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点》了不起的绵羊君

5、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岁月静好。
　　悠闲地品着卡布奇诺咖啡，欣赏着花圃，一时心中竟出奇地平静。
　　“叮……”手机发出清越的声响。
　　我神经质地盯着那暗黑的屏幕上方，不断跳跃的短信指示灯。暗暗咬住了唇。
　　许久，我才缓缓点开……
　　“点点，我好想你……”
　　……
　　游魂野鬼一般。
　　我又来到了当初的“爱巢”。
　　我盯着防盗门上的“猫眼”，心却在不停颤抖。
　　“叮咚……”
　　按响门铃。
　　门打开，却出现一个我最不愿见的人——洛安琪。
　　他最爱的人。
　　看着她绝美而冷淡的面庞，我的脸突然变得比雪还苍白。
　　暗暗握住拳，我多么想指责她为何要来，为何要玷污我最爱的地方。
　　但我却说不出口，我又算什么呢？
　　而她却一脸平静，动人的脸庞上，一双眼眸无声地注视我。
　　我能感觉到，她认识我。也预料到了，我的到来？
　　“你来了。”
　　她平淡的语气仿佛对待一个熟识的朋友。而我竟出奇地尴尬，无地自容。
　　“进来吧。”
　　“程岁寒呢……”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不由侧视着我，冷冰冰的面庞竟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
　　“他在屋里。”
　　我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嘴唇也无声地翕动了一下，“……”
　　“咚！”钟声响起，如同祭魂曲一般，透过那青纱帘，我依稀可以看到主屋里，散落一地的衣物。
　　我惨淡地笑了一下，心却在抽搐。
　　“寒，他就像小孩子一样，一刻也离不开我。”洛安琪脸上的笑幸福得有些不真实，“过些日子，我们要举行结婚仪式，你来吗？”
　　“不好意思，”我握着拳，心头在滴血，“那天……我可能来不了。”
　　她轻轻笑了一下，“这样啊……那好吧，真可惜……”
　　“点点，是你吗？”程岁寒独特的富有磁性的声音，透着一丝睡意，从屋里传来。
　　我不知道他又说了什么，也不敢回答他，便有些落荒而逃的走了。
　　身后，心，碎了一地。
　　我不敢回头，怕看到程岁寒和她簇拥的身影。
　　也怕让他看到我泪流满面的脸……
　　“点点……”当看到秦轩担心的脸庞时，我才发现自己似乎愣了好久。
　　“抱歉，我没听清楚你刚刚在说什么？”我轻轻一笑。
　　“身体不舒服吗？”他轻轻摸着我的脸，问道。
　　“没什么。”我轻轻摇了摇头，轻快地低下头，鼻子一抽。
　　“……”静默。
　　许久，他才轻拥我入怀，“点点，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感到，是我强迫你和我结婚。”
　　我的眼中不由满是愧疚。
　　我知道自己不该想着程岁寒，却还是忍不住。
　　我知道这样会对不起秦轩，在我眼中，我就是个坏女人。
　　“我们出去逛逛，好吗？”我看着他，努力笑得明媚一些。
　　他的眉头才微微有所缓和，“好。”
　　……
　　我们来到了一家精品店门口，看到橱窗里摆放的各色物品，我竟一眼相中了一条绿蕾丝发带。
　　这让我想到了一部当初我爱看的为数不多的台湾剧《泡沫之夏》。
　　“喜欢吗？”秦轩的声音有些宠溺。
　　“不……”想到它可能有些昂贵的价格，下意识地不想他花那个冤枉钱。
　　“我觉得，它很配你的长发。”
　　秦轩在笑，似乎，他又成了当初那个我暗恋着的大男孩。
　　“等我。”
　　他走了进去，和服务员交涉，还一边指着我，一边说着什么，这让我不由有些手足无措。
　　许久，他才走了出来，拿着那条近似于果绿色的丝带放在了我手中。“送给你。”
　　我的脸不由一红，有些困窘，“谢谢。”
　　大厦里突然传来动听的韩国音乐，大概是因为我通晓十八国语言，所以，我轻易地听懂了，歌词大意是
　　“跨越所有人的视线的见面，负担就分担给我吧。
　　在梦里，就想和别人一样和你堂堂正正地牵着手走路。
　　在忙碌的生活中，让我忘却我的事业和梦想的，
　　我们的爱就像不会停下的表针一样……”
　　看着橱窗里，秦轩温柔的眼神，我心中的痛竟冲淡了不少。
　　“谢谢。”
　　从他对望着我的眼神里，我感受到了疑惑。
　　“谢谢你爱我……我，很幸福。”思索半天，我不由说道。
　　“傻丫头。”他不由轻轻用食指划过我的鼻头，温柔地笑着。
　　这让我想到了林徽因的《人间四月天》中，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而秦轩，就是我黑暗人生中的四月天。
　　“当初，为何你会离开？”
　　终究，我还是问出了自己几年前就想问的问题。
　　秦轩面前的表情淡淡的，“当初我爸爸因为某些政治问题，进了监狱，我妈妈就带我去美国找我叔叔……”
　　他轻描淡写的回答，却让我心中不甚惊讶。
　　我想过无数理由，却从未想到这一点。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连累了你。”他诚恳而愧疚的抱歉，竟让我心中有些酸涩。
　　我轻轻抚摸着腕上的伤痕，低垂着眼眸，有些恍惚。
　　“点点，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我微微笑了笑，满嘴涩然。
　　“咚！”广场的钟声响起。刹那间，我们身后竟绽放了七彩斑斓的烟火。
　　他看着我，面含期待。
　　轻轻将我入怀。
　　我苍茫的眼神跨越层层叠叠的人群，竟轻易地捕捉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程岁寒。
　　心口不断抽搐，我面上的笑却越发璀璨。
　　而他看着相拥的我们，面上的表情，却近乎僵硬，落寞，终究化为我不懂的神采，缓缓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