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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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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爸妈坚决要把他送到锦城去念高中后,林南山每天都在想办法怎么留下来。
故意考差?
不行,要是没拿捏好,升一中的高中都困难怎么办?
毕竟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想来想去,林南山都没想出办法。
“要不,我把你的腿打断?这样的话你爸妈难道还会拖着一个残废去锦城?”夏晚说。
林南山无语地盯着她,这种馊主意也只有夏晚才想得出来。
“这也不行,到时候我还要赔医药费,划不来。”夏晚自言自语道。
“要不,你自个摔断吧。”夏晚眼睛一亮。
林南山拿起鞭炮,点燃,威胁:“再说一句,我就拿鞭炮炸你了。”
此话一出,夏晚立马跑开。
林南山把鞭炮扔在地上,半天都没响。
看样子是个哑炮。
夏晚慢悠悠晃着走过来,呵呵直笑。
“你说你幼不幼稚,小孩子才玩这个。”夏晚笑他。
林南山忍辱负重装没听见。
大年二十九,小区附近的公园人满为患。
小孩子们互相追逐打闹,时不时摔个跤,摔痛了就哭几声,没摔痛的就又爬起来继续跑。
卖对联、中国结的摊贩占领了一条街,另外一条街有卖玩具的,也有卖凉粉凉面的。
毕竟是过年,城管都不来驱赶人,整个场景热闹得很,年味十足。
“晚上有空没?”林南山问。
“怎么?”夏晚说,“晚上估计要去二姨家团年。”
“估计?”
“恩,我不是很想去。二表姐她儿子是个捣蛋鬼,上次我去他还拿麻将砸我。”说起这个事,夏晚就郁闷得慌。
林南山笑道:“你也有治不住人的时候。”
“这一码归一码好吧,按辈分我都是他长辈了,再怎么我也不能跟一小孩子计较。”夏晚辩解。
“那你可真老。”林南山吐出一句。
“你才老!”夏晚气得面红耳赤。
女生最忌讳被人说老,尤其这人还是林南山。
“好了好了,要不去那边看看。”林南山转移话题。
夏晚说:“怎么,你饿了?”
“没有,我看那边还有什么可以玩的,这鞭炮没劲。”
夏晚无语望天,她怀疑林南山还是学龄前儿童。
晚上,夏晚爸妈收拾好准备出门。
“小晚,好了没?”夏妈妈来到卧室门口。
坐在书桌前的夏晚说:“作业还没写完,不想去。”
“哎呀,作业过几天做也是一样的。再说,这可是去你二姨家团年,就我跟你爸去,你不去像什么样子?”
夏妈妈说这么一通,夏晚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好吧。”夏晚不情不愿起来。
什么时候,才能没有团年这个风俗呢?
第二天,也就是除夕,夏晚睡到日上三竿。
“小晚,起来了,中午要去你三叔家吃饭。”
听到这句话,夏晚烦躁地蹬了蹬被子。
“快点哦。”夏妈妈继续催。
夏晚在床上滚来滚去,什么时候这个年才会过完,她想回去上课。
其实过年也没什么不好,好歹大方的亲戚给的压岁钱非常可观,可有的亲戚就喜欢问东问西,敷衍几句还要被指责没礼貌,非要刨根问底才罢休。
走亲戚走得想吐,除夕晚上,好歹一家人能坐在一起看个春晚,门就被敲响了。
“小晚,去开门。”夏爸爸说。
都除夕夜了,不会还有哪个亲戚要来吧?
夏晚透过猫眼看,门外灯没亮,夏晚也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开门,见来人,惊讶道:“林南山?”
林南山站在门口,朝屋里望,“你爸妈都在呢?”
“对啊。”夏晚觉得奇怪,“大年三十你不在家出来干嘛?”
“找你啊,待会我们去楼下放鞭炮。”
“不去。”夏晚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这会犯困,想睡觉。”
林南山叹气一声,带有央求口吻:“走嘛,你都不守岁的?”
夏晚他爸走过来,一见是林南山,说:“哦,是林南山啊,怎么不进来?”
见到夏晚她爸,林南山立马挺直了腰杆,恭敬道:“叔叔好。”
“好好好,你来找夏晚?”
夏晚压低声音:“这不明摆着吗?”
夏爸爸这么一问,林南山愣是不敢再说了,只觉得压力山大。
“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毕竟今天除夕嘛。”夏爸爸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待会春晚有那个赵本山的小品,还挺好看的,赶紧回去看吧。这晚上呢,就尽量别来找夏晚。”
林南山欲言又止,夏爸爸这个逐客令下得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林南山尴尬一笑,看了夏晚一眼,转身下了楼。
夏晚关上门,说:“爸,你刚刚至于那么说吗?”
“我怎么说了?”
“让人听着怪不舒服。”夏晚进了卧室。
“那还叫我怎么说?这大晚上的他来找你干嘛?写作业?”夏爸爸沉了脸色。
夏晚没回他,闷闷地躺在床上。
“少说两句吧,今天除夕,人家林南山也是来找小晚玩的,你至于把人想得那么不堪?”夏妈妈说。
“我怎么想了?我觉得我没说错啊。”夏爸爸纳闷道。
听到爸爸这么说,夏晚懊恼地没一开始就答应林南山,她坐起来,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去哪?”看到夏晚突然开门,夏爸爸问。
“楼下。”
夏晚说完就下了楼,也不管爸爸会怎样发火。
楼下,夏晚看到花园椅子那坐了一个人。
“林南山?”夏晚走过去,“你没回家?”
听到夏晚声音,林南山愣愣地站起来,“你出来了?”
夏晚笑了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哦。”林南山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五十了。”
“那坐着等一会。”
林南山怔了怔,回答:“好。”
夏晚抬头望天,乌云遮住了星星,零零散散只看得清楚几颗。
“好怀念小时候啊。”夏晚感慨,“以前在老家过年,鞭炮烟花随便放,周围的朋友只要喊一声就立刻出来了。不像现在,只能在家里看电视,到点就睡觉。”
林南山安慰她:“没关系,我不是还陪着你吗?”
夏晚偏头看他,定了几秒,说:“你不是要去锦城了吗?”
林南山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说起来还挺……挺有缘的。”夏晚怕他尴尬,自顾自地回忆,“你说我们两个小学那会是多么的合不来啊,基本上天天吵架。对了,四年级还是五年级来着,我还跟你打过架呢。”
“我记得。”林南山说,“是四年级,我把你自动铅笔弄坏了,你很生气,挥着拳头就朝我打过来。”
“说实话,你那拳头力气真大,打得我脑袋发蒙。”林南山笑笑。
“对。”夏晚也想了起来,“自动铅笔是我妈买的,在老家那个小镇上,当时都没那种自动铅笔卖。而我爸妈从小就把我放在爷爷奶奶家,很少来看我。那个自动铅笔我都舍不得用,你却给我弄坏了。”
“恩。”林南山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还有五分钟到十二点。
“林南山,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
“小升初那会,你是不是考上了实验中学?”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问问。”夏晚低头。
“……是考上了。”
“那你怎么会来一中?”夏晚认真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一个心里的答案。
“我……”
林南山被夏晚看着,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突然,有人放起了鞭炮,震耳欲聋,打破了两人之间那点微妙的气氛。
“新年快乐。”夏晚语调平平,听不出情绪。
“新年快乐。”林南山轻声回应。
仿佛两个人都清楚知道,在这个跨年的夜晚,有些话并不适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