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有丢脸的事我都知道》聿鑫

29、第二十九章

　　夏晚敲响林南山家的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开。

　　她在门口自言自语道：“不会是不在家吧。”

　　也不对啊，离过年还有几天呢。更何况，这么早，谁会出门去拜年。

　　“林南山，你在家吗？”夏晚问。

　　过了会，门开了。

　　夏晚一看开门的人，到了嘴边的“卧槽”生生憋了回去。

　　“是小晚啊，快进来吧。”林妈妈热情道。

　　“阿姨好，我找林南山写作业。”夏晚十分乖巧。

　　夏晚进屋，林妈妈说：“他在卧室。”

　　正说着，林南山就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

　　语气稀松平常，可夏晚听着，愣是没反应过来。

　　她觉得林南山今天很反常。

　　“写作业。”

　　林南山看了他妈妈一眼，说：“进来吧。”

　　夏晚小心翼翼进去，察言观色一番，才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没事。”林南山把门关上。

　　夏晚的问候，让林南山冷静下来，然后说：“我妈让我去锦城念高中。”

　　突如其来的消息，夏晚脑袋一嗡。

　　“为什么啊？”夏晚说话都不顺畅，“不是可以直升一中的吗，如果中考考得好，还可以进一中的尖子班。以你的成绩，进尖子班不是很轻而易举？”

　　林南山听她说完，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说：“听你这么说，我能解释为你不想我走吗？”

　　林南山认真地看着她，像是在等一个答案。

　　夏晚怔了怔，本想立马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走了谁每天载我上学啊？”憋了半天，夏晚才憋出这么一句。

　　“你自己不是有车吗？”林南山说。

　　“我妈不让我骑。”

　　“那就坐公交车。”

　　“太挤了。”

　　“那就早点起，走路去。”

　　“……”

　　夏晚忍了，不跟他吵，只说：“看样子，你很想去锦城读咯。”

　　“不想。”林南山坦然。

　　听到他的回答，夏晚内心欢呼雀跃，脸上却装的自然。

　　卧室门被打开，林妈妈端了点水果拼盘进来。

　　“小晚，来吃水果。”林妈妈把水果拼盘放下。

　　“谢谢阿姨。”

　　“小晚高中还是打算在一中读吗？”林妈妈问。

　　真是猝不及防。

　　夏晚模棱两可道：“应该是吧。”

　　“南山他高中就去锦城读了，锦城那边的教育比南城好，一本率也比一中高。”林妈妈说，“你从小就是跟南山一起长大的，成绩也一样优秀，要不一起去锦城读？到了那边也互相有个照应。”

　　这种问题对夏晚来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谁说我要去锦城读了？”林南山变了脸色，反驳道。

　　“我说的。”林妈妈突然强硬。

　　“你说了就算？我爸还没同意呢。”很显然，林南山声音都低了不少。

　　“你别指望你爸能帮你，只要是为你好的，他一律支持。再说，去年一中的一本率跟锦城五中比，那简直差远了！而且省理科状元五中不知出了几个了，你还不想去？”林妈妈气头上来，谁也拦不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照你这么说，你连文理科都提前帮我选好了？”林南山胸口闷得慌。

　　“你不学理科你学什么？”林妈妈觉得莫名其妙。

　　“行，这件事等我爸回来再说。你先出去，我要写作业。”

　　毕竟夏晚还在，林妈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林南山郁闷地站起来把门一关，拖鞋“哒哒”地发出声响。他回到书桌前，物理卷子上的第一道题题干还没读完，他就把笔一摔，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其实，你妈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良久，夏晚开口。

　　刚刚林南山跟他妈妈针锋相对，她站在一旁实在是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夏晚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林南山才从怒气中回过神，他说：“我知道有道理。她跟我爸无非就是想把我送到五中去，争取考个清华北大，那样我的未来有着落了，他们的脸上也有光。”

　　“你不是挺明白的吗？”夏晚说，“其实，你是不想离开南城而已？”

　　林南山动了动嘴角，低头继续看物理卷子，可手却没动，笔也不拿，光看题目。

　　夏晚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瞟了一眼第一道题，是关于光的折射的。

　　夏晚没忘记自己也是来写作业的，拿出英语卷子开始做。

　　“你什么都不问就开始写作业了？”过了会，林南山闷闷地开口。

　　夏晚眼皮都没抬，说：“我问了啊，你自己没回答。”

　　“……”

　　林南山气得也拿起笔开始写作业。

　　“你能不能把手放过去一点，我写不了。”林南山没事找事。

　　一大张书桌，夏晚只占了三分之一，“我没挡着你吧？”

　　林南山扭头看了一眼夏晚的胳膊肘与他之间的距离，起码还有十几厘米。

　　“哦。”林南山装作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地看卷子。

　　夏晚默默地笑了。

　　以往都是她发脾气多，林南山来哄她。

　　现在，身份互换，林南山开始发脾气，她将就他。

　　好像，好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小媳妇？

　　夏晚扑哧一声笑了，这样形容还蛮形象的。

　　“笑什么？”林南山问。

　　“笑你啊。”

　　“我怎么了？”

　　“笑你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夏晚嘴比脑子快，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口。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

　　“小媳妇？”林南山语调抑扬顿挫，好整以暇地看着夏晚。

　　夏晚被他盯着，脸刷一下的就红了。

　　“口误口误。”

　　夏晚连忙从拼盘里拿了一块苹果堵住自己的嘴，结果塞得太快，一整块都包到了嘴里。

　　“咳咳咳……”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林南山见状，轻轻去拍她的背。

　　“我……我没……”

　　“别说话了，慢点吃。”

　　夏晚欲哭无泪，真是丢脸啊。

　　“怎么了？”林南山见夏晚捂住脸，腮帮子还在动。

　　“丢脸。”夏晚弱弱地说。

　　林南山听完，笑道：“那又怎么样，你所有丢脸的事我都知道啊。”

　　“？”夏晚手拿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南山。

　　“那你连我小时候去油菜花地捉蜜蜂，结果却被蜜蜂蛰的事也知道？”

　　“知道啊。”

　　“那我爬到树上去唱歌，结果掉下来的事也知道？”

　　“……知道。”

　　夏晚说了一大推，林南山都回答知道。

　　“怎么什么都知道？”夏晚嘀咕。

　　“你这是在考我？”

　　夏晚笑了笑，说：“这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哪件？”林南山疑惑。

　　“就是，我小时候一个人在家泡澡，泡着泡着睡着了。我爸妈回家开门，发现门被反锁了，在外面喊了我十几声我都没听到，最后找来开锁师傅才把门打开。”

　　“后来呢？”林南山艰难开口。

　　“后来，我被男女混合双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