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刑》我是小呵呵

23、兄弟

　　一只灯泡维持着地下室的光线，简单的床，桌，凳就是王飞鸣现在生活的全部。郑天与王飞鸣面对面坐着，两个在几小时前还不认识的人，现在却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母亲都已经不在身边，父亲分别在四年和三年前做同一个任务时被害，一对难兄难弟在这个冷飕飕的夜里为追凶而相聚。

　　“飞鸣，我有个猜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郑天凝重的神情让王飞鸣感到心都悬了起来。

　　“当然，你说。”

　　郑天双手交叉，撑在桌上，“我怀疑你父亲是卧底的事，是有人故意泄露出去的。”

　　王飞鸣听郑天这么说显得很激动，一手拍桌，“是谁？”

　　“连珍。”

　　“不可能。”王飞鸣迅速的否认，并且“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这不可能，珍姐是我爸多年的搭档，从我爸进入到组织开始做个体执行者的时候就和她一起行动，怎么会……”

　　王飞鸣说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因为他其实曾经怀疑过连珍，她是在组织里和父亲接触最多的人，父亲很可能在一些送回情报的时候被她碰见过。可是父亲去世后，如果明知道我是警察的儿子还会带我进组，难道她是想监视我？

　　想到这里的王飞鸣狠狠的打了个冷颤，若真是这样，那这个女人真是太恐怖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是在四年前去世的？”王飞鸣突然出现了疑问，自己最近的警惕性明显下降，转身问郑天。

　　郑天被他突然的问题给吓了一激灵，“哦，我看了我爸的笔记，他在最后一次写的时候说在一年之前，有个同事在与客户交易时被枪杀，我爸也是在写完这最后一次笔记之后去和那个客户交易，也是没有回来。”他说着还将笔记翻开让王飞鸣看，“还有教授给我讲了你和白梦琪的故事，他提到连珍和你说的话，让你好好掩盖身份，别和你父亲一样，重蹈覆辙。”

　　这句话表面听着是关心的话，但是到底是不是另有深意呢？王飞鸣难以置信的看着郑天，他慢慢的坐下，他真不愿意相信，是珍姐在其中作梗。不过他倒是突然对郑天的身份确认无疑，教授没必要把那件事情里连珍对我说的话说给他听，可能教授根本就是知道他父亲是谁，才故意说给他听的。

　　“如果是那样，就也许真的是她。”王飞鸣感到失望，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将连珍看成最尊敬的前辈，相信她是为父亲的去世而在帮助自己，即使是阻拦自己调查父亲的死因的时候，也当作是对自己安全的考虑，原来一切都是局，自己只是局中的玩具，怕是如果没有梦琪的事，这是三年间连珍早就动手了。

　　“知道我和梦琪的事的人只有珍姐，而且连珍和教授都说了那样的话，可能最近会有什么变故。我想起来我刚进入组织时有一次，我拿了珍姐的磁卡，偷偷的溜进信息室，那时候信息室还没有双人二十四个小时轮守，我去翻看我爸当时交易病毒的客户的资料。当时我在信息室里找到我爸出事那个月的日志，里面记录着组织每天各个组成员在执行的任务和交易，以及其他的一些琐碎的事都在里面。”

　　“那你在里面有没有看到这个客户的记录呢？”郑天一听到有关那个客户的线索就急躁了起来。

　　“你慢慢听我说。”王飞鸣看着他，深吸一口气，“那里面记录了我爸和一个叫郑卫阅的人一起去的交易地点。”

　　郑天身子向前挪了一下，兴奋的说：“郑卫阅就是我爸，然后呢？”

　　“他们一同去见的客户叫‘将军’。”

　　“将军？”郑天重复着这个名字，在努力的回忆在进入组织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有没有听到过有关于将军的事。

　　“对，这个将军恐怕只是个代号。他们的交易地点叫将军府，具体位置没有说明，但是交易的药剂却有写着，名字叫永生。而且这笔交易没有收入款项，这一点很让我疑惑，组织交出了药剂，也损伤了成员，可最后却没有任何入账，这太奇怪了。”王飞鸣皱着眉，看着郑天。

　　郑天也感到不可思议，“确实是让人觉得不对劲，那后面还有没有说什么了呢？”

　　王飞鸣摇摇头，长叹一声，“唉，我还没看到后面呢，就被人发现了。”

　　“谁？”

　　“连珍。”

　　郑天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都已经拿了她的磁卡，她是怎么进去的？那她去那又是做什么呢？”

　　“磁卡丢失被她发现了，她担心有什么外部的人会进入到信息室，所以从教授那编了个理由借来的磁卡。在她进来以后看到我手里的日志非常生气，让我马上离开，那天她什么都没说，以后也没再提起过。”

　　“如果她是你父亲身份的泄密者，为什么她没有在你发现这个之后有所行动呢？可是她若不是，那还有谁知道你父亲卧底的身份呢？”郑天阐述着他的疑虑。

　　王飞鸣摇头，无能为力的样子让人心疼。

　　“不如我们再去一次信息室吧。”

　　“你说什么？”王飞鸣惊奇的瞧着眼前这个有危险想法的人，“不能去，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调查清楚父亲的事，就先完蛋了。”

　　“可是你之前不是也进去了吗？”

　　“那是以前了，那时候因为人手不够，管理还没有那么完善，也没有到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都有人。但是现在不是了。虽然我这三年来都没有再接受任务，但是我还是会偶尔回去组织。信息室管理相比以前来说不知道严格了多少倍，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进入的，不能冒险。”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不能光靠猜啊。而且你也说了，你三年都没有接受任务，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怎么会三年一个任务都没有给你呢？他们想用梦琪牵制你，不让你强大，也不让你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还有那个连珍，她到底是不是泄露你父亲卧底身份的人？她在信息室发现你之后真的什么都没有和教授说吗？将军交易的药剂到底起到什么作用？那个将军又是谁？并且连续两年交易，也许已经不止两年。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难道你都不想知道？”

　　郑天激动得有些歇斯底里，他迫切的想知道所有的事，但是王飞鸣现在的状态让他恼火，也许是三年的装疯卖傻让他真的进入了这个角色无法抽身。

　　“我想，我非常想，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信息室现在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人在，而且要找三年前的日志更不容易，我们即便进去了，时间也不一定会够用。”王飞鸣非常清楚郑天的想法，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去看看信息室里有没有什么线索。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他不想还没调查出真相，就先让他们两个都有危险。

　　“但是不去做怎么知道不够用呢，我们一起，一定能找到些什么的。”

　　王飞鸣看他激动的模样，想到自己是否真的因为三年来装傻而变得失去了斗志，父亲的死因在这三年来，一直都被自己对白梦琪的愧疚所覆盖。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心里暗下决心，再次抬起头时，眼睛里充满的光芒，凝视着郑天，“好。”

　　深夜的地下室里，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就像三年多前的一个晚上一样，两个身为父亲的男人誓为兄弟。