为此怪我......”
“到了后来，彻好像已经快10岁了，政府有人来说——其实他们已经来过很多次，但是因为我们不怎么回家所以他们总找不着我们——他们最终还是把彻带走了......”
她微微的笑了笑，“但是，彻已经那么大了，学校里的孩子都比他小好多，他说那里全是婴幼儿，交不到朋友，我以此为借口把他从那里带了出来，再后来......想想还是让他去上学的好，这样可以认识更多的朋友，所以，又转了私立......”
“可是某一天，彻突然对我说......他想去念公立的大学......想做宇航员......”她按住胸口，过了好一会，突然流出泪来，“如果当时我阻止他就好了......就像透你这样，过普通人的生活，做普通人的事情......”
“妈妈，”我突然说，“我能看看彻的房间吗?”
“当然，当然可以，”她擦擦眼泪，看着我温和的笑了笑。
上楼时，我看了一眼坐在大厅里沉默以对的父母，走过拐角，推开那扇门。
那一看就是阿彻的房间。
堆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但是很漂亮的东西。
我慢慢的走进去，赫然发现他的床顶上贴着好大一幅Dav半裸的海报。
Dav的神情还是那样骄傲，就象一个女王。
我不知道阿彻是用什么方法贴到上面去的，这样一躺在床上就可以正对着Dav。
我无言。
走过去，架子上是整整一排Messiah的碟，而且还按着顺序排过来，应该是收集的一张不漏，我顺着摸到第一张，抽出来 Spolier
那一刻，心里有什么东西揪动了一下。
那个拿着女朋友的东西大甩卖的家伙仿佛还在眼前。而阿彻拿着这张碟兴高采烈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小透，”他总是嬉皮笑脸的这么叫着。
我很快把那张碟插回去。
我不知道母亲和父亲在我不在的那段期间是否有说过话，在吃过茶点之后，妈妈提出要带我去看看他们家的后院。
“我打算把阿彻埋在那里，”她轻轻地说，“他小时候很喜欢在那里玩，常常搞得乱七八糟。”
我沉默不语，在走过那片同样绿油油的草地之后，我们来到一棵大树的下面。
树荫在脸上微微的晃动着，草地清新的气息和风混合在一起，我站在那里默默地看。
阿彻离开了我两次
两次都哭得同样声嘶力竭，惊天动地。
而我失去了他三次
这一次
是真的
永远永远
再也不能见到他了。
妈妈走过去，在地上放了一枝玫瑰。
“妈妈，”我突然说：“我和彻......谁先出生?”
她仰起脸，泪光中含着笑。
“小透，”她用她苍白而纤长的手指重重的按压着我的肩膀，“小透是哥哥。”
————阿彻.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